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骑着无墨,载着张凝儿,一路飞奔,眼看就来到了城门前,身后人喊马嘶,一定是张宝率部追赶。
此时,王烨轻松的对张凝儿说道:“凝儿,待我扫平黄巾,得胜凯旋之日,就将你迎娶过门,好不好?”
张凝儿眉目一蹙,心中泛起波澜:难道他日我还要看自己的夫君与叔父厮杀疆场不成?万不嫁给他,嫁给他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举,与其受此折磨,倒不如留下来,战至太平道最后一兵一卒,虽死无憾,九泉之下见到父亲,也问心无愧!
遂下定决心,幽幽说道:“不是我辜负你一片真心,实得是身不由己,我早就说过,你是大汉官军,我是叛逆贼寇,注定是水火不容,我绝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他日你我二人,疆场上再见,烨哥儿,莫怪我无情了!”
王烨一听,这怎么回事?我费这么大劲把你救出来,你不跟我走?
还没等王烨想明白,张凝儿挣脱了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一翻身,倩影一闪,从飞奔的无墨身上落了下来,墨狮子的速度何等之快,再加上张凝儿心中又无比凄凉,心神不宁,直接滚鞍落马,打着滚就被无墨远远的丢在身后。
这才醒悟过来的王烨,心中悲痛万分,可是他已不能回头,不由仰天长啸,声音回荡在夜空里,飘入了张凝儿的耳中,望着远去的爱郎,张凝儿趴在地上堪堪的落泪,此时张宝已经率部赶到,命几名女卫搀起心爱的侄女,关怀备至。
“凝儿,可曾伤到?王烨这竖子,还算信守承诺,把你放了,要不然我定将他碎尸万断……”张宝关切的问。
张凝儿满面泪痕,听到王烨被骂,急忙打断说道:“让二叔费心了,我无碍,只是浑身困乏,想要歇息了。”
张宝看侄女哭成这样,又从马上摔了下来,心中不由的心疼,也不再多话。遂率队护着张凝儿回府,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先放下王烨率领夜虎卫回到虎牢关不提,再说长公主刘妤琼。
秦末,长安其地时为咸阳的一个乡聚,是秦始皇的兄弟长安君的封地,因此被称为“长安”。
汉初,高祖刘邦下诏,相国萧何主持营造都城长安,开启了汉帝国的宏大基业。
东汉,光武帝刘秀为了减少人民物资运输之劳,所以没有建都长安,而是建都洛阳,将宗庙设在长安,东汉历朝皇帝常常前往长安祭祀宗庙,称洛阳为东都,长安为西京。
在长安的长公主刘妤琼,带着徐盛长安游玩,玩的比较开心,忘乎了所以。徐盛呢,本来还提醒自己这位公主姐姐赶紧去寻找车骑将军,可是玩的时间久了也渐渐不再提醒,毕竟徐盛还是个孩子,那个孩子不贪玩?
而郭嘉这边已经得到英雄楼送来的可靠消息,长公主刘妤琼已经出现在了长安。
车骑将军府也是重新修缮一遍,焕然一新,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上的黄铜铆钉一个个曾明瓦亮,门头上两块匾额,一面大的是当今天子御笔亲题的金匾上书四个大字“勇武虎荡”,下面一块小匾额写的是:车骑将军府。门前八个虎荡锐士,雄赳赳气昂昂的左右站立。
大门前两只石头猛虎栩栩如生,一人多高,本来是两只石狮子,王烨特地换成了老虎,以彰显“勇武虎荡”的精神。还有上马石,下马石,石头制成的拴马桩,又有两颗十几丈高的青松是笔直挺立,整座将军府是威风八面,傲然坐落在洛阳最繁华的地段。
郭嘉准备上朝面见天子,告知天子已经找到了公主殿下的下落。只见他一身崭新的朝服,腰间青色绶带,挂着一封银印,自然还有王烨送给他的“玄钢”宝剑,足蹬一双厚底朝靴出了车骑将军的府门,身后还有美女貂蝉相送,貂蝉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芳儿草儿一直送到出了门口。虎荡卫士们一看小姐出来了,连忙施礼。
自有郭嘉的贴身侍者备好了马,牵了过来,郭嘉身姿矫健,翻身上马朝貂蝉笑道:“蝉妹,回去吧。”说着,一带马缰,就往皇宫出发。
貂蝉含情脉脉的一点头,目送郭嘉远去的身影,随后带着两个侍女回了将军府。
虎荡卫们看着自己家小姐回了府,纷纷议论。
一个身材高大的说:“郭先生跟咱们家小姐,还真是郎才女貌,他日完婚,定要讨上一杯喜酒啊。”
“是啊,那是一定要去的。”另一个个头稍矮的说道。
“唉,我还没娶媳妇呢,郭先生好福气啊。”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年轻小伙说道。
“就你,一边凉快去吧,毛还没张齐呢,就想娶媳妇?”
