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凡则从庄寒境的话中了解到,最近几日,庄无烟跳舞的次数更加频繁,每日她除了跳舞便不与任何人交流,也不许别人进她的房间,丫鬟在夫人的命令下,进去给她收拾房间时看到,她总是一个人抱着鞋子自言自语,还会傻傻地笑,而她的双脚已经破烂不堪。
“烟儿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庄寒境叹了一口气,眼角含着眼泪。
“大当家可否带我们去庄姑娘房间查看一下。”白逸凡问道。
“当然可以,几位仙长快请!”庄寒境说完恭敬地让出一条路,好像已经完全忘了几日前杏林被毁的事情。
庄寒境带着天青门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庄无烟的房间门前,此时的庄无烟正一个人躲在房间跳舞,庄寒境的夫人则站在门外小声哭泣,若她在庄无烟跳舞的时候闯进去,庄无烟就会情绪失控的尖叫并伤害自己,所以她只能躲在外面哭泣,
庄寒枫和二夫人听闻烟儿病情加重也匆匆赶了过来,正好和天青门弟子同时来到庄无烟的房间外面。
大夫人看到天青门弟子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烟儿这几日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大夫人的头“咚,咚”的磕在地上,南烟雪见状立马上前扶起大夫人,“夫人快请起来。”在她的心里她是同情大夫人和庄无烟的,那个小女孩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在这里受罪,她一定要救她。
南烟雪扶起大夫人后透过窗户瞧了一眼屋内的庄无烟,她穿着红鞋子在房间里面翩翩起舞,她的眼神并不像那日那般呆滞,而且舞姿优美,脸上也挂着笑容,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南烟雪若不是提前知道她的状况,她一定会认为她只是一个爱跳舞的小女孩。
她看着房间内的庄无烟怎么也不像是庄寒境说的那样可怕,剩下的几人也是同样的疑惑,单从窗户看进去,庄无烟并没有任何不正常之处,只是喜欢跳舞而已。
庄寒境看出了几人的疑惑,他决定冒险一次,必须让他们看到他女儿最真实的一面。
庄寒境想到这里不再犹豫,一下推开了房门,屋内立刻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啊……啊……”,门外的人听到叫声一股脑涌了进去。
此时的庄无烟满脸惊恐地看着屋内的人,她停下跳舞的脚步想要躲起来,可是这小小的房间却是无处可躲,庄无烟着急的满屋子乱转,大夫人心疼的冲过去紧紧抱着她,可是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庄无烟,张开大嘴朝着大夫人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大夫人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轻声地安慰她,“烟儿……烟儿……没事的……没事的……母亲在。”,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庄无烟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她依然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房间里的人,好像那些人都是要来害她的一样。
趁着庄无烟还算安静的时候,白逸凡几人这才认真观察了她的房间,和别的女孩那些漂亮的房间不同,庄无烟的房间布置的特别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白逸凡知道这一定是庄寒境怕女儿受伤,故意这样布置的。
他走到庄无烟的床边看了看,床上除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并无别的东西,那就更奇怪了,这房间里的东西一眼就能看的到,庄无烟和鞋子也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白逸凡和云风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依然落到了庄无烟身上,而庄无烟看到两人突然看过来,害怕的直往大夫人背后躲,二夫人见庄无烟情绪又出现反常,便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腕轻声安慰她。
“烟儿,别怕,别怕啊。”她用手轻轻理顺她散乱在额头上的头发,庄无烟异常的情绪才又慢慢平复下来。
白逸凡和云风见状走到她面前,一人一边祭起法术,法术环绕庄无烟,她慢慢闭上眼睛,神情放松地睡了过去,庄寒境则趁机命人脱掉她的鞋子。
“我一直想把她这双奇怪的红鞋子扔掉,但我怕她会情绪崩溃,她会伤害她自己。”
白逸凡再一次仔细地查看了那双红鞋子,鞋子上面除了庄无烟刚刚跳舞留下的鲜血,再无别的东西。
白逸凡看着熟睡的庄无烟十分不解,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此时站在旁边的叶青璃却上前对白逸凡耳语了几句。
