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婧公主等人奔出一阵之后,发现身后并无追兵赶上,为了节省马力,特别是拉着盘尼鼎的马车,如果无马匹运载,凭人力怕是走不出这无人区,于是车队之人便缓下脚步,也好接应断后之人。
朦婧公主见队伍行进速度缓了下来,便也缓了口气。这几天受到的突袭不少,但是像如此,七哥让他们提前狂奔,却是第一次见到,想必此次贼人定然不好对付。
“也不知道七哥他们能不能平安脱困,如若在此,便折了七哥,这接下去的路程,将要如何走下去啊?”朦婧公主心中暗自沮丧。
朦婧公主抬头一见,只见队伍中护卫皆是一脸忧色,心想应是为断后的弟兄担心,也可能是行伍之人,军纪为先,只能护送自己前行,不能与战友同生共死,他们脸上略显遗憾。
朦婧公主看着队伍士气不高,一念想及国内形势,不免心中越是慌乱沮丧,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队伍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朦婧公主连忙回头张望,队伍之人则是迅速将朦婧公主围在中央,全神贯注地盯着后方,只见后方尘土飞扬,被路边树木遮挡,无法瞧见来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过树丛,只见来人正是七哥,断后的兄弟也是一个不少,只是众人身上尽是鲜血,也不知是否负伤惨重。
队伍之人见到是七哥到来,便也放下警惕,让出道路,断后的众人便奔来归队。
七哥浑身尽是鲜血,身上布衣已然染成暗红色,朦婧公主见了之后,眼泪忍不住便流了下来,捂着小嘴,双眼红红地盯着七哥。
“小姐,没事的,大伙没事的,这都是贼人的血。”七哥连忙解释道。
朦婧公主听到七哥这么一说,连忙擦擦自己的眼泪,刚刚自己确实有点被吓住了。
七哥见朦婧公主止住哭泣,心里也为她骄傲,想她也就十来岁的小姑娘,过惯安稳日子,现在又是凶险奔波,又是见血拼杀的,也真难为她了。
不过七哥继续说道“这拨贼人狡猾异常,刚刚来了几十号人,怕只是个开头而已,刚刚我们趁乱斩了带头之人,方才能够脱身,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吧!”
接着七哥传下号令,队伍分成三截,中间一截集中人手,保护朦婧公主,将她团团围在中间,而随行之物及盘尼鼎则是放在队伍之后,由一拨人押送着。
每截队伍相距三十丈开外,一旦前头有事预警,后方则能快速预警,或守或退,进退自如。
三截队伍高度警惕地走了半个时辰,正当中间队伍行至道路中央,这边的道路看似险峻,两旁皆是树林密布。
突然道路一旁的树林之中,传来一阵鸦雀飞起之声,队伍中人连忙预警,结成圆阵,将朦婧公主围在中间。
前后队伍见到中间队伍结阵,连忙缓下速度,也往这边靠拢了过来。
朦婧公主刚刚也是听到了声音,心中也是吓了一跳,才刚刚哭完的眼睛,正红彤彤像两颗大核桃一般,盯着树林之中。
就在众人盯着树林之时,树林之中走出三人,三人皆是一人双骑,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目狰狞,一道大大的刀疤从嘴角撕裂到了眼角。
为首之人骑在马上,走出树林,在队伍前方十几步远便停下,向着队伍拱手示意,说道“前方可是烟国的朋友?”
七哥见来人好似没有恶意,但也不敢放松警惕,往前几步,抱拳回礼,高声回道“我们正是从烟国经商而来,不知朋友有何贵干?”
刀疤之人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云起九千簇,化烟入人间?”
七哥闻声也是一喜,回道“烟飞两万里,越境结友来!你们可是越国的兄弟?”
刀疤之人正是黄之兴的徒弟聪礼,此三人正是越国赶来援手之人。聪礼见对方答上暗号,连忙回道“烟国的兄弟们,辛苦了,我等正是越国前来接应之人。”
七哥连忙让队伍之人放下戒备,援手三人也驱马上前,与众人互相见礼。
待三人走上前来,七哥急忙问道“我是这边主事之人老七,敢问黄将军可在?”
