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趁着张家老爷还在思考,急忙回了客房。
正巧遇见那小道士面色带喜的对九尺道:“没想到我们运气这么好,这张家外面就停着一辆马车,还是和我们顺路的。我和那车夫大叔一说,那大叔只要五块铜板立马就同意带我们一一起走了。”
九尺听完也微露喜色。
十方踏步而入,冷声说道:“你问了那车夫是谁顾到这张家外停着的么?”
小道士摇了摇头:“没。不过我看着那车夫那么好说话,估摸着顾他的人也很好说话吧?”
“哼!”十方挑眉道:“谁的车都不知道,你还敢去让人顺路带你?你师父教过你和陌生人走?”
小道士嘀咕了一下:“这世上好人多,坏人少。再说我瞧着那车夫也不是坏人。”
十方一屁股坐在了那贵妃椅上颇有怨气道:“是,不是坏人。我就让他多等了一个晚上,他给我多要了两块银锭。”
“你顾的马车?”九尺听完这话,立马觉着胃疼。
十方点了点头:“昨晚不就和你说过了么?我让人去找了马车的。谁知道找来了个钱鬼。”
九尺暗**了摸自己的腰包道:“先不谈这个了,我们还是把玄灵子抬马车上去吧。”
十方本想再哼哼两句,终是咽到了自己嘴里。也不管床上的玄灵子做何反应。
直接,两条棉被将人裹成了棉条,又是用布条结结实实的绕了几下捆好。一个人肉大粽子就算是弄好了。
玄灵子本就烧的晕晕乎乎,刚刚又和九尺闹腾过一会儿。这下子面如死色,彻底没力气动弹了。
人肉粽子一包好,十方举着人就朝马车上放。
上了马车,那车夫哼哼唧唧的说要加五个铜板,因为是这小道士答应给的。
被九尺恶狠狠的盯了回去。
十方乐的不去对付着钱鬼,腰间抽出那旱烟杆子就用袖子去擦。
车夫见了眼睛立马就亮了:“小哥,你有这等好物。不知可不可以赏点儿烟末给俺这粗人试试?”说着便要掏自己腰间的烟杆。
九尺瞧了眼那烟杆问道:“你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十方道:“这东西的主人回来了,我想还给他。”
九尺有些茫然,对那车夫道:“我家没人吃烟,你好好驾你的车。别乱看。”便拉下了车帘。
十方低头又是低声道:“这烟杆不是烧烟膏的。”
小道士抬眼看了看那烟杆。
十方接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若有所思般说道:“烧的是人魂。”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便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车夫的怒吼声:“大雪天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啦!”
九尺拉起车帘朝外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显然是出了城了。马下有个穿长衫的男子一动不动背对着马蹄。
马儿嘶叫了一声,边开始慌乱的来回踱步。
马夫气呼呼的跳下马车就要朝那人走去。
却被九尺一把抓住了肩膀,九尺瞧着那背影道:“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马车里,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要别怪道爷我手下无情!”
那长衫背影微微别过头,只露出了一点儿下巴,随后便消失在了纷飞的雪花中。
马夫瞧着一个大活人瞬间就没了,吓得大叫一声。
十方却恶作剧般捂住了那马夫的嘴道:“别叫,要是他听见了。回来上你的身就不好了。还不快赶路去青牛山烧烧香拜拜佛,去去身上的晦气?”
那马夫吓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爬回了马车上,提起手中的鞭子就对着马屁股一抽,冲冲忙忙的就吵青牛山赶去。
十方和九尺回了马车中,互相对看了一眼后。十方筹到了九尺耳边道:“别管闲事。”
九尺只得点了点头低声道:“看模样是新鬼,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十方想了想:“不论是新的还是旧的,在阳间呆的时间久了。自然不是好事儿。”
“那我们要不要?”九尺又问道。
十方轻轻叹了口气道:“勿要管闲事儿,再说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
“嗯...”九尺心中有些担忧,终还是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了小道士身旁。
小道士没出去看,自然不知道发什么了事儿。只是一个劲的担心自家师兄的情况。
这快马加鞭的速度确实比那天送丘捌冕来的马车快多了。
上了山,车夫收了钱也来不及细数,自个儿先朝着那和尚庙里钻了进去。
十方将人捆在自己自己背上,由九尺扶着,小道士在面前带路,抄着近道就朝观里走。
一进入道观,就见着那老道士跑了出来,看见十方背上背裹成条的玄灵子。
话也没来的急说,带着人就朝屋里引。
总算是将玄灵子放下,老道士又是把脉又是吩咐小道士取药。又是重新包扎清洗了的弄了半天还没好。
连着一项烂好人的九尺都被指使的团团转。
十方干站了一会儿。瞧着没什么需要自己的,转身就先去找丘捌冕和那奶妈。丘捌冕面色不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奶妈在一旁服侍。
奶妈让来的人都先回去,自己一人在旁服侍着丘捌冕。见着十方进来,眼眶微红道:“老太爷,那人可找回来了?”
十方点了点头,坐在了丘捌冕身旁摸了摸脉象道:“我找到救他的法子,只是你们估计还得在这儿住些日子。”
奶妈子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道:“住就住呗,只要少爷能好,什么都成。”
十方点了点头道:“我先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你好好照顾着小子。”
“是。”奶妈点了点头。
十方这才走出了门,一路直接朝着那老道士的房间走去,见着老道士的屋门被铁锁锁着。
十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手掌朝着自己的胸口位置一翻转。那指头如同藤条般快速长长,随后上面的指甲直接变成了荆棘刺的模样。
之后,十方将手放在了铁锁上面朝着锁孔的位置放进去一只手指,左右晃动了一会儿。
愣是没出现专业开锁模样的响动。
十方瘪了瘪嘴,干脆直接抽出手指恢复了手掌的模样。两手一把握住了那铁锁,用力一扭,铁锁直接分开两半。
十方这才施施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扔掉坏锁。走了进去。
屋子弥漫着药腥味儿,摆设讲究,琴棋书画一样不少,正中的矮桌上摆了香炉茶具。
一点儿也不如这道观外的破败一般,这屋中摆设装饰无意不透着精致和洁癖。
十方脚上的雪水合着泥沙直接就走进了老道士平时画画的地方,抬头果然见着一副画像挂在墙上。
十方瞧着那画像却为难了:“这不是柳熵和这道士的师父?莫不是也是打坟里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