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匪兵,最大的几伙土匪已经聚到村子东北面的公路上了。进城的路都已经被土匪们封死了。对方人太多,杆子不少,连筒子都有!”他老爸继续介绍着土匪们的情况。
“不过敢来惹咱们,就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是男人的都给我拿上武器然后到村口集合!大家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准备,给孩子们每人一把刀,能活下来的想着以后给死了的人逢年过节倒杯酒!无论如何也得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女人和小孩子们逃进山里躲起来。”
铁钩小子不敢相信他老爸就这样安排。难道就靠村里的人拿着大刀长矛抵挡山外拿着枪和炮的土匪吗?就这些大叔?这样根本没用的啦!老爸,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要看赵大叔拿着把大刀就以为他很能砍,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啦!铁钩小子急的要死,可偏偏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大叔们却好像很安心的散开了,有些人还拉着几个这几年移民过来的男人,给他们发武器安排位置。喂!为什么没人看出来老爸说的其实很荒谬啊!村长呢?
铁钩小子一回头,看见村长正笑眯眯的帮老爸裹伤呢。
铁钩小子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跟村长说的:“村长爷爷!不要看我老爸说的很酷,其实他很面的!你快真正安排一下啊!流匪可就要冲进来啦!”
“安排啊……”村长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对铁钩小子他爸说“老王,你家儿子觉得你很面啊……”
他老爸嘿嘿的在那儿傻笑。
唉,真是没办法了。铁钩小子悲壮的拎起一把刀,往村口走去。
娘的,来一个我砍死一个,想进村子先过我这关吧!老爸犯的错,就让我这个当儿子的来弥补好了。当时铁钩小子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正悲壮的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隔壁的吴叔叔老远的吼了一嗓子。
“老王!这次杀了多少啊!”
铁钩小子下意识的看向老爸,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他老爸只是摸了摸受伤的右臂,骄傲地回答道“22个”
靠,那一刻,铁钩小子觉得自己的老爸简直帅呆了!
铁钩小子拎着把大刀,冷冷清清的站在村口两个小时,直到天全黑下来,也没看到匪徒冲来。
他觉得没意思便往回走,看见几个大叔拎着大袋子往外走。
“你们干嘛去?外面很危险的”,铁钩小子说。
“是啊,那你还不快回去!你爸找你呢”,一个大叔回道。“我们趁黑天埋些地雷”。
埋地雷?草,谁的主意?真是太高明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铁钩小子当时兴冲冲的说,“来了匪徒我还能帮你们挡一下!”
“匪徒?”大叔很奇怪的说,“不会有匪徒的,靠近探路的匪徒肯定都让你老爸杀光了。你看你老爸胳膊都受了伤,那八成还冲到匪徒营地杀了一阵子。匪徒早吓死了,不敢夜里过来。我估计他们肯定要等到天亮,凑齐足够的枪支才会来。”
铁钩小子真不敢相信那个大叔说得是自己那个迷迷糊糊的老爸!
当天晚上,他老爸早早就睡了。
当铁钩小子回去的时候。据村长说,他老爸胳膊上的伤还是有些重,失血太多,需要多多休息。
铁钩小子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头边上,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外想心事。村子里还是人来人往的在忙活,但都挺从容的。还听见有个大叔说“得把家里的羊给老婆送到山里去,没这只羊她肯定活不下去。”
不是吧,铁钩小子有些头痛,刚刚建立的信心又开始动摇起来。仔细考虑了一下,铁钩小子站了起来。老爸说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铁钩小子找到了自己的伙伴阿蒙,然后分头把与他同龄的一批人找齐。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切还是要靠自己!”铁钩小子开始了铁钩小子的第一次演说,“我们不能在这儿等着!大叔们或许当年很能打,但是他们年纪已经大了。阿蒙,你爸爸的肩膀总是酸疼是吧?甘哥,你爸爸现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担起100斤的担子了吧?”
看见大家都在点头,铁钩小子说“兄弟们,该长大了,该是咱们替老头子们出战的时候了”!
