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已经彻底平息,王烨率领人马返回洛阳,天子刘宏依然率众出城迎接,朝堂之上,文武齐聚。汉灵帝刘宏正襟危坐,俯视群臣。
王烨跪伏在地,听着灵帝封赏。刘宏十分开心,喜笑颜开道:“车骑将军真乃卫霍重生,我大汉有此良将幸甚至哉!爱卿平身。”
满朝文武皆是恭声附和道:“车骑将军,真乃卫霍重生,大汉良将也!”
王烨恭声说道:“谢陛下,万岁万万岁。”言罢,起身躬身一礼:“陛下谬赞,烨惶恐之至,愧不敢当。”
刘宏都笑出声了,朗声道:“诸公,你们睁眼看看,车骑将军如此谦逊。不似某些人,打了胜仗就目空一切。”此话正是说袁绍袁本初,打了胜仗口气张狂,作风跋扈。让刘宏心中极为不爽,再加上袁氏一门,一直手握大权,刘宏趁此机会,奚落两句。
袁隗、袁逢两个老狐狸,大惊失色。纷纷斜着眼眸怒视袁绍,袁绍此时看到两位长辈瞪着自己,也是收敛了不少,把头低了下来。
刘宏又对王烨说道:“子炎啊,你的伤可无恙乎?听说这一次你可吃了不少的苦呢。”刘宏一脸的关切的神情。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承蒙陛下记挂,末将多谢圣恩。”王烨朝着刘宏躬身一礼。
刘宏点了点头,言道:“如此甚善。闲话少叙,爱卿且说一说此次扫平黄巾逆贼的经过。”
王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述着整个平阳城之战的经过,讲到惊险之处,刘宏脸上也是闪现出激动的神色,听得津津有味。满朝文武也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只有袁氏父子三人,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善,大善。好一个常山赵子龙!乃当世虎将也!敕封车骑将军府司马赵云为虎威将军。”刘宏激动异常的说道。
汉灵帝刘宏一口气把此次立功的将领都册封了一遍。乐进封为折冲将军,徐晃封为荡寇将军。最让人以外的是,竟然将管亥的虎荡力士强行的收编到了天子的虎贲禁军之中,加封管亥为虎贲中郎将,从此宿卫汉庭。
王烨本想出口拒绝,可是看刘宏那副绝不会放过管亥的嘴脸,想了想作罢。还是以后再做打算把。之后,又将立功的其他人都封赏过以后。朝会就这么结束了,单独留下王烨,来到第一次与他饮宴的小亭之中。
刘妤琼也是在此久候多时了,见到二人前来,过来见礼。刘宏扶起皇妹,示意王烨坐下。
刘宏这一次开门见山:“子炎,三日之后,你们二人就举行婚礼。不在迁延了,皇妹都快把朕烦死了。”
刘妤琼白了刘宏一眼,然后满心期待的看着王烨。王烨也是点点头,没有半点异议。
拉拉闲话家常,不多时,酒菜就一一端了上来。王烨陪着酒量不好的刘宏,喝了半天的酒,很明显刘宏的酒量见涨。
“来人啊,去把怀妃请来。”刘宏吩咐蹇硕道。
蹇硕一躬身便匆匆离去。王烨心中泛起波澜:终于可以见见这个姐姐了。
良久,怀妃王容带着皇子协来了,先给刘宏见礼。又给王烨刘妤琼问好。
刘宏先开口道:“子炎,你以后就是国舅了,朕跟你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如此拘礼了,等朕百年之后,协儿登基还要依仗你呢!”刘宏把“依仗”二字的音节格外加重,话里有话的看着王烨。
不光王烨的脸色变了,连刘妤琼、王容二人也听出来了刘宏这话,是提醒王烨不要学习何进外戚专政。而且,这话信息量也太大了,这是明摆着要立刘协为太子了,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王烨心中一惊:这就开始给我打预防针了呀。
思量间,王烨就跪了下来,发起了重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言道:“陛下放心,末将定当肝脑涂地,辅助陛下与协皇子,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刘宏看到王烨跪地起誓,不由得仰天长笑,说着就要扶起他:“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起来吧。”
王烨诚惶诚恐的赶紧起身,说道:“谢陛下信任。”等王烨坐好,刘宏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王烨一个。
刘宏见众人都退了下去,纤细的身材晃了一晃,看似醉意盎然。然后迈出孱弱的步伐,走了几步,遥望着御花园,背对王烨说道:“子炎,朕恐怕是要不行了。”语气里充满了哀伤与不甘。
王烨一躬身,说道:“陛下,您龙体康健,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刘宏转过身来,走到王烨面前,撩起袖子,只见刘宏的手臂皮包骨头,犹如骷髅一般,王烨弓着身子,没有抬头,只看到了这骨瘦如柴的手臂,王烨心知肚明,这是为酒色所害。正所谓:酒乃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想到这里,王烨顿时抬起头,两眼闪烁着关切,问道:“陛下,这……”
