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兮蔚无事可做,没事在窗前写写字,在院子里养养花,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墨雪拖着一箩筐银炭进来,叹了一口气,“府里的小人也太势力了,银炭都给的比往日少一半。”
“府里的小人不都是见高踩低的,”兮蔚平静的写下几个字,“有银炭给我们就不错了。”
“小姐,”墨雪看着自家小姐,无奈道,“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这冬月里的日子最是难捱,区区一筐银炭,不足半月变会用尽的。”
“左不过还有两月就入春了,平日里少用点便是,有何挨不住的。”兮蔚知道,这还不算她最艰苦的时候,她还没有资格叫苦。
份例给的少不算,就连吃穿用度也一应减少,不用多问,一定是嫡福晋的主意,胤禛一向不管后宅琐事。
“这段时日嫡福晋失子之后,性子便严厉起来,对后宅管束十分苛刻,福晋格格们一个个叫苦连连,”墨雪边帮兮蔚捶腿,边说,“桐福晋便是第一个遭罪,嫡福晋隔三差五便让她去抄经,还借此机会刁难她,前几日奴婢遇见桐福晋身边的丫鬟秋霜,听她说的。”
青璃是侧福晋,又是苏万尔王爷之女,纵然那拉氏要对付她,也要顾及许多,而桐疏则不一样,那拉氏对桐疏则是肆无忌惮,这该如何是好。
“贝勒爷呢,”兮蔚问道,“贝勒爷可有察觉到嫡福晋的异常?”
“贝勒爷这些日子……”墨雪犹豫了片刻,才叹道,“这段时日贝勒爷很少来后宅走动,若是去也只是去染福晋那,染福晋又畏惧嫡福晋,根本不会将嫡福晋的所作所为告知贝勒爷。”
兮蔚想想也是,那拉氏在胤禛心目中一直贤良淑德,就算失子,在胤禛面前,那拉氏也是百般宽容仁厚,胤禛对她一直敬爱,况且就算知道又如何,那拉氏并未做任何过分之事,她又失了孩子,胤禛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于她。
她有多少日子未见过胤禛了。
兮蔚已经数不清了,望着天上明月弯了又圆圆了又弯,她在这凌云阁幽禁的日子让她的心平静不少,只是,那拉氏不会就此了断,她的仇恨恣意蔓延,将她的心吞噬殆尽,她想方设法的想要让兮蔚消失,想方设法的折磨她,凌辱她。
吃穿用度的减少并不能折磨她,那拉氏索性只给她是馊食,连布料都不给她,减少她身边伺候的人,只留了墨雪和两个丫鬟伺候。
夜里,兮蔚的凌云阁已经用完最后的炭火,她靠在榻上,捂着一个汤婆子,慢悠悠的写着字,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连拿笔都变得颤抖起来。
墨雪裹着厚厚的衣裳,叹道,“小姐,别写了,上床休息吧。”
兮蔚放下笔,兀自叹了一声,此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兮蔚抬头看去,只见外面传来杂声,“把门打开。”
“是那拉氏。”兮蔚勾了勾唇,“想必她又遇到烦心事了吧。”
“这是第三次了,”墨雪嘟囔着嘴,埋怨道,“上次也是这样,深夜里闯入凌云阁来羞辱小姐你。”
“若你不在意,那便不是羞辱,”兮蔚云淡风轻的笑道,“她心中不悦,想拿我出气,可我偏偏不生气不在意,她自会觉得无趣。”
兮蔚笑着看向墨雪,这个时候那拉氏推门而入,闯入了内堂,见到瘦削的兮蔚坐在榻上,清丽的脸颊懂的发红,整个屋子冷如冰窖,她高傲的挑了挑眉,道,“你们都出去。”
碧落带着人退了出去,墨雪站着不动,那拉氏横眉扫过来,厉声道,“出去!”
墨雪委屈的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兮蔚,“小姐。”
“你先出去吧,”兮蔚不想和她起争执,平静的说,“放心,我没事。”
墨雪忧心忡忡的退下了,整个屋子只剩下那拉氏和兮蔚二人,兮蔚看也不看她一眼,喝了一口茶,这茶叶粗糙的很,根本难以入喉,可兮蔚喝的依旧清爽,淡淡的放下茶水,“姐姐深夜闯入凌云阁,所为何事?”
“年兮蔚,”那拉氏眉梢一挑,冷笑着坐了下来,“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多谢嫡福晋记挂,兮蔚很好。”那拉氏阻断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起初还能买通下人通知年羹尧,让他在胤禛面前美言几句,可后来那拉氏把凌云阁封锁的滴水不漏,根本走漏不了一点风声。
“你想不到你有今天吧,”那拉氏的眸子里涌动着无尽的恨意,怒火熊熊燃起,“你知不知道,我真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你的儿子不是我害死的,”兮蔚平静的看去,“若你有点脑子,应该知道,弘晖的死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可若不是因为那人要陷害你,为何杀我的弘晖,说到底,还是因为你!”那拉氏扬起手指着兮蔚,面容狰狞,“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igsrc=&039;/iage/6387/277517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