当天夜里,他们每人备了一把砍刀,一只弩弓,还有一些他们自己做的臭烟弹,一行十四个人从后山的一条小路摸了过去。
清晨的时候,土匪营地大部分的人刚准备起床,守夜的人睡眼朦胧的等着换班。铁钩小子他们已经顶着露水,埋伏在不到500米外的山坡上。
阿蒙悄悄的传话过来,说上不上,现在可是好时机。
铁钩小子刚才已经查过,至少有500人,太多了。铁钩小子回答说,等他们大部队走了我们再上。村子口有地雷,足够拖到他们踹了敌人的大营。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钟,大批的匪徒才一股股的出发了。等到他们走远了,铁钩小子他们十四个人潜伏到上风的方向,先扔出了燃烧的臭烟弹。浓烟一下子弥漫了大半个营地。
这臭烟弹里夹了马粪和辣椒面,烟味是又腥骚又呛人,熏了眼睛后还会让人流泪不止。
营地里立刻乱成一片,有人喊叫,有人咳嗽,还有女人的尖叫声。有几个人冲出浓烟,被他们埋伏在四周的人用弩箭射死了。
铁钩小子他们可都是不错的猎人。他们十四个人沿着浓烟潜伏进去,一声不响地砍倒他们视线中的任何人,挨个帐篷摸过去。结果土匪中有人向他们开枪,有几个孩子躲闪不及被子弹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死掉了。
铁钩小子急红了眼,带着剩余的人冲进土匪的人群中与对方绞杀在一起。等到浓烟散了,铁钩小子他们只剩下四个人还活着,并且浑身浴血,一身的伤口。在他们失去了浓烟的保护后,子弹已经越来越多的射向他们。四个人只能狼狈地往山里逃去。一刻也不敢停,否则被土匪们捉住了必死无疑。
后来他们听到土匪大营里北面又响起激烈的枪声,他们担心村里人的安全。于是又偷偷地沿着大路跑回村子,打算去帮忙。一路上,到处都是四溅的血迹和倒毙路边的人,铁钩小子他们不敢去看尸体的脸,害怕看见的是亲人的面孔。
然而等铁钩小子他们四人一直跑到村口,也没看到土匪,只看见几个大叔在村口那儿收捡尸体。
“土匪呢?”铁钩小子问。
“你们去哪儿了?村里的大人都急坏了”那个大叔问。
铁钩小子只好把事情先说了一下。他们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铁钩小子,说你们父子还真像啊。然后告诉铁钩小子,村里人发现孩子们都不见了,以为你们被土匪绑去割肉了,大家伙就都去攻击土匪的大营,想把你们救出来,村里死了很多人,但总算是把土匪们击溃了。铁钩小子他老爸正领着人在后面把土匪们向东边驱赶,要把他们全部都赶进麻风谷里去。
麻风谷啊,那可是周围几个村子里无钱治病的麻风病人被家属们抛弃,让病人们自生自灭的地方,根本没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里面充满了可怕的麻风病毒。他老爸还真是狠啊。
几天后,他老爸领着人回来了。去时36个人,只活着回来了10个人,而且人人带伤。
铁钩小子有些害怕见到老爸,就灰溜溜的躲进房间里不敢见人。他知道自己的冒险行动给村子里的人惹了大祸,因为他的缘故村里男人死了一多半。
老爸走进来的时候,看了看不说话的铁钩小子,先是狠狠地甩了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大骂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那些是流匪,有枪的,为了救你们,你赵大叔瞎了一只眼睛,吴大叔连命都搭进去了,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土匪窝里!”
那天下午,他老爸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之后很久,父子两个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但铁钩小子却悔恨的不得了。他被老爸胖揍一顿之后,他的感觉反而更差劲了。他忘不了那场厮杀。忘不了同伴临死时的惨叫声。忘不了伙伴们残疾了的手和脚。这些都因为铁钩小子唆使他们去搞偷袭才发生的。
铁钩小子想真的长大,像老爸那样的撑起一片天空。等他老了,他也甩他老爸脑袋一巴掌,然后骄傲地说,“死老头儿你就安心地在后方呆着吧,让儿子我来保护你”!可谁知道自己英雄没当成,却害死了村里一多半的男人。那些女人和孩子们的痛哭声,比刀子剜在心里还要让他难受。
三天之后,铁钩小子给他老爸留了个字条,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他决定离开村子,离开老爸,到外面去经历风吹雨打,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男子汉。铁钩小子决定去闯荡江湖那一年他才16岁。
他出了村口的小路,穿出大山,朝东边一直走了有三十里路。只看到一片荒芜的黄土高原,杂草丛生,有风低低的吹过。
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哪里。最后,铁钩小子胡里胡涂地跟着逃难的人来到了万象城。不知觉的,他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铁钩小子没遇上什么朋友,倒是被拉进了黑帮。他也没把上什么美女,却把了一个妓女。
整天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武功也不是那么好使了。现在城里黑帮基本都有枪的。长枪短炮一驳火,什么武功都挡不住!也就是揍小流氓的时候,才用得上功夫。可根本不敢用力,怕一下打死打残惹出麻烦。
万象城这地方,麻烦可是很多的。
铁钩小子三年没回去,他是不敢。
当年留给老爸的信里,吹自己要闯出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结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还混黑社会,还赌博,还逛花窑儿,绝对会被打死的啊!
老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铁钩小子一直想给他买个好夹克,像他那么喜欢炫耀的人,肯定喜欢。或者买个女人也可以,毕竟他也单身那么多年了。
然而归根结底,铁钩小子没钱。
唉,看看现在的万象城,堕落啊!满大街都是黑帮份子,好人没几个,店铺都是大佬们开的,谁敢收钱啊。这里黑帮份子主要是用来维持社会秩序,基本在干以前警察干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