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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一种极为恐怖的意念骤然压下!

这意念如山如岳,如海如渊,疏忽间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有数头莽兽被首先压制,口、鼻、耳里都立刻汩汩地流出血来,随后就仿佛被什么重物挤压,整个身子、皮毛之间,也尽皆被溢出的鲜血染红。它们的眼里布满血丝,陡然凸出,跟着张口想要吼叫,却是一声不及发出,已然猝死过去。

稍远之处,这意念仍在不断蔓延,所过之处留下无数兽尸,就算之前就死去的莽兽遗骸,也仿佛再次被折断骨头,瘫软无力。

随着意念越来越近,那红云上的众人也立刻察觉到了这种可怖的压力。

银衣青年原本面带笑意,但一经发现此事,立刻神色微变:“如此浩瀚的剑意,果然是第四境才有的力量!”

他虽不曾见过,却多少听那奚凛谈起。

剑意第一境,剑修能化出无数幻境,剑意乃是虚幻之物;剑意第二境,其意念半虚半实,可直接攻击神魂,摧毁神念;剑意第三境,剑意由虚化实,生成剑域,能自由伤人,百般遂心,千种如愿。

而剑意第四境,其剑域笼罩之地,除非与其境界相同甚至更有胜之,否则凡修剑者意念都要被他压制,于剑之一道上,剑域之主再无敌手。而非修剑之人,也要被其影响,心志愈坚,影响才能愈少。

银衣青年神色有些复杂,剑意未到时,已让他好似看到了无边剑影,险些就要侵入他的识海,此举就连奚凛也不能做到,若非剑意第四境,又当为何?

当是时,他张口一喷,就喷出了一尊火红色的小鼎,其身子一抖,就倾出了十多团艳红火焰,在前方盘旋。

这时候,银衣青年方觉压力一轻。

然而那剑意却堪堪只到了红云前一丈处,就停了下来,不再蔓延。

徐子青前方青云针洒出一片青芒,被剑意弹回,他却毫发无伤。

银衣青年见状,若有所思。

在这第四境下,便是相聚数百丈的旁观众人感知分毫,也免不了要受些影响,何况那正处于剑域之中的奚凛,被这意念紧紧盯住,自然越发难耐。

才刚坚持不足两个呼吸,他的七窍之中,隐隐也沁出一缕血丝来。

奚凛面沉如水,神色坚毅,他骤然暴起,道一声:“喝!”

刹那间,眉心之处飞出一柄长剑,通体如冰,晶莹无比,其剑身雪白,而白到极处时,又仿佛剑锋晕上一抹幽蓝,才刚刚释放而出,就带来一片极寒之气,霎时席卷各方。

在这股寒意爆发之后,像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剑域,似真似幻,似实似虚,一点点吃力地顶在了奚凛的头顶,给他营造了一丝喘息之机。

奚凛伸手抹去面上的血水,大口地喘气,一面吃力说道:“剑意第四境,果然……名不虚传。”

云冽神色不动,并不言语。

那剑压亦无改变,这般情状,便让人觉得有些冷酷起来。

奚凛张口吐出一团精血,正喷在雪色长剑上。

长剑被血喷中,一瞬泛起了一层淡红,更是灵光大涨,激起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气势,再度加持到头顶剑域上。

那剑域源源不断地吸取长剑上散发的寒气,那虚幻的领域仿佛也凝实了些。

但正是它凝实了,却让人更清楚地看到,在浩瀚剑压的作用下,小小的剑域突然生出了一条细微的裂缝。随即裂缝逐步扩大,蔓延到整座剑域之上。

寒气每每补充,就把这些裂缝捏合些许,可即便是寒气不断,剑域上的裂缝仍旧是肉眼可见地增加着……摇摇欲坠,随时随地,都可能碎裂。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在剑道上从无取巧之理,而剑意乃是剑道精华,全凭个人领悟,否则即便得到了先辈的传承,也不可能有所进益。

于剑意之上,每一个境界都是天差地别,圆满为十,分成而划分。

如第一境,不过是一成剑意到三成罢了;第二境为四成到六成;第三境则是七成到九成;至第四境,又叫完满之境,为剑意十成。

十成顶峰,是为剑意大圆满。

云冽以大圆满境界压制第三境,自然是毫不费力,两人纯以剑道领悟比拼,而与真元无涉,更能显出两人境界不同之处了。

故而奚凛已败,毋庸置疑。

只是之前二人比拼猎杀莽兽之数目也罢了,此后奚凛要求再见云冽第四境之威,便是一种挑战。剑修之间的挑战当真是再寻常不过,可当真到了如此层次时,生死也不在计较之内了。

因此,当奚凛的剑域被云冽的剑域挤压摧毁之际,便也是奚凛殒命之时!

