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柏森正要对面前的乞丐动手,突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
十方不满的暗自皱眉,心想着这大晚上的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来打扰爷的好事?
这时只见着有个女人捧着一袋子米拉着孩子,跑了进了来,对着面前的带头乞丐便是喊道:“当家的,我们有米了,有米了!”同时手里露出了几个银圆,双目充满了泪水。
那女人牵着的孩子一见男人便是带着哭腔喊道:“爹爹。”
男人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十方和丘柏森,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带着自己妻儿兄弟离开。
十方轻轻拉了下丘柏森的袖子,丘柏森看着不远处喧闹起来的人群也是一副叹息的模样。
十方看不下去了,拉着丘柏森就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柏森虽刚醒来但还是能走动的,于是两人一同朝着那边走去。
这未靠近便见着有人捧着大米银圆满嘴活菩萨真神仙的感谢着布施的人。
十方带着丘柏森挤进人群便见着正中摆着几辆装着米面的板车,和正站在上方布施的九尺。
十方瘪了瘪嘴低声自语般道:“烂好人。”
丘柏森见着布施的正是九尺玄灵子两人很是欣慰,十方还是能养出一心向善的孩子的。
玄灵子猛地朝着两人的位子看去,随后跳下了板车直接走了过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丘柏森微微开口询问道:“邱老爷?丘柏森。”
丘柏森背手笑了笑:“你们这可是大善之举啊,我与你们义父都很是欣慰。”说着话眼睛看向十方。
十方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后槽牙磨着对玄灵子道:“去,把九尺那小子给我叫来。我倒是要问问他给人的东西哪儿来的。”
玄灵子仔细辨认了下十方打探着问道:“你真是十方。”
十方对着自己亲亲儿媳妇道:“你若不信,让你师傅李鹿来?”
玄灵子心有疑惑还是快步走过去让九尺下来认人。九尺一下来便见着换了模样的十方张口便喊道:“义父你怎么在这儿?”
十方很满意九尺的反应和认出自己的速度,但是:“你小子给我过来!”说着话一把拉着九尺的衣摆就将人拉到了一旁:“我问你,你搞什么啦!这么多米面银圆怎么说分就分了!你以后还拿什么来养你媳妇!”
九尺听了这话双眼一亮道:“义父,这不是我的钱。”
十方听了这话心中好受不少:“那就好。”
“这是我替你积的善缘,所以是拿井里的金子换的钱。”九尺笑眯眯的用自己的独手摸了摸自己被十方拉皱的衣角。
十方脸色的笑容僵在脸人,刚想大骂九尺败家子,便又听见身后丘柏森一个劲儿的夸玄灵子九尺做的好,又拉着自己一同表扬:“十方,你快来帮忙!”
十方憋着泪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转身一脸笑容的对丘柏森道:“唉,马上就来。”说着话,狠狠盯了九尺一眼转身就跑回了丘柏森身旁:“帮什么忙?”
丘柏森指着那些没拿着东西,满脸戒备的小孩道:“我们去帮他们做饭。”
十方眼下动了动,微笑:“好,都听你的。”
这一夜过的很快,十方饿的浑身无力的躺在草垛上,看着板车上的东西被搬运一空,憋着泪咬小帕子。
“所以说,这次发大水是轩辕惹得祸了?”丘柏森听完玄灵子的话,有些自责的皱了皱眉头:“其实那日我被轩辕拐走后,便觉着奇怪不解他要做什么。再后来我醒来之时就是刚才了。若是我早着醒来,也许能帮上忙才是,。我这个前局长实在是太对不起兄弟们了。”
玄灵子安慰道:“当时也是我们轻信了轩辕才会发生这些事,若是当初……”
十方看着那边两人聊的火热,头顶的太阳渐渐伸起,阳光透过自己的肉皮骨骼照射在草垛上。偷偷离开弄了这肉粥的九尺正端着朝十方走去。发现了异状:“义父?”
十方抬起自己半透明的手臂挡了下阳光,嗅到了那锅里的人肉香,急忙对九尺招手:“儿啊,快拿来,你爹快饿死了。你晓得不?”
九尺急忙拿给十方,十方端起滋溜一口将那细碎的炖的软糯手指骨头,一同吞进了肚子,一脸满足。
丘柏森转头看着十方的模样,也是大惊快步上前:“怎么会这样?”
