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旱烟杆转了半天尽然直接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倒像是十方没事儿转动这烟杆玩儿了一般。十方脸色一僵,微微咳嗽了一声皱眉叹气道:“看来对手的功力不比我差啊。”
九尺没注意到十方这边的异象,而是瞧着屋外有些走神:“啊?”
“怎么还想着那玄灵子?”十方弓下身打地上将那烟杆捡了起来,爱惜的用袖子擦了擦问道。
九尺有些担忧的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是好人,不过就这样在我面前送死,我觉着....”
十方叹了口气,打自己怀中摸索了一番取出一块兽纹玉佩来,交给九尺拿着:“你要是真担心就去吧,不过这玉佩可不要离身。”
九尺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拿着玉佩急忙点了点头,脚下便动了起来:“哎!”
“记得让张老爷给你管饭。”十方将手放在了腰间,便瞧着九尺急急忙忙拿起黑伞就跑出了棺材铺。
待到九尺走远,十方也收拾了一下。便朝着丘捌冕的宅子方向走去。
出了寂静的小巷便是喧闹的大街,来来往往的走夫商贩吆喝不断。
沿街小店无一不大门洞开,里面货物琳琅。偶有一两个官差神色慌张的朝着西面跑去。
一路上偶然听见茶馆众人讨论那半月山腰突然冒黑烟的怪象,以及妇人口中张家二姨太刚才在大街上突然自燃被大火缠身活活烧死的惨事儿。
十方绕过这些人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了丘捌冕宅子的后门,直直的朝着院内走去。
老妈子跟在十方身后一言不发,老管家在前面带路不住的说道着:“少爷被关在屋中。一点儿水食都没有沾过,只知道砸东西。我们让人将他绑在床上,可是少爷他却自己挣脱了绳子,遇人就咬,还好及时拉开要不然就真见血了....”
十方停下脚步回头道:“绳子挣开的了,房门就砸不开了么?”
老妈子看了眼管家后低声对十方道:“那房子的门是特制的....大老爷让我们用铁做的。”
“嗯?”十方挑眉,瞧着院子的丫头婆娘都被隔在外院不得靠近里院。停下脚步瞧着那老妈子问道:“做来做什么的?”
老妈子额头有些冷汗冒出,握着双手低头不语。
十方冷哼了一声,抬脚就跟着管家走动道:“莫不是和他的宅子一样,专门为我预定了一间铁做的房子么?”
老妈子脸色发白依旧低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
“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会那么轻易将自己的儿子放在我的眼下活动。”十方显然是怒急变喜,瞧着老管家在一独门房前停了下来。十方一挥手道:“得,让我进去看看。”
“哎。”老妈子当即拿出钥匙,绕过老管家一人上前将那黢黑大门打开道:“老太爷请。”
十方点了点头,回头便见着这屋前四五个大汉都守在了门旁,那管家则是退得老远独自站着。
老妈子一用力,那黑门发出嘎吱一声,这才被慢慢打开。
随后老妈子在前面先进绕过地上瓷器碎片,随手扶起一张木桌,给十方开路。
十方还未走进屋中,便见着丘捌冕蹲在地上只着单衣,浑身发抖,露出衣服外的皮肤已变的黝黑泛紫。
耳朵里流出一丝丝鲜血。
十方快步走到了丘捌冕身边,丘捌冕回头便要攻击十方,十方一把将丘捌冕的手握住。顺手将人横抱了起来:“把床收拾一下。”
老妈子当即上前将床上的碎片连着被单一股脑的拉到地上,再转身打一旁的柜子里拿了新的被单出来,快速铺好。
丘捌冕在十方的怀中乱动挣扎,十方一个冷眼低沉着声音道:“再动,我吃了你。”
丘捌冕立马浑身僵直,冷汗直冒眼瞧着便要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老妈子取来了新的枕头放好对着十方点了点头。
十方当即将丘捌冕放在了床上,一离开十方的怀中。丘捌冕的神色这才好了些,正又想着要挣扎,却瞧着十方在旁立马瘫软的乖乖躺回了床上。
十方坐在床畔给丘捌冕把脉,眼瞧着丘捌冕那双眼睛正慢慢的被黑水覆盖起来道:“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爹了没?”
老妈子点了点头:“管家已经发了电报,估摸着再过十天大老爷就会赶回来。”
“哦。”十方低着头仔细瞧着丘捌冕的虎口,那线不能说是不见,只是整只手都变了紫黑色使得那线便看不清了。
丘捌冕的脉搏很弱时有时无,四肢已经开始肿胀了起来,还不时一阵冷一阵热眼瞧着就快不成了。
十方猛地站了起来对老妈子说道,“让人备轿和马匹,给这小子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上青牛山找一个人,兴许他能有办法拖延时间。”
老妈子听完这话,当即招呼管家去准备马和轿子,自己让人取来了衣服,也不避嫌招呼了一个伙计便和他一起给丘捌冕擦身子换衣服。
丘捌冕有十方在一旁看着,也没了原先所说的那般难对付,只是浑身僵硬不好穿衣而已。
总算是将丘捌冕弄上了轿子,十方又让人弄了七八根铁链结结实实的将丘捌冕捆成了虫茧,又贴上几张符咒,然后让同行的人带上渔网刀枪这才独自快马加鞭的朝着青牛山赶去。
老妈子带着汉子压着轿子里的丘捌冕在后面也是跟了上去。
十方先上山到了道观中,一脚踹开道观的门,瞧着里面白胡子老道便是吼了一声:“姓吴你给我出来!”
白胡子老道一听这声音,胡子抖了几抖,站起身来也是酱紫着脸吼道:“你这怪东西居然还活着!”
十方快步上前就要冲向白胡子老道。
可身旁却跑出了个小道童瞧着白胡子老道就喊道:“师父!大师兄出事儿了!”快步朝着白胡子老道跑去。
白胡子老道当即一把将那小道童拉住,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十方。
十方眼瞧着那小道童,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道:“姓吴的,怎么不让你这小徒弟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门中之事儿,自有我自己来管,用不着你这怪东西多管闲事!”白胡子依旧是死死护着小道士不让其开口。
小道士探出头瞧了眼十方后带着惊喜的说道:“你不就是城边卖棺材家吃白饭的兔爷么?”
十方一愣,有些沮丧的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吃白饭的了?”随后抬头龇牙:“小道士你不要胡说!”
小道士也是低声嘟囔道:“又不是我说的,街上的阿娘们都是这么说道的。”
十方瘪了瘪嘴,默默别过了自己的头。
白胡子老道听完这话,一跺脚瞧着十方的脸大声怒吼道:“好啊!原来就是你把那棺材卖给张家的!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抄起不知何时放在手中的木剑就要朝十方冲去。
十方当即转身一把将那门前的石像连根拔起对着那屋中的白胡子老道道:“你年轻的时候打不过我,如今你老了我还年轻你依然是打不过我的!"
白胡子老道瞧着十方将石像放在了院中,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十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有点儿本事的,如今吓到了这道观中的一老一少,等会儿再想法抹去了吃白饭的名声然后拿到救丘捌冕的方法,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叉腰洋洋得意的说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白胡子老道一听这话,脸色一黑把木剑递给了自己的小徒弟想都没想,转身昂头:“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