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面部臃肿、发热，疼痛难忍。这绝对是老头最狠的一巴掌，打得我半边脸像是马蜂刺痛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疼和难忍。
“这些钱不属于你，但会因为你的努力，给你一部分。”老头说：“我会定点为你准备好饭菜，都是贵族的品味和做法，别担心我虐待你。至于排泄，这里有专门房间，别怕憋坏你的器官。”
虽然老头用词文雅，但我能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和用词比我还冲，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惹怒了他，让他觉得找错了人，有些失望、失落。可我经历社会洗礼后的人性摆在眼前，容不得我在第一时间里有丝毫掩饰。
我知道，不会伪装，即做不到别人满意。于是，我一边哭，一边用拳头轻轻地捶着地面，用最悲伤的语气说：“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幻想一下是多么正常的事。放你眼里，怎么感觉我是一个最难伺候的少爷，天生欠揍。你欺软怕硬，频繁使用暴力，简直是人……”我是多想说他人渣，可是钱让我转口说：“人中人，凤中凤，你简直是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老头笑了笑，说：“在你眼里，你是怎样看待我，我想，我再怎么努力，也是一个江湖骗子；在你心里，你是怎样对待我，我想，我再怎么努力，你还是会诅咒我不得好死。我一直付出，换来这样的结果，换作是你，你的心态能保持平衡、情绪能保持稳定吗？”
在残酷的现实社会中，历经几番脚踏实地和轻浮的打拼后，让我懂得和他人僵持矛盾，一切利益都会化为零。我强忍疼痛，走到大屏幕前，说：“我该怎么玩？”
离大屏幕中心九米处的地面很高科技地冒出一把椅子，老头说：“你先去坐在椅子上。”
我刚坐好，眼前又很高科技地冒出一个二十七英寸的显示器，斜躺在我面前，由一个特别坚硬的金属支架撑着。
老头接着说：“你先看着大屏幕挑选一个喜欢的形象，再触摸小屏幕选择、确定。”
我看了半天，没有一个值得喜欢，说：“没有一个好的。”
老头说：“把指头放在你眼前的小屏幕上，向左滑一下。”
我试着滑动了一下，大屏幕同步小屏幕，又列出好几百个形象不一的卡通人物。我对这些形象毫无感觉，反倒对滑动屏幕这项技术非常感兴趣，一页换到下一页，滑动了半小时，居然没有到头，忍不住问：“一共有多少个形象？”
老头说：“74亿。”
我本来是想气气老头，没想到气得自己忍不住爆粗口：“我靠！你去死吧！”
老头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像是在嘲讽我在他面前玩的小把戏嫩得很。我左思右想，迟早都得面对、迟早都得选择，与其浪费时间显示自己的无知、无聊，还不如果断点认输。
我仔细翻看了几页，终于看到一个很酷的形象，我很喜欢这种用头发遮着半张脸的感觉。正当我准备选择时，又感觉太不适合，像我这么成熟的人，怎么可以停留在这种少年青春一派的作风上呐！然后，我又翻看了几页，看到一个光头形象，彻底醒悟，我应该断绝尘世间的一切杂念，一心向佛，留在这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阿弥陀佛，我来了。
老头隔空推了我一下，说：“你要敢选光头为形象，我今天非废了你。”
自己威胁他人时，感觉其爽无比，当别人放大嗓门威胁我时，我心里也很不爽。我四面看了看，忍下这份不爽，说：“我尿急。”
老头说明位置，我走过去，门自动打开。我进去撒了泼尿，慢步走出来，说：“我天生愚笨，不如你给我选好，再让我玩。”
老头说：“我要能替你撒了尿，你还需要向我告急？”
我真心服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抓理抓到字字是理的人，老头让我彻底拜服。我老老实实坐回椅子上继续寻找，看到一个断了左臂的帅哥，眼神中别带几分冷酷，像是看透所有世事，总在眨眼刹那，又能看出他还有几分多情，这个形象深深地吸引着我，像是看着自己的脸……等等，我没有他帅。
选择、确定后，屏幕上弹出一个小窗口，上面写着：请输入一个名字。我说：“怎么输入？”
老头说：“把你想好的名字说出来。”
我想都没想，说：“绝情。”
这时，绝情二字依次录入小窗口的框框里，老头说：“触摸确定。”
真是神奇，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清楚：“字是怎么上去的？”
老头说：“和蔼、亲切地叫声爷爷，我告诉你。”
我说：“叫声孙子，我再问您一遍。”
“孙子。”老头毫不迟疑。
“嗯，真乖、真听话，孙子明天给爷爷买糖吃。请爷爷您老人家大方点告诉我，字是怎么上去的？”
老头气急败坏，说：“你妹，老子不教你啦！”
我哈哈大笑一声，说：“爷爷，我知错了，您就好心好意告诉您的乖孙子吧！”
不知何时起，我学会了轻易妥协的哄人方式来证明自己脆弱，不再倔强、好强……我害怕去找原因，因为需要回忆。
老头说：“你身前有个录音器，它会根据字音拼出你说出来的词，自动键入。”
丫的，对我这个文盲讲科技，说还不如不说，浪费了老人家口舌，还丝毫没有听懂。我装作半懂，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能感觉得到老头在强忍着怨气，说：“你先触摸确定。”
我一边触摸确定，一边说：“最近几天睡得多了，经常忘事，您老人家莫见怪。”
老头说：“自从遇见你，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这人学问低，经常因为说错话、做错事得罪人，不懂反驳我的人，都曾因此憋出过内伤，导致短暂性昏迷。您老人家感觉我哪句话、哪件事让您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努力改正。不然，您一个不小心昏迷不醒，我这辈子可就一堆枯骨无人收了。”
老头装作没有听见，说：“选一个地名，进入游戏。”
屏幕上已经换了画面，是一张色彩、图案不一的大地图，上面标有：子云间、泪古境地、游龙幻界、沙影楼阁、元帮、旷世冰峰、四教巅峰、地海神宫、天山等等数百个地名，我懒得一一细看，关键是我认不全字。
“天山”二字为我最眼熟，而且我很喜欢天字，总感觉天是最幸福的地方。选定地名进入游戏，映入我眼帘的画面是一个颓废的小村子，一眼望去，房屋很少，人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