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让她将人给请了进来,白姨娘看她这身妆扮便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我也闲着无事,夫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白姨娘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对于老夫人今个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听说侯爷已经过去了,应该不会让你为了那阮氏守孝的。”
“我知道,要我守孝,那女人还不配,倒是夫人你如今刚接手侯府,怕是会棘手些。”
白氏知道她什么意思,面上也浮现了少许忧色,低声道:“别的倒还好,只是老夫人让许氏一起擦手操持着的府中事宜,怕是……”
“你怕什么,要不了多久,二叔一家便会出府另过,总归是早就分了家,夫人你如今已被抬为了正室,切记要强硬些才好,以后,你就是这秦侯府的夫人。”
白氏是个聪明人,见此便朝她感激似的笑了笑说:“多谢你提点,以后在府内,怕还是要你多帮忙些。”
云歌也不客气的应下了,在未出嫁前,还得在家中住个几年,就算是为了自个,她也会帮持着。
白氏走后,她便上了软榻,只是那一头的墨发还未干,便摊在一旁晾干,白芍见此,蹲坐在一旁,给慢慢的理着那一头的秀发。
“小姐,侯爷刚去了老夫人的房间内,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怕又是不欢而散了,要说这老夫人也真是,怎么总针对小姐呢?要真守孝三年,那姑娘定亲的事怕要耽搁了。”
云歌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这一点是她没想好,不过,她倒不后悔对阮氏出手,老夫人……她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那老太太蹦跶的太久,冷不丁的还会被咬上那么一口,不仅有些疼,还让人心底不舒服。
“三小姐呢,最近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一直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呢,就连侯爷都夸她性子变温婉了许多。”
云歌嗤笑一声,她会转性?根本不可能!以她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出了那档子事,要她嫁给那个卑贱的侍卫,就跟糟践她似的,能忍受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因为文云浩的事被牵连了,才刚装疯卖傻,死里逃生过一回,所以才暂时按捺住了,如今怕是忍不住了吧。
将白芍打发出去之后,云歌将幽九给唤了出来,淡声道:“给我办个事,派人去盯着个两个人。”
待问清楚那人是谁之后,他便话也不多说半句的便去办了,有了幽九之后,云歌觉得分外舒心,指使人办事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她跟他说话,向来十分简干脆,他的身份是死士,平常就跟隐形人似的呆在她身边,只有她唤他,或是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做事干脆利落,用的十分顺手。
总算知道,为何秦云秀有了那冷刀之后,为何气焰如此嚣张了,幽九似乎也习惯了她这么指使着,反正他连为她杀人的事都干过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她所料没差,秦云薇是有意想要将那卑贱的侍卫给弄死了,如今阮氏死了,也没人能拿捏她的婚事,有老太太在,倒时候哄着她,便让她给做主。
而如今离那事都这么久了,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淡了下来,这个时候,若那侍卫自个死了,自然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况且……她如今也有了靠山,还怕这些不成?
想到这,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还不是因为秦云歌那个贱种,所以才将她害成了这样,只是那贱种正春风得意呢,她如今还动不得,不过,如今只要巴结好老太太,也总能让她吃苦头,若是再碰上个机会,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
这般想着,心底才好受些,看了看夜色,她将烛火给吹熄了,暗自却换了一身衣物,悄悄的出了院落,摸到了一个偏僻的墙角位置,那被杂草掩埋着,里面却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来!
幽九朝她禀告的时候,云歌差不多要睡下了,房间骤然出现一个男人,是挺惊悚的,不过云歌很快便适应了过来。
披着衣服坐了起来:“你说,她半夜出去了?去见了谁?”
“派去盯着她的人,不敢靠太近,她见的人似乎身份不低,身边也有暗卫。”
云歌沉默半响之后才说:“我知道了,继续让人盯着,还有,多派几个人去保护我之前说那个人,别让他死了。”
“是。”
不管秦云薇是找到了奸夫还是靠山,这都表示,这女人怕是想要借此翻身,而她第一件要做的,便是杀了那侍卫!
她其实倒想让秦云薇悄无声息的死了,可一则,她毕竟是秦府的三小姐,她若贸然下手,爹爹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寒心,所以,与其如此,不如借刀杀人,让她自个作死,她想,只要查处她见的人是谁,那么一切都会好办了。
秦云秀还是头一次好好的跟她的弟弟秦行睿说话,这些年,她一直在深宫太后跟前伺候着,连家都甚少回来,跟这个弟弟也生分了不少,如今看着像半个大人似的弟弟,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姐姐,你若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
秦行睿说,折腾了一整天本就累了,况且亲娘死了,心下悲伤,他因为得知了阮氏原本的所作所为,心底想得复杂了些,所以这心就更累了。
如今看到家姐摆出一副想要跟他深谈的样子,下意识就抗拒了。
“站着,怎么,如今跟姐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你对秦云歌那个贱种倒是好的很,难道你忘了,是她陷害了娘,所以娘才会被赶到别庄,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暴毙吗?”
秦行睿皱了皱眉头,以他这么大早就能明辨是非了,他娘暴毙之事有内情,他是知道的,甚至因此还去问了爹爹,可爹爹不愿说,之后他便又去问了云歌,云歌含糊说了几个字,大概是跟流民有关。
想到最近流民肆虐,而后皇上下严旨整顿之事,他大概便也猜到了的,他也伤心,毕竟是自个亲娘,却不曾想,亲姐竟将这事迁怒到云歌的身上去,便忍不住反驳道:
“不,这跟大姐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