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伙计离开，丘柏森这才坐在了桌旁看着十方自发的爬上了床。
十方偷偷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说吧，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丘柏森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直接坐到了床边。
十方有些戒备的挑了挑眉，丘柏森指了指自己的脚道：“总不能让你一人躺着舒服吧？我可是实打实的坐着马车来，舟车劳累了几日的。”
十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拖着被子挪到里处：“那你躺吧。”
丘柏森微微一笑，解开衣服上的扣子，斜靠在床栏上：“看把你紧张的，难道我还能打赢你不成？”
十方眨巴一下自己的眼睛瞧着丘柏森发呆。
丘柏森反倒被十方的眼神看的有些脸红，干咳了一声道：“不是想听那布庄五命案的事么？我讲给你听。”
十方点了点头，乖乖听着。
丘柏森清了清嗓子思索了一下后才道：“那家是六口人，老太监和搭伙过日子的老宫女。还有义子儿媳妇和一对双胞胎姐妹及一个幺子。这老太监当年在宫里当差得了许多好东西，也私藏了不少不简单的东西。”
十方点了点头，将被子围成了个软绵绵的圈。自己坐在上面然后用被子遮住了半个头。露出双眼睛盯着丘柏森看。
丘柏森伸手替十方理了理快要遮住嘴的被子接着说道：“那年我替邱家盗一座明墓留在谷城外的林子里，东西没拿到几样倒是遇见在林子里游荡的老太监的魂魄。那老太监早忘了自己是谁只知道在林子里瞎逛。不巧，被我遇着了。”
十方抖了抖被子嘟囔道：“所以你替天行道了？”
丘柏森摇了摇头：“我瞧他离魂飞魄散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没对他下手。不过他那儿媳却打算对我动手。”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招桃花？”十方眯了眯眼，低声嘀咕道。
丘柏森深吸了口气：“她只想抓我们一伙人做替身而已。”
十方自讨没趣的扯了扯自己的被子：“然后你把他们揍了后，之后他们怎么讲？”
丘柏森沉思一下道：“我确实将他们五个都揍了一顿，不过也没打算听他们讲什么。只是偶然听到他们以前在谷城开了布庄，因为太后疑心太重动了杀手之类的。然后直接送他们往生了。”
“哦”十方显然猜想到了丘柏森会直接送鬼往生轮回，所以对这些并未有多大的感触。活了这么些年该看见的都看过了，不该看见的也没少看。
丘柏森对这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自然也是在蜀国的时候耳濡目染多年。对于这些边缘小人物的生死最多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下，十方伸出拉了拉丘柏森的衣角：“之后啦？”
丘柏森看着十方的手接着柔声说道：“我想着既然没从墓里挖出些什么干脆就来谷城做生意。那时这里刚好缺个洋货铺，所以我就准备开一个。在找店面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就将那据说闹小鬼的布庄买了下来。虽然买了下来，可捌面临时出了点儿事，我先回了邱家。后来的人不知道我买了铺子，自己做主买了另外一个更好的，所以这个铺子就留了下来。”
十方点了点头，双眼一张一闭的显然困了，身子也开始摇晃。
丘柏森将十方顺式放在床上，嘴里依旧低声讲着：“那年你没了，我心中郁闷就到了谷城打算散心，正巧救了差点儿被小鬼拖进巷子的一个裁缝，顺便给这茶楼的先生找了个合意的夫人，也就是刚刚的女人。那时我记忆混乱，自顾不暇所以没除掉那小鬼。等我想起来想回去找你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丘柏森看着十方躺倒在床上，肚子起伏着闭眼睡着了。
丘柏森将十方的头放在枕头下，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正好伙计端着食物走到门前，伙计正要开口，丘柏森做了个静音的动作，接过食物关上了门。
伙计疑惑的看着快速关上的门：“怎么知道我来的？”走下了楼。
楼下的女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站起身看着伙计下来低声问道：“哪位客官看见吃食可说了什么？”
伙计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哦”女人失望的坐在凳子上。
伙计不解：“他该说些什么么？”
女人不回答，站起身就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丘柏森看着自己手中谷城特色小吃和小菜还有一壶桃花酒，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在桌上。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酒进杯，丘柏森恍惚间回到了那混沌错乱的那几年。
似乎床上的人只是个幻影，自己只是太寂寞了出现了幻觉，而十方早就不再了。
这么想着丘柏森惊恐的站起身朝着十方走去，双手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但又不敢触碰。深怕这就是个梦，梦一醒，十方便又没了。
十方在睡梦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手一用力直接抓住了丘柏森的手。
丘柏森一愣，看着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心中一软。眼眶泛红的坐在了床边。
十方只是抓了一下丘柏森的手，然后就想抽身而出。可丘柏森反手将丘柏森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那小小的手凉凉的毫无温度，软软的如同注水的气泡触感。让丘柏森不敢用力。
十方有些不满意的嘟囔了两声，丘柏森直接躺上了床，将人抱在怀中也盖上被子睡去。
夜色渐临，柳熵看着面前气喘吁吁刚回来的许先生道：“先生回来了。阿先快给许先生拿水来。”
小伙计一听这话急忙端了水上前给许先生送了过来。
许先生接了水喝了两口，急急忙忙的拉着柳熵就朝里屋走去，一进屋隔开人就面露担心低声问答：“老板我听说铺子里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