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晨一脚踹翻了一个倒霉鬼,抓住对方的胳膊毫不怜惜的扭转,单脚踩在背上,重重往下一压,倒霉鬼被迫单膝跪地,梗着脖子痛的啊啊叫。
雅各布有一个有钱的亲爸,而且亲爸如今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却不得不用钱去满足儿子各种无礼需求,就直接导致于了雅各布如今的嚣张肆意,大致上只要不被抓进局子里就没人会管他。
从这一点来说,赵司晨跟他真的很有共同语言,然而现实中两个人见面从来都是弩张剑拔,相互看不顺眼。
但凡认识雅各布的都知道他从不缺跟屁虫,只需要雅各布一个手势就能无师自通,干起那些损阴德的事从来都是心安理得。
“草,你他妈放手,死德国佬,放手!”倒霉鬼是个中国光头,不停地咒骂。
赵司晨脚下碾了碾,光头男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声就彻底消音了。
他没打算弄出人命,但有的时候人犯贱必须要点暴力才会老实。
将抱着胳膊惨叫的光头男扔到一边,那双妖异的异色眼瞳危险眯起,赵司晨阴狠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人,伸出手,“给我!”
并非没有崇拜者纠缠赵司晨,但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刀花了一个人的脸后,那些打着崇拜口号各揣心思的人就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但依然还是有不知死活的人以身冒险。
躲在后方的男人一脸稚气,是刚来不久的新手,据说是曾经看过赵司晨的比赛这才迷上了BMX,但是自己又胆小没用,除了每天骑着车在空地上兜圈子什么都不敢尝试,在被赵司晨三番四次拒绝后,改投进了雅各布的怀抱中。
男人长着一张白净的脸,正好是雅各布不挑剔的类型,实在是太久没有来训练场,赵司晨看见这人的第一眼居然没猜到这又是雅各布床上第不知道几号的小情人。
从高晓萌那里拿来的药剂果然有副作用,他的脑子都迟钝的不会转动了。
男人触碰那一蓝一棕的怪异眼睛中迸发的阴寒,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另外两人不怕死的往前踏了一步,企图将男人完全挡住,其中一个甚至嚣张的笑着作势要去推赵司晨一把。
手还未碰到他的肩头,一直抑制怒火的某人一把掐住对方的手腕往旁边一掰,紧接着猛地一扯,膝盖对折抬起大力撞在小腹上。
那人痛的脸色发白,五官扭曲,赵司晨没有给任何喘气的机会,膝盖收回来,身子一侧,大腿压在腰背上,掐着手腕的手毫不松懈,从脖子前翻转扭到后面,手一扯一松,再狠狠来了一记窝心踹,那人就跟被抽动的陀螺似的,横在空中翻了一圈半,甩出三米开外。
似模似样的格斗术让这个才刚二十出头,却拥有一双怪异异色眼瞳的大男孩就像炼狱中爬起来的战士,浑身透着不死不休的死亡气息。
赵司晨站稳后,再次扭头盯着躲在后方的小男人,一步一步向前踏去,重重咬着腮帮说了两个字,“拿来!”
剩下的那个“守卫者”感觉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只濒临爆发边缘的猛兽,远没有刚才的嚣张,一脸痞气的想要打哈哈蒙混过去,但是一对视上猛兽的眼神,所有的话都被压在喉咙里。
“守卫者”摸着衣服口袋里的刀,强扯出笑,“嘿,西德尼别这样,大家都看到了,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掉下来,我想该是你太久没练了车子有些地方生锈了吧。”
可惜这些人都猜错了,从车上摔下来固然让赵司晨怒火中烧,但与之他所丢失的东西,那点小小的伤痛与屈辱又有什么呢。
手臂上的伤口早已经被凝固的血糊住,赵司晨一直避免没有拉扯伤口,但无法保证接下来他还能有理智顾及什么。
一连干翻了两个人,就算只是个人恩怨也不可避免吸引那些好事者的聚集,就像闻着臭味飞来的苍蝇,站在一边“嗡嗡”个没完没了。
赵司晨不想再拖延时间,他没有搭理那个自说自话的蠢蛋,依旧盯着躲在后面的人,重复第三遍,“把你手里的东西还给我!”
