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他们方才似乎都已经忘了,墨兮然是雅妓,自然是有雅妓的威严的。
如果他们这种受训的小妓子,都可以跟雅妓这样说话,那么烟雨楼的规矩,不是要乱套了吗?
佘秋月却微微点了点头,墨兮然越发的有那种可以当家的气势了。
这一点,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只是,她一直想要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展露出来。
从她在暗房带出了素婳,她就知道,墨兮然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子。
对于墨兮然的过去,她也算是了解一些,只是她不清楚,这样的经历,为什么会让墨兮然有着比别人更加坚韧的心性。
按理说,别人有比她还要深厚的仇恨,可是未必能够像她一样,把心性磨炼的这么坚硬。
看来,她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不同于寻常人的事情。
她想办法窥探过,不过却没有太大的收获。
那次他们抓到赵飞龙的时候,她从墨兮然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这个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按理说赵飞龙跟墨兮然就算是在花朝节上遇到了,而且墨兮然借助赵飞龙的手,让苏绿萍失去了成为雅妓的机会,可是他们之间的恨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还有这个段琉璃,其实她知道,她是赵飞龙的表妹。
可是,这件事情,应该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才对。
甚至牛叔,自己也没有详细的说过。
可是,看着墨兮然对着她那个态度,完全是跟对待赵飞龙一样。
这样的恨意,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呢?
墨兮然来到烟雨楼的时候,才多大啊,现在也还不到两年的光景,两年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存在什么感情上面的纠葛才对。
看来,自己的消息渠道,似乎不是那么灵通了。
只是一个举动,佘秋月已经联想了很多。
可是,段琉璃却被打蒙了。
“兮然姐姐,你……”她虽然心中有气,却不敢说出来。
即便她已经挂牌,只要不是雅妓,相信墨兮然对她动手的话,她也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更何况,她现在只是一个受训的妓子。
这个墨兮然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先是在挑选婢女的时候,亲手毁掉了自己成为一个清白的人的机会,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墨兮然看着她,说着:“你当我的凌波小渚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还把你们所有人都带上,你好大的口气!”
段琉璃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自己确实说的有些不妥当了。
不过,这应该是墨兮然故意在找自己的毛病,她也是在等待自己犯错误呢。
毕竟,自己刚才的话,可是已经把她逼到了一个如果不搜查,就是心虚的境地了。
她能够同意搜查,只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而已。
可是,毕竟也是对于颜面有损的事情。
如果她心里高兴,那才有鬼了。
她心中的恨意,一点一点在燃烧,墨兮然,我现在让着你。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我看等你哪天落魄了,我一定让你加倍的还回来。
到时候,就不只是扇耳光这么简单了,我要刮花你的脸。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硬是把委屈咽了回去。
“对不住了姐姐,我方才也是一世情急。”段琉璃说着。
“情急?你就这么着急给我定个罪名吗?怎么,你觉得我落马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是吗?”墨兮然问着。
“琉璃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呵呵,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记住,在这烟雨楼,你段琉璃如果没有真本事,只是想要凭借心机的话,是不会爬上高处的。”墨兮然说着。
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反正她知道,段琉璃还算是有些本事的。
毕竟自己上一世跟赵飞龙学的那些东西,她必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赵飞龙那么喜欢沽名钓誉,咬文嚼字,附庸风雅,身为他的表妹,段琉璃怎么会不受到一些熏陶呢?
段琉璃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是低下了头。
可是,暗中她已经把墨兮然诅咒了八百遍了。
如果诅咒真的能够生效的话,墨兮然现在已经七窍流血,直接倒地身亡了。
吴芳芳作为苦主,其实最应该说话了,可是,她被墨兮然的气势压倒了,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情况,她觉得自己说出一个字,都容易直接被墨兮然赏一个耳光。
墨兮然看他们没有什么话说了,于是转身对佘秋月说着:“老板娘,既然她这么心心念念想要过去看看,不如就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吧,不然我的清白,恐怕是要毁在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嘴里了。”
佘秋月说着:“也好,毕竟有这么一封来历不明的遗书,查明白也算是好事一件。”
墨兮然说着:“兮然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查到这封信是什么人伪造的,那就精彩了。”
佘秋月想了想,说着:“这个当然是不能姑息的,不过眼前,还是让这些人死心比较好。”
墨兮然明白,佘秋月大概是明白是谁伪造了这封遗书。
如果处罚那个人的话,恐怕会动摇到烟雨楼的利益。
在这种权衡之下,她先把自己安抚下来,给自己一个看似可以实现的承诺,让自己安心。
秦彩衣在一边想了想,也觉得佘秋月这句话里面有些玄机。
莫非,她能够认出这封“遗书”上面的字迹是谁的?
不过,竟然她自己不想说,别人就算是问多少遍,她也必然是不会说的。
现在,证明墨兮然的清白,确实是最重要的。
而且,她似乎也知道,墨兮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段琉璃的。
“那就带着这个段琉璃,还有吴芳芳,当然了,还要劳烦老板娘和各位教习妈妈,一同过去看看了。”墨兮然说着。
一旁的妈妈们客气的说着:“应该的,说什么劳烦,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们都相信兮然姑娘。”
墨兮然回过头,看着那些受训的妓子们,说着:“当然了,如果你们有谁特别想要过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谁敢说想要去?那不是诚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吗?
所有人都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墨兮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然后对段琉璃和吴芳芳说着:“既然没有人愿意过去,我相信,你们应该信得过各位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