百丈外,银衣青年的神色变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也将二人的比斗看得清清楚楚,更是知道奚凛败局已定,如今正是生死危机。

但奚凛乃是他的得力属下,天赋出众,万里挑一,他是万万不能让他在此地因一场比斗而陨落的!

需得阻止此人!

银衣青年当机立断,看向身旁的青衣少年,开口就道:“小兄弟,不过是相互比斗一场,不必伤了和气,我便要前去拦下生死之争,不知你可愿与我同往?”

徐子青修为虽不及这几人,也晓得这银衣青年叫他同去,也是有些算计。但一来这银衣青年气度颇好,并没什么恶意;二来他也担忧银衣青年出手阻止对战时对师兄将有不利,自然要一齐过去瞧瞧,也能放心——即便真有什么不妥,左右他们师兄弟二人也在一处,但有什么结局,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他便微笑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银衣青年心下焦急,面上只是一笑,就掐诀催动小鼎,足下亦驾红云,直往那一片剑域方向冲去。

小鼎通身火焰耀耀,猛然一撞——

无边杀念汹涌而来,刹那间,就好像有无数个“杀”字灌入识海,迅速将内中占满,使得胸中猛然也生出了无数杀意,双目之间一片猩红,无物不可杀,无处不是杀!

脑中更现出四个大字来,是为:天地皆杀!

——不好!

银衣青年猛然清醒,这剑域好生厉害,那剑修不知是何等意志强悍之人,竟把剑域凝练到如此地步,哪怕只是稍微触碰,也要给它影响了!

他自问已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与元婴老怪之间只有那一线之隔,平日里素来很是自得,亦是自以为心志极坚,不为外物动摇,不料今日却在此地吃了个亏。

银衣青年旋即又摇了摇头。

此地正是杀伐四处,杀气极为旺盛,而那剑意中杀念与此地杀意结合,才会这般轻易迷惑住他。若是在其余地方,倒不至于如此了。

这般回过神后,他便挥去心中那一抹晦暗之感。

其身后诸人也纷纷醒来,他们都有各自压箱法宝、神通,如今也只是怔了一怔,倒不至于被困的。

银衣青年转头看一眼徐子青,却发觉他毫无异状,心里不由暗暗惊讶。

这少年人分明只有化元初期修为,竟然有如此抵抗之力?不过随后他一转念,又不以为然。想道:少年人有这一位师兄长在身畔,想必早已多次见识,能够不受迷惑,也不算有什么奇异之处。

一众人醒过神后,都晓得若是再进一步,就要给剑域绞杀,即便强力突破,恐怕也要有不善后果,就一齐将视线投入剑域中去。

只见那处一片绝杀中,有一白衣剑修肃然而立,气息冰冷,不动如山。

他分明并不算极为高大魁梧之人,此时在众人眼里,却仿佛占尽天地,在茫茫众生中只留一人身影。

如此情形,仿佛这一方世界都变成了杀念,而杀念之中,有一道惊天剑意。

此人仿佛是人,又仿佛不过是一柄利剑,直破苍穹。

银衣青年见状,神色肃穆起来,传音过去:“还请道友停手,莫要伤了和气!”

那白衣剑修略略转头,一一将众人扫过,眼里无波无澜。

此人无喜无怒,无忧无怖,好像世上万物都不能入他眼中,七情不生。

银衣青年暗暗皱眉,只道这回非得要拼杀一场不可,否则以这白衣剑修那般厚重的杀意,怕是不能留手了。这般想着,他心里亦觉有些麻烦,然而视线却一直不曾移开,也在寻找那剑修的破绽。

忽然间,他“咦”了一声。

原来那剑修目光落在他身旁青衣少年身上时,却是将人看在了眼里。

这就让银衣青年心里微微一动。

他略思忖,就开口道:“我方才与令师兄传音,不得回话,想来是传达不去。徐小兄弟,如今事情胶着,还望你试上一试,叫令师兄手下留情罢。”

徐子青听出这银衣青年话语中颇有焦虑之意,再摸不准此人身份,也确觉不必以命相搏,就立刻应下:“师兄素是面冷心善,我且试试。”说罢,他就也传了音去,唤道,“师兄,师兄!且停手,要出人命了!”

说来奇异,徐子青连番唤了数次“师兄”,云冽总算有所反应。

他静立虚空,足下剑意吞吐,然而周身气势却霎时如冰雪消融,一瞬间剑压尽皆收敛。

杀意如风散去,其带来的无尽挤压之力,也随之消失了。

这就使得众人身上一轻,神智亦是一清。

徐子青心下一松,立刻御风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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