那个被死死盯着的男人脸色发白,攥着手里的刚刚捡到的东西,白净的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就像一只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就在他打算妥协将东西扔过去的时候,手被一把抓住,身高近190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满头酒红色的小辫子张扬而刺眼,袒露的左肩上张牙舞爪的东北虎目露凶光。
雅各布掰开男人的手心,发现竟然是一个略显陈旧的布鲁斯口琴,意外的吹了声口哨,“wow!This’ssocute!(哇哦,这可真可爱!)”
就像往炸药堆里扔进了一粒火星,赵司晨的神经“叮”的一下断裂,脸色难看之极,也不废话,当即就要冲上去,却是同样的胳膊被一把抓住,而后便“卡啦”两声,双手被手铐扣住了。
“好了好了,闹剧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不过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别整的这么紧张嘛!”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灰色休闲裤的男人突然横插////////过来,俊朗的脸上笑得就像朵向日葵,朝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道,“天气这么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可真是荒废,该练习去练习,练习累的就自己去找点事情做吧,围在这里干嘛?”
楚杨摸着裤兜,拿出七八张钞票走到刚才被大外甥干翻在地的两个倒霉鬼面前,将钱塞进他们的手里,而后笑着说:“抱歉今天没带太多,要不留个电话,你们去医院看看,一切费用我报销,当然报销需要医院发///////票和医生签字。都是好孩子,别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才对。”
“你他妈是谁呀?凭什么管老子的事!”光头男跳起脚来毫不客气骂道。
楚杨非常之淡定的又从裤兜里掏了掏,而后一把看不出真假的银灰色手//////////枪在光头男面前晃了晃,他笑眯眯道:“看在哥的面子上好吗?看你两年纪也不大,是附近的学生吗?要不待会哥送你们回学校去?好孩子就是该乖乖的呆在学校好好念书才是。”
两人被那把明晃晃的枪晃得眼花,相互对视一眼,识相的将钱塞进自己口袋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再找事。
枪在食指上转了几圈,楚杨转而面对其余人,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还想着下周准时去公司报道,所以劳烦各位给哥一个面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想这一点都不难吧?”
刚才还在濒临爆发边界的人此刻温顺的像一只大型猫咪,傻傻的由着双手被扣站着不动。
男人穿着简单朴素,长相说不上如何惊艳,但也是大众化的俊朗,他用一种看小孩过家家无限包容的眼神环视所有人。
当然更多人的注意力都在男人手里那把冰冷的银白色手/////////枪上,暂时没人有胆量上前去验证下那把枪是真是假。
这个跟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的苦逼上班狗拥有相同气质的男人就像来者不善的闯入者,虽然面带微笑,但那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底,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而冷漠,盯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五指抓着枪,因为用力而手背上青筋凸起。
楚杨径直走到红发小辫的国际友人面前,伸出那只抓着枪的手露出半个手心,朝雅各布笑着开口道:“看来你似乎并不需要那个东西,那能否给我?或许你可以出个价,就是不知你手机支不支持支付宝转账?”
雅各布抬高手,鹰鹫一般的淡蓝色眼睛盯着面前一脸和善笑容的男人,而后瞄了一眼他依旧扣着扳机的食指,抖了抖浓眉,撇了撇嘴,将口琴乖乖放在他的手心,说着一口中英混杂的话,“OK!OK!中国,有句老话,和气生财,Ilikeyou,yousocool!”
“Thankyou!谢谢的你夸奖,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希望你能交到真的好朋友。”楚杨将口琴揣回口袋,如他所料,国际友人对于汉语的理解还是有些缓慢,因此他笑得也就更加真诚了一些。
回过魂来的赵司晨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以至于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算合适,在瞥见手腕上的银色手铐时,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勾起嘴角。
楚杨忍着脾气没有看身后的人,抓着手铐就这么招摇的走了,身后红辫子的国际友人高声叫道:“hey!What’syourname”
楚杨头也不回,朝天竖起中指。
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陆昂蹦了出来,“舅舅,舅舅,你刚才真是帅呆了酷毙了!我操!那帮兔崽子看见你一个个跟不认得爹妈似的,舅舅,你是没看到.......”