十方不理那丘柏森,只低声自己嘀咕道:“还是我儿好,不用我说都能想着我饿了,不像某些人……”
丘柏森听了这话耳朵一红,低声道:“算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十方冷哼一声,抬头对九尺道:“待会儿我就要回鹅城办一些事,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九尺看了眼玄灵子后道:“我们打算接着朝谷城那边去,听闻那边的灾情最为严重,而且邱捌面也让我们去寻小月氏的踪迹,让我们替他带回家。”
十方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同时将丘柏森给的铁塔放进了九尺手中:“顺道帮我装满。”说着话,双眼闪闪发光。
九尺拿住了那小铁塔有些迷惑的看着十方,十方又道:“让丘柏森教你怎么用。隔些日子我回柳城去看你们。”
九尺点了点头,又和十方说了些话。然后看着丘柏森走来向他讨教铁塔的用法。
玄灵子照顾着人收拾那板车。
正午的时候十方在常人眼中已经看不见了,丘柏森特地让玄灵子去顾了马车让十方上车,自己则招来小花赶车,几人告别后朝着鹅城回去。
几日后刚回鹅城便见着气氛不对,十方见丘柏森在路上签了重新当妖协局长的文书,一心扑在了妖协的事物上,十方便道:“你要不先回妖协去,大帅府我就一个人去就好。”
丘柏森打文件中抬头看向十方:“我让小花和你一起去?”
十方摇了摇头:“不用,我又不会逃。去看看而已。”
丘柏森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道:“等轩辕的事一了,我就辞职和你一同南上好不好?”
十方不答,转身就跳下了车。显然是对丘柏森近期的表现很是不满。
丘柏森看着十方离开的背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马上就能双宿双飞了,我得赶快把手上的事办完。”
十方是听见哭声下的车,那声音很耳熟似乎是帅府里的熟人。
十方勉强化了十全小孩儿的模样打后门进的帅府,府里白绫悬挂一派悲伤。十方心中不安绕开警卫士兵快步上前,便见着了站在自己院中偷摸眼泪的朱尚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朱尚武回头,看着十方一愣:“小弟?你回来了。”
十方点头:“大哥,我为何听见府里有许多人哭,还有这灵堂是给谁设的?”
朱尚武背手闭眼,忍住眼角的泪水道:“父亲他坐的飞机失事,和四姨太还有李副官都没了。”
十方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很是震惊:“怎么会?”
“重庆那边来的特务科把我困在帅府,我没法出去”朱尚武低声凑到十方耳边道:“你能帮我给我娘送一样东西么?”
十方立即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大哥。”
朱尚武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十方的头顶道:“告诉我娘,让她通知我爹旧部,准备好大干一场。”说着话转身拿起笔纸写了一封长信。
十方接过了那封书信又与朱尚武道:“大哥要不我把你救出去吧?”
朱尚武摇了摇头:“不用,还不是时候。这里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还有我家妹子朱月的事,还想请你帮忙。”
十方听了这话显得有些为难:“朱月么?”
朱尚武点了点头:“我妹妹性格不好,我怕她嫁过去后,被人欺负。所以我想让你帮他在那柳家立威。”
十方干笑了一下:“这可怎么帮?我不会啊。”
朱尚武看着十方纠结的模样突然笑了:“罢了,罢了,我倒忘了你不过是个小孩,那晓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你替我看看她就好。”
十方这才点了点头答应,又和朱尚武说了些话后。十方再次爬墙而出。
便见着丘柏森的马车已经在墙外等了了,丘柏森看着十方上车放下手中的文件道:“节哀。”
十方摇了摇头:“人事无常,你我也算是活了千年,早是看淡了的。”说着话,十方微微别过头看着窗外再不发一语。
丘柏森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上前将十方抱在怀中,轻轻亲了下十方的额头:“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十方低声道:“你的活都还没做完,我们能去哪儿?”
丘柏森微笑道:“活可以在路上做,再说你我活了千年这点儿小事。怎么能绊住我们的手脚?”
十方突然笑了一下,对着外面赶车的道:“小花,你知道朱大夫人在哪儿吧?”
小花在外面回答道:“王妃请坐好。”赶起马车便朝着别院而去。
夜里,十方直接化了雾气进了大夫人的住处。身体还未动。
大夫人便斜靠着贵妃椅开口了:“是十全吧,来都来了还躲躲藏藏做什么?”
