整个凤城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静王府娶亲,纳兰府嫁女儿。
小七还准备软禁我多久呢?她似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有时候数着凡柔进来的次数,数着数着就忘记了,等下趟进来又重新开始。
“芮影??”今日小三成婚,史宸也去帮忙,自己素来身体不好,况且怀孕有5个月,便没凑热闹。她竟不知道小七的居室后面有这样一处地方。
“碧瑶过来了?怎么就你一个,没有丫鬟跟着。”忙上前扶她一旁坐下。梅芮影今儿穿的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头发绾成如意髻,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简洁,却清新优雅。
碧瑶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未施粉黛。
“若是有人跟着,就走不到这里了,都是你在王府,我却一直没见,原是被小七藏起来了?太子、静王成婚,我以为你跟着去了?”
“哦。没有,我不舒服,不想太热闹。身子还好吗?还吐吗?”
“偶尔还会,比最初好多了,就是晚上有些睡不好,孩子老动。”碧瑶比之前几年稍微发福,或者是怀孕的原因,显得更加妩媚。女人的美皆源于男子吗?
“碧瑶,你幸福吗?”慢慢靠在她肩上,重复问了一遍。“碧瑶,你幸福吗?什么是幸福呢?”碧瑶是觉得奇怪的,她认识梅芮影也有十几年,从小没见她哭过,甚至未见她有苦恼的时候,似乎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梅芮影都会轻易的解决,自然,这里多数有太后的因素,有太子,有父皇,她一直觉得梅儿是了得的。就自己而已,很感激她,与史宸的婚事,她是知道的,太后绝不会因为母妃的一句话就答应下来,自是之前梅儿就已经提过了。
“幸福吧,我已经很满足。史宸待我虽非极好,却也过的踏实。离开凤城,我自己也觉得轻松。梅儿,如果有可能,你会离开吗?”从姨母死去的那一刻,她对于皇宫,就是极大的恐惧与厌恶。
“你是主子,我是奴婢,我何来资格来憧憬未来。离开,只怕我想却没有机会。呵呵,以后这话就不必问了。”然后拉起她,将自己左手上的金蝉丝褪给她。碧瑶直觉的左手一阵凉,抬起一看。与母妃手腕一样戴着件银色的物事。贴着皮肤,凉凉的,却很舒服。
“梅儿,这是什么。我见母妃手腕也有一支。”梅芮影笑笑,“静王给的吧。是金蝉丝与冰蟾丝一起编织的手链,戴上的会紧贴皮肤,普通人很难取下,是极好的药物呢,既强身健体,也能保护你。”“保护?”
“恩。听说编织的人,是江湖上一位的医仙,长期放在药池中吸收精华,又注入了自己的内力,是件灵物。后来流落到外间,如感知到主人危难,便会散出淡紫色的光,让他人浑身无力,便可趁此脱险。”碧瑶听了是如此神奇之物,便要还给她。却见当真褪不下来,似乎长在自己身上一般。有些困惑的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戴着吧,都说了可以强身健体,就当是我送给小世子的礼物了。”碧瑶也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母妃的那个---”
“听说静王也有一个,还有一个流于江湖,并未得见。我的这个是机缘巧合下得的,静王那个应该是下面的人孝敬的。他给了和妃,自然是知道功效的。”
凡柔走来,却看见公主是在的,请了安,碧瑶一看天,自己出来已有些时候,让凡柔找来丫鬟婆子扶自己回去。总觉得今日的梅芮影较之往常有些不同,却是什么呢?走着走着才想到,是衣服。梅儿往日也出宫,但永安宫的宫服却从未换下来过,有的很多东西,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远了才慢慢想起来。她看着手上的金蝉丝,日光下显得耀眼。梅芮影本也是这样耀眼的女子,却何以沉默。不想了,过好自己就是了。
再说东宫太子处,毓秀宫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红色,只是几人欢喜几人愁。自齐王府遇刺,除了带头那人逃脱,其他人全数被杀,而且查不出蛛丝马迹。是谁射的局?伤人伤到齐王府。他可以断定的一点,那人目前还不是自己的敌人。因为他一样替自己解决了一个问题。梅芮影原来是为了老三。只是他才看清楚,原来除了自己,还有人想弄明白,甚至更迫切。