陆昂一愣,整个人静止住,眼珠子往额头中间靠拢成了斗鸡眼,豆大的汗珠立马从额角滑落。
冰冷的枪眼此时此刻正抵着他的额头,毫无偏差。
“嘿,嘿嘿,舅......”陆昂强颜欢笑道。
“哟,可别乱叫,我好像就只有一个外甥”楚杨没有收回手,朝他露出春风一般温暖的笑,“你如果不希望我找你家里人促膝长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找一辆货车来,要足够大的,至少能够把那只该死的熊塞进去。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吧?还有什么疑问吗?二外甥!”
最后那一声“二外甥”叫的陆昂小心肝直颤,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IT男拿枪对着人也能面不改色,他绝逼要承认,真不愧是真人不露相,也就只有这样的舅舅才能制得住赵司晨这样的外甥了。
陆昂朝后面乖宝宝似的站着不动的赵司晨投去同情的一眼,连忙脚底抹油跑了。
此刻的楚杨根本没精力担心这人会不会趁机逃走,他牵小羊似的将人牵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然后松开手,整个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胳膊搭着膝盖,脑袋低垂,手里的枪只用食指勾着扳机,要掉不掉的。
赵司晨抬起被扣上手铐的手,晃了晃,“哗啦哗啦”响,他朝坐在地上的男人走过去。
“站住!”一声略微尖锐的喝止,楚杨依旧低垂着脑袋,枪掉落在地,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腕,抓着枪的那只手开始肉眼可见的颤抖。
强行武装起来的冷酷就像糖衣迅速融化脱落,坦露出真实的脆弱,楚杨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咬紧牙关,双手抱头,后怕如潮浪一般汹涌而来,将他瞬间淹没,险些窒息而亡。
赵司晨实在放心不下,再一次企图靠近,但还未走前一步,楚杨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烟包打火机,随同掉落的还有一只巴掌长短的布鲁斯口琴。
楚杨没有看见地上的东西,他抖着手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当胸腔被填满后,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感才减弱一下。
赵司晨看着掉在地上的口琴,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敢上去捡。
楚杨依旧没看他一眼,等到吸完第二根烟而陆昂还没有回来,他的耐心终于告罄,撵灭烟头,抬头看了一眼四楼,“我看到了垃圾篓里的药,枪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赵司晨没有说话,就像瞬间哑巴了。
那股抓心挠肺的狂躁涌了上来,楚杨快速捡起地上的枪,枪口对准赵司晨,厉声道:“赵司晨,你不是会恐吓吗?你不是会跳楼吗,有本事现在就去给我跳一个试试,跳不死我他妈的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赵司晨盯着面前严重失控的男人,诡异的心情非常不错,眼中渗满了愉悦的情感,举起被束缚住的双手,就这么坦坦荡荡的站在楚杨的面前,不躲不避,扬起嘴角,“看,我跑不掉了,你可以试试!”
楚杨被大外甥那副不知所谓的表情激的立马走火,当即按下扳机——
“咔咔”两声,事实上枪膛里并没有放子弹。
楚杨发泄似的将枪狠狠摔在地上,用脚使劲跺了跺,最后还不解气,口里“草”了一声又狠狠踢了一脚,□□撞到五米外的铁皮板上。
老牛喘气的呼哧呼哧,楚杨巴拉一下头发,暴躁的原地转了两圈,终于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东西,弯腰捡起来,“这是什么?”
还不等他看清楚,手里的东西立马被抢过去,大外甥沉着脸双手举起将东西抓在手心,背过身去,“没什么。”
楚杨还想再问,不远处陆昂挥动着小手跑过来,“舅舅舅舅,车来鸟!!”
“带上你的蠢熊给我回去,要是让我再发现你跑回这种地方发神经,趁早让你妈给你准备后事!”楚杨一推大外甥的肩膀,直接恶狠狠地命令道:“先去医院看伤!妈的!听到没?还傻愣着干嘛!上去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