聪礼回道“见过七将军,在下黄将军麾下聪礼。黄将军身负重责,不可擅离军营,黄将军嘱咐我等前来接应。”
“啊?可是黄将军传来消息,说是将派强援接应,或将亲自前来,怎么……”七哥一脸惊讶地打量着三名来者。
只见这三名来者,除了刀疤之人,还有一名健硕之人,看起身姿,定也是军中豪杰,但是!另外一人,看模样,也只是个弱冠少年,身着普通,而且无半点正经之样,此时肩负一只白狐,半身趴付在马脖子之上,流着哈喇子,看似睡得正香。
聪礼见对方皆是一脸震惊之色,连忙介绍道“我等确实是黄将军选派,前来助力,我与聪渊,同为黄将军亲传弟子,皆是在黄将军麾下效命。”聪礼指了指聪渊,聪渊向四周环顾抱拳示意。
聪礼也是有些尴尬,指了指趴在马上的那位,接着回道“这位是黄将军的师弟,也是我俩的师叔,宋之极。”
聪渊也不好意思地圆场道“由于几日赶路,师叔有些疲倦,故而边赶路边休息……”聪渊也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勉强,连忙拿起马鞭,捅了捅宋之极的腰。
宋之极被马鞭唤得惊起,连忙道“啊啊啊!是不是吃饭了?”抬头迷迷糊糊一见,在场这么多人,连忙呵呵一笑,抹了抹嘴角的残留的口水。
朦婧公主见到宋之极这番搞笑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宋之极闻声望去,见是女扮男装的少女,笑意更浓,咧嘴笑个不停。
旁边的护卫则是看不下去,有人发声讥讽道“你们越国就派这样的队伍而来?是来拖后腿的吧?”
聪礼则是正色回道“烟国兄弟,此言差矣,我等且不论能力如何,前来险地援手,便是一片赤诚,就算当不起一句谢谢,也不至于落得对不住吧?”
七哥则是制止身后之人,回道“聪礼兄弟勿怪,我等远道而来,路途奔波,近些日子接连遭到袭击,心中有些不痛快,言语多有得罪,请你们不要见怪。”
一旁聪渊也连忙应话“不怪不怪,我等也知烟国的兄弟辛苦了,不过我等被派来接应,自认定是能助两国同盟一臂之力。七将军刚刚所言遭到袭击,是怎么样一回事?”
七哥叹了口气,吩咐众人边走边说。之后便将近日之事,捡了些紧要的,特别是将刚刚与对方短兵相接之事,讲了个大概。
“嗯?涂面鬼脸之人,想来便是此带的野人帮了。”聪礼曾经驻扎在此,故而对这附近的情况较为了解。
“不对,涂面鬼脸之人,确实是野人帮的习惯。但听七将军所言,对方行进有度,打探有方,不像野人帮的风格。怕是有人故意涂脸,借野人帮掩人耳目罢了。”一旁聪渊沉吟着道。
聪礼也点了点头,“没错,对方如此行径,怕也是军中之人,为了进入无人区,避人口舌,就是不知何方队伍?”
“若是对方率领军队而来,凭我等这些人手,不够人家下盘菜的!所以在下并未看不起三位,军中打仗不比江湖比斗,而且结盟之事,事关重大,还请黄将军率军前来援手。”
“七将军,越国军队在结盟之前,不能擅自进入这无人区的,否则怕是会引来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贼人不也是军旅中人,越国精锐也可假扮野人帮,进入此处援手啊!”
“七将军,越国军队乃是此处各国军中之首,各国对其动向监控甚严,莫论一队人马,便是今日我等前来,亦是冒着极大风险。”聪礼解释道。
“既然如此,兹事重大,黄将军也该亲自援手,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你俩是军旅之人,倒也无妨,怎么还带了个小孩子过来,这不是胡来吗?”七哥回头望了望宋之极的样子,又是趴在马脖子上打哈欠,越看越是眉头紧锁,不禁叹了口气。
“七将军勿怪,我师叔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黄将军从宗门之内请来的师弟,乃是我等师祖亲传弟子,相信定有本事,否则黄将军也不会让我等协助于他。”
“哦?”听完,七哥应了一声,眉头仍是紧紧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