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就这样抛来抛去抛到了两位正在交谈的男人这边，楼上程小姐看到绣球接进了他不由得紧张的捏紧了手帕。
一直在一旁的奶娘也看出了些门道，目光锁定在一黑一白两位俊俏公子身上。
“咦？”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呈包围阵势里三圈外三圈的站着。
程小姐娇艳欲滴，低着头不敢抬起，方才一阵混乱间她似乎看见……
凤长歌一双眼里写满了嘲笑“秦兄好运气”
秦枫看着手上拿着的大红绣球脑袋里升起一个大问号，刚才他发现了绣球的踪迹本想出手将绣球拍向灵澈身边的，怎么会接了？他顶着张写满了问好的脸四处看了看，
“小姐可是看上了这位黑衣公子？”奶娘笑问，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准错不了。
程小姐害羞的点头，奶娘高兴的下楼去接见程家的未来姑爷。
绣球招亲可说是热闹非凡，将河边衬托的十分冷清。
寒初霁看着一脸茫然的秦枫和面带微笑的灵澈问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树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至少，她是高兴的”
“你呢？”寒初霁倚在树边问。
树影微动，一个穿的无比风骚的男人跳下来，盘膝坐在地上问“我什么？”
“你可高兴？”寒初霁也不看他。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红衣男人一脸幽怨的看着寒初霁“小霁，你这样真的好吗？”
“我比你奶奶的年龄都大，你怎么好意思叫得出口？”寒初霁看着被人推着上前的秦枫淡淡的说“你说的明月恐怕要蒙尘了”
红衣男子反驳道“你看着比单宝的年龄还小，让我叫你祖奶奶我也叫不出口~”
“至于蒙尘……那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明月，蒙不蒙尘我也不甚在意”男子的目光移向三楼，那位程小姐脸色微红，大红衣裳，面含娇羞，比他见到的任何时候都动人，却是为了别人。
“单术堇，你不高兴”寒初霁揣摩着他的心思问。
“小霁，你不要这么冷冰冰的表达你的情绪，估计除了我没人能看透你在想什么”红衣男子变坐为躺，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笑说。
“……”寒初霁看着他，难得的摆出一副讨教的表情“我在想什么？”
“那个秦枫”单术堇指着此刻已被人群推到三楼的黑衣男子“他很可疑”
寒初霁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单术堇撇了撇嘴“就不该期待你能多问什么”话头一转“你不问我就不说，看谁着急”
寒初霁转过身去坐在地上看着湖中心倒映的月影，单术堇被气的够呛“你还真不问啊？”
“我只想知道欧阳家的人在什么地方，你上次说的不对，武林盟主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门家在离白山上隐居这么多年，事态变迁也没什么，我们离开武林的时候欧阳家确实是武林盟主的，当时的盟主叫做欧阳飞，我爹说他还有个儿子叫欧阳澈”单术堇打了个呵欠“我对那个小子依稀有点印象，此人阴险的让人咬牙切齿”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十六年前了，欧阳家的人死得早，为了不绝后所以娶妻生子的也早，我爹跟欧阳飞是忘年之交，在欧阳飞二十六岁的时候我爹带我去欧阳家祝寿，那个时候我都十岁了，却被欧阳澈那个四岁的小子耍的团团转”说道这里单术堇捂着右边的脸，依然记得当年那个四岁的小蹦豆子朝他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做鬼脸的样子，想想就牙疼。
“那你看，灵澈是不是欧阳澈？”寒初霁指着站在他们远处仰望楼顶的白衣少年问。
“这个灵澈……”单术堇摸了摸下巴“他的性子确实不太像，但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忘记原本的性格，再有人专门培养的话，也不能说他不是”
“那么，欧阳箬呢？你见过吗？”
单术堇摇头“我只在十岁那年见过欧阳澈一次，当时他才四岁，实在是嫩的很，除此之外我谁都没见过，不过等你见到单宝你可以问问她”
寒初霁歪着头看他“单宝？她比你小十岁，你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单术堇撇着嘴摇头“那丫头有一套自己的功夫，厉害着呢，你可不要小瞧她”
寒初霁一愣，发现水面多了一个人影，她扭过头，秦枫正站在她身后一脸深情的望着自己，寒初霁一脸茫然的站起来看着他，秦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深情的说“初初，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初初”说着他紧了紧自己的手，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这……姑爷……”那个奶娘看着眼前这一幕傻眼了，她可以忽略刚才一道黑风从眼前刮过差点撞翻了她，她可忽略不了现在这个抱着别的女人一脸深情的男人是她家小姐的未来姑爷这个事实。
“这位大娘，我说了，我有妻子，不能娶你家小姐”秦枫一脸坚贞的看着寒初霁“我家娘子已经回来了，我断不能再伤了她的心”
奶娘挤出一丝笑容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公子这般……”丰神俊朗才貌双全的男人，话未说完便被秦枫挥手制止“我对我家娘子的爱天地为证，矢志不渝，大娘，请你回去”