不等王烨说完,刘宏脸上带着释怀的微笑,打断了王烨:“子炎啊,朕的这副身躯,已然被酒色掏空,要是早些年能遇上你,说不定朕也不至于如此。那时,说不定能与你一同驰骋疆场,问鼎天下。说不定朕也能成为光武皇帝那样的绝代明君。”三个说不定,充满着惋惜,怎奈造化弄人。
王烨听完刘宏的话,也是五内俱焚,颇为他感到惋惜。刘宏接着说道:“子炎,你方才已然发下重誓,要极力辅佐协儿,你定要言出必践啊。”
“末将绝不会食言,请陛下放心。”说着王烨跪伏在地上,咚咚磕头。
刘宏看看了王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朕的皇妹还等着你呢。”
王烨施礼告退,看着王烨远去的身影,刘宏缓缓开口,只见从拐角处走出三人,这三人分别是太傅蔡邕,大司农卢植,尚书郎王允,皆是刘宏信任的帝党。
刘宏问道:“三位爱卿觉得如何。王子炎是大汉的贤臣良将否?”
蔡邕、卢植二人皆是由衷的点头称赞。只有王允眼神恍惚,语气中夹杂着不悦附和着,似乎有什么不满。刘宏看到了这个细节,让蔡邕、卢植二人退下,单独留下了王允。
刘宏看着躬身施礼的王允,问道:“子师有何忧虑,权且说来。”
王允直言不讳,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车骑将军言不由衷,他有勾结黄巾逆贼的迹象。”
刘宏听闻佯装大怒,厉声喝道:“王子师,你竟然敢挑拨君臣关系,该当何罪?污蔑当朝车骑将军,你好大的胆!是不是见朕倚重与他,你心生妒忌?”
王允“哐哐哐……”连磕响头,额头上流出了鲜血,然后愤然说道:“陛下,微臣不敢。若是没有证据,微臣岂敢妄言!车骑将军收留了张角之女张凝儿,大汉三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见其的威望。收藏包庇反贼之女,这不是意图谋反吗?”王允颤颤巍巍的说道。
刘宏听闻,心中一惊。冷哼一声,说道:“你接着讲,将你所知的一切,统统告诉朕,否则朕要你的脑袋!”
王允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把他听说的风言风语都说了出来。
“陛下,听闻那太平道圣女张凝儿,不知用了什么妖媚邪术,魅惑与车骑将军,车骑将军不但没有将其绳之以法,而且……而且……”王允不敢往下说了。
刘宏拿手点指,喝道:“尽管讲来,朕赦你无罪。”
王允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车骑将军与那妖女竟然定下婚约,此举实乃大逆不道。不但大逆不道,而且就算车骑将军没有甚谋反之心。这也是有失皇家颜面,堂堂长公主岂可与谋反的妖女共侍一夫?”
刘宏听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的一阵咳嗽,脸色也别的极其难看,苍白无比。缓了半天脸上才恢复了血色。而后喘着粗气说道:“你接着说。”
王允忧虑的看了看刘宏,关切的说:“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微臣不敢说下去了。”话音刚落,刘宏疯狂的抓住王允的衣领,吼道:“讲,讲,统统告诉朕!”也不知刘宏这孱弱的身体里,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量,竟然将王允推翻在地。
王允再次跪到原来的地方,接着说道:“陛下,就算车骑将军没有谋反之心,那妖女可是张角之亲生,岂能没有谋逆之意?她深得张角倾囊以授,精通妖法。若是蛊惑车骑将军之心,以车骑将军在三军之中的威望,到时候振臂一呼,三军效命。我大汉江山危矣!!还望陛下三思,早作打算。”
刘宏听完,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无限的恐惧席卷了他那瘦弱的身躯,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生在帝王家的刘宏,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伎俩,他虽然十分信任王烨,但王允的话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击打着他脆弱的心理防线。
刘宏看了看王允,问道:“子师,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计将安出?”
王允抬起头,两眼放出狠毒的目光,咬牙切齿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效法高祖。”
刘宏心里一惊,点点头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