“我和云师弟已经施法,庄小姐许是能睡上一会,我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吧。白逸凡对涌在房间内的人说道。
“对对,让烟儿好好休息一会,烟儿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了。”庄寒境说着便伸手示意房间内的人出去,众人见状便都散了出去,庄府的两位夫人在最后不放心地走出了房间,庄无烟的母亲甚至又流着泪回头看了看烟儿。
“嫂嫂放心吧,会没事的。”二夫人在旁边小声安慰着,南烟雪见大夫人过于难过,便也上前欲安慰她,只是南烟雪脚伤刚好,加上庄无烟门前的台阶,南烟雪一个没站稳,朝前面跌了过去,幸好二夫人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姑娘小心。”
“谢二夫人。”
南烟雪说着扶着二夫人的手腕站了起来,就在站起的一刹那,她看到二夫人的手腕上有一道醒目的黑色斑痕,二夫人则下意识地用衣服挡了一下。
“竟然有这么深的胎记。”南烟雪小声嘀咕了一下。
“什么?”二夫人问道。
胎记是女子最不喜欢的印记,南烟雪怕二夫人尴尬,便赶紧转移话题。
“夫人不要难过,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庄小姐她还需要你的照顾。”
大夫人听到南烟雪的话,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不再哭泣,起身和二夫人一起离开了庄无烟门口。
“大当家,庄小姐之事需得暗中观察才是,若真有邪祟,这么多人怕早就藏了起来。”白逸凡在众人都离开后对庄寒境说道。
“是是是,都听仙长的。”庄寒境说着便回到了庄府大堂内,天青门弟子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日之事定有古怪,还是要好好查探一下才行。”白逸凡说着便安排接下来的行动,由叶青璃负责监视庄无烟的行为,他和云风需要再回杏林查看一番。
“那些人为何都去杏林自杀,和庄无烟之事有什么联系,都需要查清楚。”
安排之后,叶青璃便躲在庄无烟的房顶上悄悄观察,庄无烟沉睡了很久才醒过来,门口候着的丫鬟见小姐醒来,便端了一些食物进去给她,可是庄无烟一下子便将那些食物打翻在地。
“滚!”庄无烟大吼一声,丫鬟吓的赶紧跑了出去,庄无烟则拿着地上打碎的破碗,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划着。
没过多久,大夫人和二夫人匆匆赶来,大夫人夺过庄无烟手中的破碗,命丫鬟将打碎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二夫人则坐在庄无烟身边,拍着她的背轻声说着什么。
庄无烟看似烦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拿着红鞋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大夫人想要夺过她手中的红鞋子,她又突然发狂一样,双目圆瞪,双手挥舞,欲将两人赶出房间,大夫人只得任由她穿上鞋子开始跳舞。
开始跳舞的庄无烟彻底放松了下来,像一个翩翩起舞的精灵一样,没学过跳舞的庄无烟却跳的特别轻盈,她甚至还会“咯咯”的笑,完全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两位夫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无法阻止她便离开了房间,房间内只剩庄无烟不知疲倦地跳舞,跳了不知多久,叶青璃发现地上出现了斑斑血迹,但庄无烟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这时的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叶青璃躲在房顶又看了许久,直到进入深夜,跳了很久的庄无烟才停了下来,她将脚上的红鞋子脱下放在床边,一个人坐在房间对着红鞋子傻傻地笑了一会,叶青璃远远地看到,庄无烟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她拿出一团布简单地往脚上一裹,就躺下开始休息。
庄无烟似乎是跳累了,躺下的她很快就睡着了,一切似乎都归入了平静。
就这样叶青璃连续观察了三天,每天都是一样的,白天庄无烟会不停地跳舞,大夫人和二夫人会来劝着庄无烟吃一点东西,到了晚上,庄无烟就一个人安静地睡觉,好像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只是越是平静,叶青璃就越是觉得有古怪,好像哪里有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
直到第四天深夜,躲在屋顶的叶青璃突然察觉房间里有一些动静,此时的庄无烟正躺在床上熟睡,那这动静是怎么回事?
叶青璃透过房顶的瓦片紧紧地盯着房间,房间内漆黑一片,叶青璃只能趴在屋顶上努力睁着眼睛往下,突然,她看到那双红色的舞鞋动了一下。
红鞋子摇晃了一下,从鞋子里面钻出一缕黑色的烟雾,烟雾飘到庄无烟的身体上方,然后一下子钻入了她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