“姑爷，你可是接了我家小姐的绣球的，你要我家小姐的脸往哪放？你要程家的脸往哪放？”程家的奶娘整个明州都有震慑力，十分的宠爱程家小姐，要是打她的脸还行，要是谁想给程小姐难看，这奶娘可绝不同意。
秦枫小心翼翼的看着寒初霁解释道“娘子，那个绣球，我没有接，它就那样定在我手上了”
寒初霁看着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单术堇一眼，又看着秦枫点点头“我知道”
见寒初霁没有怪罪的意思秦枫搂着寒初霁“啵儿”的一口亲在她脸上“我就知道娘子是相信我的”
“姑爷！”奶娘没想到程家的威严这个黑衣公子都不放在眼里。
“大娘，这确实不管我的事，你若要追究，可以去问那边那个人，绣球的来龙去脉他一定比在下清楚百倍”秦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单术堇，刚才从三楼上看到寒初霁跟他在说话他就有种被这个男人算计了的感觉，不管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要算计回去。
奶娘看着一边站着的红衣公子，这容貌忒妖艳了一点……
单术堇看着奶娘打量着自己笑了笑“这位大娘，在下单术堇，家世清白……”话未说完，自楼上传来了程家小姐的声音“奶娘，不要为难无辜的人，既然这位公子有了夫人，我们的亲事便作罢，奶娘，回来吧”
程小姐看到单术堇的那一刻眼底微微松动，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帮过她很多忙，即使她不喜欢他，却也不想伤害他。
单术堇看着程小姐回身离开的背影轻笑“奶娘，你家小姐看不上我呢”
奶娘依然看着秦枫道“姑爷，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算了，我们小姐也是明州有名的姑娘，这程家的事你还是记着点”说完瞥了他怀里的寒初霁一眼，转身离开，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
单术堇看着秦枫笑了笑“这位兄弟还不放手？”
闻言秦枫挑了挑眉，低头问怀里的人“娘子何时有这样一位入幕之宾？”
“你——！”单术堇眼里有了怒意，入幕之宾？他这绝对是在羞辱他！
“他是朋友”寒初霁推开他“上次让我去找武林盟主的人就是他”
“哦？”秦枫走到单术堇身前仔细的看了看“嗯，果然”
“什么？”单术堇被他这么一盯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你——”
“果然有种白痴的感觉”秦枫没理会他的后半句走到寒初霁身边拉着她沿着湖边走。
夜黑的彻底，河水里挤满了花灯，将周围照的通红，秦枫与寒初霁并肩走着。
“寒姑娘，刚才多谢解围”秦枫朝她拱手行了一礼。
寒初霁点头“你会演戏”给了他很大的赞成，绝对的奥斯卡奖。
秦枫笑道“第一次~”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以后还有待改进”说完他侧脸看寒初霁，忽然发现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跟平常不一样，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触之下略微皱眉，虽说光滑细嫩，但怎么这么冰？而且细滑之感与触摸上好的玉器无二，不由得出声问“你……”却不知道问什么。
“怎么？”寒初霁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动作。
秦枫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的美感，他一把抓住寒初霁的胳膊，细致微凉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惊，这种胆战心惊的源头就是寒初霁，单单看着她就有种虚幻的错觉，抓着她时那种冰肌玉骨的触感让这种感觉更盛。
“你怎么了？”寒初霁问。
“你曾说，你是虚无缥缈的”秦枫问，寒初霁点头，秦枫感觉胸口一窒，那种初见时的莫名悲切再次袭来“为什么，这么说？”
“……秦枫，你想说什么？”
“你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寒初霁挑眉。
“你美得没有实感，而且总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可是越跟你亲近，就越觉得你有吸引力，寒姑娘，你到底是谁？”
“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像毒品……”寒初霁略微抽动嘴角。
毒品……秦枫被这两个字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闷声问“你找欧阳家的后人，所为何事？”
“拿回一样东西”寒初霁说“这件东西已经将欧阳家害的很惨了，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让这个家族得到它应有的回报”
“你看起来很年轻”秦枫皱眉问。
“你知道暝月宫吗？”寒初霁的话，让秦枫一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身边的花灯一盏接一盏的飘过，上面承载着满心满意的愿望。
年年岁岁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两人心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