老七居然有本事这样将行刺压下,就为了让梅儿留在王府,刑部,大理寺他怕早有了人脉,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个乖巧的弟弟,也有如此狠决的时候。
“爷,安插在静王府的人也没瞧见梅姑姑。”太子把玩着左手的扳指,有意无意的往外间望去,“你以为七王爷是好惹的,他料定了老三不会问自己要人,能留着她,他还舍得让别人染指吗?哼。我倒是要看看,明儿的请安,午宴他是不是还不放人。走吧,太子妃来了,我去见见我的岳丈。”
静王府
这些兄弟们,到夜深,全聚到了静王府,毕竟,谁敢去闹太子的新房,而这老三,却是可以的,冷三郎,这一夜断不能拂了兄弟们的兴。“三哥,我们可是要去看看新嫂子的。”“对啊。对啊。”
人的情绪是会被氛围影响的。他本是有些烦闷,而看着这么喜闹的场面,确实有些高兴,毕竟,这是自己的婚姻,自己选的妻子。“好啊。等喝完了酒,再看不迟。今日看见这大好的场景,才发觉平日待你们确实冷清了,日后闲来我们多聚聚。”说完,拉着诸位兄弟就往酒桌上走。
苏听南坐在新房里,平露在一旁候着。这个丫头,本就是静王府的,却落下一个陪嫁丫头的名声。自己是否过于平静,最初的期待,到逐渐的淡然,那天看见梅姑姑替他挡了那一剑,自己是震惊,嫉妒。
嫉妒?呵呵,他是自己的丈夫,即使有什么事情,该与自己来承担。不需要一个外人。外人?怕是这梅芮影一直都不是外人。梅姑姑,一年前的花神节,整个皇宫,唯独她注意到自己。难道,这婚事?赵泽当初说的名字是叶子?
“砰”房间的门被撞开,一阵嘈杂,她知道,是有人来闹新房,本以为按静王的性子,今夜是没有人来的,只是想想,两位皇子大婚,太子那边自然是不敢有人去的,不来这里又来哪里。
“三哥,挑帕子啊,让我们好好瞧着,前几次都有忌惮,不敢亲近嫂子呢..”说话的是晋王,自己的姐夫。这个声音她还是清楚的。眼前一亮,静王正看着自己微笑。她也笑了。这就是嫁给他了。没有悬念的。他说,等着本王,你确实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然后慢慢了解,你的丈夫是怎样的人。
她站起身给静王见礼,也给几位王爷见礼,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晋王看着这个妻妹,有为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屋子里的人,一时都屏住呼吸。一位佳人。自己真是没有挑错人。上得厅堂。“诸位弟弟,不是来闹洞房的,怎么这会儿如此安静?”苏听南淡淡的一句,大家反倒不好意思,这样的女子,该怎么应对,定是不能亵渎的。赵轩走上前,轻轻俯身“三嫂一句话,就赶得我们往出走了,还怎么闹呢?”大家哈哈一顿,嘴上说着,春宵苦短,当真都往出走去。
赵泽看着老七,他又替自己解了次围。自上次后,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吧。在他出门的时候,赵泽仍是喊了一句,小七。赵轩停了下来,转身一笑,三哥,大喜了,弟弟先回去。就大步走了出去。
——————
看见她房里的灯已灭,知道她睡了,他也该去休息了。“小七吗?”梅芮影开门,看见月色下的人。一个月了,他瘦了,安静了,也深沉了。
“醒着怎么不点灯呢?”他看她走近,一个月了,他克制自己不来看她,也不许别人来她,他生气,生气她对自己的隐瞒。生气她的不信任。
“不想点,点灯感觉好像在等人似地。”声音却有些哽咽。原来自己是委屈的,那么委屈,他怎么可以软禁自己,怎么可以不闻不问,怎么可以将自己一个人扔下。说着,跑过去抱着他。赵轩抱着她进屋,一边安慰,“没事了,这些日子忙了,没来看你。以后就没事了。”小七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跟自己说话了,懂得回避。她摸着他的脸,一样的,可是心却变了。
靠在他怀里睡过去,有什么,等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