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正在屋中,悔恨不已,却听得屋外陡然起了一阵喧哗,似是有人在外面吵了起来。
他心中涌上怒火,不知道允镛正病着吗?怎的还不知清静?
他急走几步,迈到门外,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屋外众人听得他怒吼,倒是都住了嘴。
听到外头静了下来,他惦念里面的情况,转身又要进屋。
眼角却扫到一个淡紫裙边。
家中人甚少有穿淡紫色衣裳的。
他抬头一看,果不是家中人,而是沈姝。
只见她一袭紫衣,安安然然站在那里,就似是,刚才他没有那么大吼过一般。
不知怎地,他忽觉有些脸红。
就像是,在太过淡然的人面前,露出了焦躁的一面。
他不由得说道:“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还有脸来!”忽然,一个哭喊的声音响起,竟是大夫人的。她扑上前去要抓沈姝,却被那些丫鬟婆子等拦住了。
怎么说,沈姝也是张知府请来府中的人,如今张知府既在这站着,那家中他人,少不得要拦拦劝劝,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夫人呜咽道:“要不是你这姓沈的狐狸精,迷住我家允镛,让允镛非你不娶,又欲擒故纵不见他的面,允镛又怎会赌气外出,如今病成这个样子?你,你有良心吗?你要有良心,就不该来这儿,早早儿的离开这里,让我们能清静清静。”
大夫人这话,说的却未必是事实。
沈姝未见张允镛是真,但她不见张允镛,却是不愿听他提那学预知之法的事。至于那张允镛非她不娶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而张允镛昨夜之所以赌气跑出去,正是因为大夫人和张知府的斥责与不理解,同沈姝不见他的事情关系并没有那么大。
“行了!”张知府听得大夫人此话,又开始头痛起来。怎么这每日每日的就是没个头呢?虽然允镛病了,他很担心,也很心疼,但是非曲直,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允镛爬墙的事,是允镛不对。允镛赌气跑出去过夜,也多半是大夫人和他的原因,跟沈姝又有何关系?
“允镛还在里头病着,你在这外头吵吵嚷嚷的闹着他了,又于心何忍?”张知府说罢,又语气渐重:“怎么说你也是家中的大夫人,怎能遇着点事就乱了分寸呢?”
张知府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显然是对大夫人有着不满了。
说来这两天允镛的事情,大夫人处理的的确是不太得当,张知府心中确是有气。
这句话,他既是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姿态,府中的大夫人,本应是淑雅之态,怎的现在变成市井小民之态,竟动起手来了?还有一层意思,沈姝之事,允镛之事,关起门来商量就好,在这么多人前一乱说,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是我乱了分寸?”大夫人看着张知府,心中怒气升腾,怎的他只知站在沈姝一边?她还没问呢,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究竟安的什么心?
就在此时,一个清凉之声响起,这声音,在两个充满火药味的焦躁之声中,显得格外的静然。
“大人。”
张知府循声望去,却是沈姝在说话。
只见她定定朝前,缓缓说道:“我来此,是为了邱举人的案子。”
邱举人的案子?
张知府这才想了起来。
邱举人之死,除了将允镛给吓病了之外,在城中还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刚刚中举的举人,且还是乡试的第一名,竟然就这么被人给杀了。这实实在在让人不能接受。
这案子说急也急,但张知府正在家中忙着允镛之事,顾不上去管此案。
但沈姝,她待在府中,足不出户,怎会这么快就知道此案了,还找了过来?
“你怎知……”张知府犹豫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沈姝便道:“刚刚杨捕头去找过我,说是让我参与查此案。”
张知府哦了一声,杨捕头半夜被他叫过来,一直忙到刚刚才走,走的时候,他的确是跟杨捕头提了一句,反正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有空也让沈姝帮着查这个案子。不过他没想到杨捕头这么快就去找沈姝了。
要说,这世上,若是有捷径,谁又会不走呢?
“怎么,沈姑娘就有线索了?”张知府问道,若是真有线索,那这女子也太神通广大了一点。不过,看她之前的表现,倒是向来如此。
但出乎他意外的,沈姝却是摇了摇头。
那她过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张知府真惊讶了。
却听沈姝道:“我想,跟贵公子聊聊,说不定就能有线索了。”
什么?大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又扑了上去。
“说你是狐狸精,还真是一点没错!我家允镛还病着,你就想着来勾引了。老天啊,赶紧把这狐狸精给收走吧。”
“胡说八道!”张知府斥道。他是知道沈姝查案之法,同他人并不相同。且她要查案,定然有他人在场,众目睽睽的,能有什么事?
听他这口气,难道他真的要同意让她见允镛?
大夫人嚎啕大哭道:“就这么折腾,允镛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若不能好……那可怎么办啊?”
大夫人的话音刚落,却听沈姝轻轻道:“会好的。”
大夫人一愣。
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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