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二人的剑尖又一次碰到一起,萧别离借势后跃,收剑朝胸,而陆元亦执剑而立。这一番激战,萧别离内力消耗剧盛,而陆元的防御却始终如乌龟壳一般攻它不破。萧别离情知再这样激攻下去,自己的内力非耗尽不可。
见萧别离收剑,陆元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的剑法凌厉超出我的想象,菊花败在你手里并不冤。”
萧别离道:“是吗?你此番为菊花出头可曾想过,若是败在我剑下,你光明右使的声名岂不一落千丈。”
陆元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何必激我,我陆元岂是在乎声名之辈。只是菊花修炼不易,你如今破了她的九阴白骨爪,我若不为她讨个说法,岂不过意不去。”
萧别离道:“九阴白骨爪乃是阴狠歹毒的功夫,她又怎么会这门功夫?”
陆元微不可闻的叹了一气,道:“武功并无阴狠歹毒一说,只有人心方有阴狠歹毒之说,小兄弟,你这可是着相了。更何况菊花并没有用这门功夫乱伤一人。”
萧别离冷笑道:“没有乱伤一人?那你可知菊花算计李莫愁一事?那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难道不是她杀的?”
陆元身形一怔,眸中一点隐晦黯然之色一闪而过,道:“她朝李莫愁下手了么?这我可是不知。你说洪凌波之死和菊花有关,这你可有真凭实据?”
萧别离也是一怔,这陆元居然不知道菊花算计李莫愁,洪凌波之死,便连洪凌波本人都没有瞧清出手暗算之人,他又如何有真凭实据,只是按照菊花算计李莫愁来推测罢了。
陆元见到萧别离神色,便知他没有真凭实据,道:“小兄弟,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菊花并非滥杀之辈,我相信她没有杀洪凌波。”
萧别离正色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不管是谁杀了洪凌波,我一定替她报仇。”
陆元道:“小兄弟侠义之心,令人饮佩。我本意只为讨教剑法,更非要与小兄弟为敌,今日不若罢手如何?”
萧别离亦知今日要胜陆元,千难万难,当下点头答应。心中也是一阵感慨,自他剑法初成,历练三个武侠世界,从无对手,想不到今日却胜不得这陆元。当然,萧别离还有后手,他剑法当中还有威力最大的一招天外飞仙没有使出,若是这一招使出来,陆元若只凭方才的剑法,那是必败无疑。但萧别离即有后手,莫非陆元就没有?这一仗即非生死决斗,那就用不着搏命以对了。
萧别离这招天外飞仙,乃是他依据系统传授的剑道自行悟出,将全身的功力运于剑尖,化出无坚不摧的剑气,就算剑尖不触碰敌人,那道剑气也会侵入敌人体内。天外飞仙重在剑气,而不在剑身。
眼见萧别离答应,陆元点点头,便要离开,萧别离忽然想试探一下这个陆元到底是不是明教内奸,当下道:“陆右使武功卓越,这一仗若是再打下去,萧某非输不可。”
陆元道:“小兄弟何必过谦,像你这般年纪时,我武功还不如你一半呢!”
萧别离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如今天下,蒙古人已得中原,南宋仅剩半壁江山,灭亡只在弹指之间,不知陆右使怎么看蒙古人?”
陆元脸色微变,道:“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对蒙古靼子有好感不成?”
萧别离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南宋明显支撑不住,我看不出五十年南宋必灭,陆右使何不为前程好好谋划一番。”
陆元冷冷一笑,道:“原来你是蒙古靼子的说客,这般说来,我今日却是容不下你。”
手按剑柄,杀机大盛。
而这一次,再不如先前稳若磐石,沉渊如水的气质,而是化作冰霜寒箭,冷酷无比。
萧别离反而心中一松,笑道:“陆右使果然是正派人物,方才萧某不过试探尔。”
陆元仍显警惕,道:“你何故如此试我?莫非以为我是投靠蒙古靼子的贼子不成?”
萧别离嘿嘿一笑,道:“我没这么说。”
说完一抱拳,继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收剑于怀,飘飘然去了。
陆元瞧着萧别离背影呆了立响,方长长叹了口气,身子一纵,隐没不见。
萧别离回到客栈,三女见他安然无恙,个个面露喜色,一个个道:“萧大哥,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萧别离点点头,道:“这个陆元果然不愧为明教光明右使,剑法老成稳重,我使了九成杀招,仍只和他打个平手。”
三女都知萧别离武功之强,世所罕有,听到这个陆元武功能和萧别离打个平手,也不禁微微吃惊。不过萧别离胜在年轻,还有大把时间来修炼,只要始终勤加练功,终有一日会站在武林巅峰。
完颜萍道:“萧大哥,那你看这陆元是不是明教内奸呢?”
陆无双亦对这事非常感兴趣,张耳伶听。倒是程英可听可不听的样子。
萧别离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这个陆元一脸正气,看得出他对蒙古人没有好感。”
完颜萍道:“这么说来,内奸很可能是光明左使了。”
陆无双、程英都听完颜萍说过明教之事,也对萧别离为何要帮明教除奸了解清楚,陆无双最爱凑热闹,如今李莫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生命得到保障,自然个性彰显,当下道:“既然那个什么法王说内奸很可能在光明左右使之间,而萧大哥又确定那个陆右使不是内奸,那完颜姐姐说的就对,内奸很可能就是光明左使了。”
萧别离朝陆无双晒然一笑,道:“那也未必。”
陆无双啊了一声,道:“那难道那个什么法王猜错了?”
萧别离嘿嘿两声,道:“光明左使我见过一次,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请我对明教教主之女菊花手下留情,由此推算,他对明教很有感情,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叛教。”
完颜萍道:“即不是左使,又不是右使,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