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剑?”圣君反问皓天。
“剑是武器,用来征服的工具……”皓天说,他自己也认为这个观点很荒唐,但是他只能想到这个地步,再也难尽寸步。他没有太多去体会剑,观察剑,给出这个答案,圣君是认为正常的。
“你细心体会过剑吗?”圣君问。皓天很干脆地回答说:“至今没有。”,圣君点点头。
“你征服破空剑的时候,你心里有什么感觉?”圣君引领着皓天。
皓天呆滞住了,他没有想到过这一点,随之,他恍然大悟般地说:“我明白了,剑,不仅仅是冰冷的杀戮武器,剑还是我的好兄弟!”
圣君笑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没错,剑作为武器,它是要陪同主人上沙场的,尽管不上沙场,它也会和主人见证生与死,它永远都会忠诚地守在主人身边,但又与宠物不同,剑与主人,是纯正的兄弟关系。剑,有时对于一些人来说,不是兄弟关系,而是那种就像爱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两者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谊,两者互相融入对方的生命,这是高境界的。”
皓天想,圣君与玄苍剑就是那种高境界吧。两者花费大量时间依偎在一起,不言不语,互相感受对方的存在,用心灵交流,融入对方生命,成为真正的一体,就是“人剑合一”的高深境界吧……
“剑,不仅仅是用来杀戮。杀戮的起因有两种,一个是侵略,一个是保护,作为一个真正的剑客,他的剑,应该是用来保护的。为什么有剑?剑的出现是为了保护,剑的使用就应该是以保护为目的的。爱杀戮的人不是剑客,那些人,只是杀人恶魔。”圣君又一一道来。
“什么才能算是真的保护?”皓天再一次提出问题。他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由想到无数问题到提出精准的问题,随之,他将会由提出问题到主动思考,解决问题,到这里,他的对剑的领悟就该逐渐成熟了,最终,他才能到达真正的领悟境界!
“问的好!”圣君对着皓天笑一下,继续道:“保护不在乎是否保护对的人,做得是否正确。尽管你是要保护一个罪孽深重手上有亿万人命的人,那也是保护,保护无所谓对错!保护自己认为该保护的人,这就是保护。但是虚心的违心的保护可不行,违背伦理,居心不在于保护,而另有图谋的,就另当别论了。”
皓天慢慢领悟,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无所谓对错。谁才能算是自己该保护的人?无他异议,皓天准确地给出答案:亲人,兄弟,爱人,恩人。这答案一向是亘古不变的。但是这些人真的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呢?到那时,这样的保护是对还是错?虽然圣君说了,但皓天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圣君处在与皓天的精神世界中,自然明白皓天在想什么……只是皓天不知道圣君在想什么而已……比较两者无论是比那一方面,都是圣君远胜过皓天。
圣君先不等皓天问,就率先说了:“保护你该保护的人,这就是保护,即使你们两个人完全不认识,这也是保护,处出于真心的保护,这就是保护,保护不代表开始结果,它象征的是一个过程。我认为,最真心的保护,应该是那种即使自己死也要保护的誓死保护,就像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不惜与天下人为敌,这一点,现在你很难理解,你会在将来的经历中领悟的。”
皓天现在了解得更进一步,却绝对不能说是了解得透彻。
“你承担着巨大历史责任,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圣君仅仅说到如此,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把皓天带入剑道的大门,现在基本完成,所以就告一段落了,圣君又说:“你的脑子里,有着我的记忆,所以在将来,我就很少出现了,你会在冥想过程中打开我的一些记忆,它们或许会帮到你。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基本打开你的一些记忆了,以后要靠自己了。”圣君说完拍了拍皓天的肩膀,这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对着爱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一般,这是皓天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圣君把玄苍剑递到皓天面前,皓天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半信半疑地握住玄苍剑剑柄,提了起来。皓天看,这柄玄苍剑确实与破空剑有几分相似,两柄剑的剑气也有些相似,都是凌锐干脆,却又各有千秋。此时,玄苍剑又经过扭曲,变成了破空剑的样子,复制得一模一样,或者说,它就是破空剑。
圣君说:“从此,破空剑就是你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它会像铁哥们一样帮助你,但是,你也要好好爱护它。一个好的剑客,最起码是要把自己的剑看做兄弟,自己的剑,应该是同爱人、亲人们一样的身价。”
皓天点点头,会心地说:“嗯,剑,是无价的,它,是我永远的好兄弟!”
“嗯……好好努力。”圣君又拍一拍皓天的肩膀,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一些透明了,随之,他就像一阵烟,被吹散了。但此时皓天手中的破空剑依旧还在。
“好兄弟。”皓天对着破空剑说,破空剑也回应一声:“永远的好兄弟。”回答之间,破空剑闪了一闪。
此时精神世界中的皓天又闭上眼睛,心中想象着淡月秋风浪声涛的境界,他想象着自己应该是在沙滩上,习习海风吹着皓天的衣服和头发,让他觉得很凉爽,风吹走了浮躁,留下平淡,淡淡的圆月站在对面天与还相接壤的分界线上,临近月亮的海洋和天空,都被渲染上极淡的黄色。于是皓天就这样进入了第二重境界,精神世界中的精神世界,建立在第一重精神世界上的精神世界。
此时皓天对外界的感应就更加薄弱了,以皓天现在的实力来说,几乎感受不到。
皓天握着破空剑,走在沙滩上,感受着这一个时刻,听着风的丝丝声,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后面树林中树叶吹动的沙沙声,甚至云朵在天上飘动的声音,皓天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声音的重点无疑是占据优势,声势浩大的浪声,剑法中写道“浪声涛”,那么重点应该是在浪声里,皓天仔细聆听着,试图摸索到其中所蕴含的玄机。
现实中的皓天现在所处的环境也一样安静,月亮差不多要爬到皓天头顶上了,皓天却还是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除了衣襟头发的摆动,其余地方与石像无异。
皓天聆听者浪涛声,皓天感觉到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干脆有力,难道是寓意出剑要迅猛有力?皓天又迅速反驳自己了。不对,剑如此轻巧的武器,完全就不适于迅猛形,而且这种攻击招式太过于笨重,如此高深的剑法,怎么会道出那么庸俗的招式?于是皓天又带着疑问继续聆听。
涛,何为涛?浪的特点是如何?它是大海的一个边缘部分,就像是剑的剑锋,两者又有区别,剑锋是凌厉的,浪却略显笨重……浪,承载着几乎整个大海的力量,每一击都沉稳有力,而准确,整片海洋,每一个海岸线上的浪花攻击都是源源不断的,这一浪拍在礁石上,然而不等礁石回过神,下一浪又前赴后继……
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莫非这就是“浪声涛”所蕴含的道理?说明每一次出剑都是应该有后招的,不要这一剑出完,被敌人挡了下来或避开了,才去想下一招,应该如浪涛一般生生不息,出剑要一气呵成,胸有成竹,阵脚不乱,目标明确。
却又从浪花击打礁石可以提炼出一个道理,不能谈吐一气呵成而忘记了,攻击才是主要目的,不仅要求速度、连贯,攻击力更不可缺!
那淡月细风又说明什么,有了经验的皓天很快明白。“淡”,说明出剑不可笨重,但从月亮的光渲染了周边环境,又可以补全:不能为了避免笨重而失去了本身的意义。“细”说明出剑要流畅,与那连串性是有一定呼应的。
皓天终于完成了第一次冥想,并且完成了任务。他被圣君领入剑道大门之后,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