十方慢慢打黑暗处走出了身,大夫人手上举着水烟道:“你是来取我性命的?”
十方不解,规规矩矩的喊道:“大夫人何出此言?”
大夫人并未张眼只道:“你们这些妖怪不就是如此么?”深夜入屋夺取人的性命修炼。
“大夫人误会了,我是替大哥送信过来的。”说着话,将包里的书信放到了大夫人身旁。
大夫人起身放下水烟,翻来看了看,再看十方一样,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不错,我的儿子是该有如此的勇气才是。”书信看完,大夫人直接将纸扔进了火盆中:“你既然肯替我儿办事,那也该替我办件事才是。”
“大夫人请说”十方心中记挂这朱承德对自己的好,自然也愿意听大夫人所求,至于做不做那是另说的。
大夫人拿起一旁的电报道:“我儿尚文去谷城一段时间了,我要你替我将他找回来。”
十方点了点头算是听见了,大夫人又道:“我让观月和你一起去。”说着话,对着外屋喊了一声:“丫头进屋来。”
观月红着眼睛,低头推门而入,跪在地上道:“夫人有何吩咐。”
大夫人抬手指向十方道:“你立刻和他一起去谷城,寻我尚文回来。”
观月抬头看着十方,这才磕头:“是。”
十方带着观月上马车,观月一言不发只偶尔偷偷抹一下眼泪。
十方不解想要询问,却被丘柏森拦下,让十方陪他处理文件。
两厢沉默着总算是到了谷城,丘柏森带着观月就去寻柳熵找朱尚文。刚踏去柳记便见着刘裁缝在门前送客人,面色红润悲伤之情退了不少。
刘裁缝一见丘柏森和小花立马大喜道:“恩人!”
小花上前一把扶住了刘裁缝看着他一身整齐的模样道:“你伤都还没好透,跑回这栁记干什么?”
刘裁缝脸色一红,轻轻拉开两人距离道:“好多了,好多了。多谢恩公替我收敛家人尸体,我……”
小花脸色一黑道:“你我什么关系,用的着这般客气么?”
刘裁缝偷偷看了眼正与观月说话的丘柏森道:“还是该谢的,该谢的。”
丘柏森对着那屋里道:“你去寻人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十方坐在车上不肯下车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干脆拿起马车上丘柏森的文件就开始批改。
观月点了点头,快步朝着那栁记跑了进去,便见着朱月正拿着布匹与人说些什么。
突然见着朱月的观月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大哭。
朱月也是大惊急忙放下布匹就朝着观月跑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观月一个锤子捶向朱月的胸膛大哭道:“谷城发大水,给你信你不回。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没了,呜呜呜……。”话一说完便是哭。
朱月急忙将人抱在怀中,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那你干嘛不给我回信,我担心死了……”观月一个劲儿的哭着。
朱月抱着人道:“估计是没寄到吧,我这不是没事么?大夫人怎么肯放你走了?”
观月低头:“大帅……大帅他没了……”
朱月听完这话,脸色骤变而后道:“那我娘和二姨太她们?”
观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们被大夫人挡在南京,没有事的。南京比鹅城安全。大少爷被上面的人软禁了,二少爷失踪了许久。五姨太他们也被一起软禁着的。”观月抽抽涕涕的解释着。
柳鎏儿刚买了新的糖果回家就看着丘柏森和刘裁缝说话:“既然朱尚文不在这儿,那我们为该走了。”
说完话丘柏森便要喊观月离开,朱月拉着观月一同出来脸丘柏森道:“多谢邱少爷帮忙,您就自己回吧。观月我先留下了。要是大夫人来要,只管问我要就好。”
十方在马车里听了这话,感觉到就柳鎏儿的气息,心中有些不愿和她对上于是出声道:“我们该走了。”
丘柏森本想要回观月,但听着十方的话,只得打包里掏出个荷包放在了观月手中道:“保重,有事点这包里的竹山,就会有人来帮你。”
观月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邱少爷,您是个好人……十全少爷也是。”
十方在马车上听了这话冷哼一声,看着丘柏森上车道:“走了。”
丘柏森有些忐忑的问:“不等柳熵回来见见么?”
十方摇了摇头:“姻缘已了,再见无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