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郭嘉上朝启奏,汉灵帝刘宏龙颜大悦,遂擢升郭嘉为光禄丞。命郭嘉带着圣旨节钺,率八百羽林郎接长公主还朝。同时,让刘妤琼代替自己在长安太庙之中上香祈福,祷告祭祀。
刘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悦道:“这个何顒何伯求,怎么做的这个长安令,朕之御妹流落长安,他竟没有半点消息,还是郭卿精明强干,去把震这话带给他,让他警醒点。”
这话说完,蔡邕脸上变颜变色,何顒是他保荐的人,天子这么说,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郭嘉恭敬的一拜,说道:“陛下谬赞了,微臣这就准备准备,即可出发,毕竟迎殿下还朝,刻不容缓。”
刘宏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卿速速起身去吧。”
郭嘉再次跪拜,退出了金銮殿,准备前往长安。
长安这下子热闹了,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天子节钺驾临长安,谁都没见过节钺是什么样子,都想开开眼见。
郭嘉还没出洛阳,自有传令官先行一步,通知长安令何顒跟宗正刘虞,二人私交甚笃,听闻的这个消息,二人积极准备以迎接天子节钺。
太庙附近有宗正府,宗正刘虞在这里任职当差,一家老小也都住在长安。
这一日,长安令何顒来到刘虞府上,二人饮酒论道。
只见何顒一脸难色与刘虞对坐,何顒面色不悦,忧心忡忡,刘虞则是一脸轻松,好像完全无视何顒的苦闷。
“不知光禄丞大人的喜好,万一刁难与我,我如何应对呢?”何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虞抚须而笑,说道:“伯求何必庸人自扰,我听说这位光禄丞大人品行极为端正,是车骑将军的祭酒,深受王车骑的器重。”
“伯安兄此言可否属实?哪一次持黄钺来的上官不是一顿盘剥打压,顒一向贫寒,没有什么家底,来一次惧一次啊,哪里像伯安兄这般殷实富裕。”何顒眉头紧锁,抱怨道。
刘虞摇摇头,说道:“暂且不提这位光禄丞大人,光车骑将军府的资产你可知晓?王车骑可是拥有何进家产的人!而且对待下属那是极好的,三天一打赏,五天一赴宴,光禄丞大人自然不会把这点小恩小惠放在眼中呢?伯求还是安安心心把迎接黄钺的仪仗安排停当才是。”
何顒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无奈说道:“也罢,我就听从贤兄的高见,若是再被参一本,我这个长安令就真做到头了,蔡公(指蔡邕)已经保了我一次,这一次凶多吉少啊。”
刘虞还是一脸堆笑,看着何顒,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二人继续饮酒,不在谈论此事。
郭嘉率领八百羽林郎星夜兼程,赶到长安,何顒跟刘虞率众在十里接官亭等着。
只见得郭嘉一马当先,手持黄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旁两杆掌旗使威武雄壮,托着两杆火红色飞龙大旗,以彰显大汉皇室的威严。身后八马并行,连绵百列,这些羽林郎,一个个生得是相貌俊俏,身材高大,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每四个人斧钺枪戟,这种顺序林立开来,煞是威风,作为皇帝的亲卫,这些行头自然都是真金所铸,防御能力几乎为零,主要是美观大气,用来撑皇家的颜面。
真正打仗的话,就是虎贲郎了,身披重甲,手持长铩,身怀疆场之上的杀敌绝技,不过到了汉灵帝这里,虎贲郎基本就没什么战斗力了,皆是些酒囊饭袋之徒。
黄钺队伍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长安,何顒以及刘虞带着一众署官前来迎接。
郭嘉翻身下马,先念圣旨,众人皆跪伏在地,洗耳恭听。
圣旨的内容,何顒跟刘虞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原来长公主竟然在长安城中。
何顒吓得一身冷汗,背后的官服都湿透了,心中一惊:这万一长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不是丢官罢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龙颜震怒,恐怕要株连九族的。
正在思量间,何顒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往四周一看,原来是自己思考了太久,众人都起身了,只有他一人跪在地上,好不尴尬。何顒心道,事已至此,我就长跪不起得了。
郭嘉将黄钺递给一名羽林郎,将何顒搀起来言道:“大兄,别来无恙乎?”
何顒也不抬头,可是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抬头一看,惊呼道:“奉孝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