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听着佘秋月的话，并没有觉得惊奇。
如果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反而会觉得不正常了。
现在，她会把怀疑直接告诉自己，其实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她应该是愿意试着相信自己的。
这跟上一世的情景，已经大不相同了。
“算是吧。”墨兮然说着。
就算是认识，也是上一世了。
这一世，他们那天也是初见。
当然了，段琉璃应该不会明白，自己对她的恨意。
这些自己也不需要她明白，只要她知道，只要有自己在，就不会让她过好日子，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赵飞龙，自然是要跟段琉璃一样的了，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他们上一世对自己的算计。
他们从来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是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这种气氛的。
“算是？这是什么意思？你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你？”佘秋月问着。
墨兮然说着：“其实，老板娘应该很清楚，她是赵飞龙的表妹。”
佘秋月愣了一下，她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自己有把来烟雨楼的姑娘的过去查清楚的习惯，不过，不代表自己身边的人，可以随意泄露这件事情。
因为自己得到的消息，都是有用的。
而这个墨兮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看来，自己之前对她的重视，还是不够。
她不只是在心机方面，有一定的造诣。
看来，她也知道不少别人还不知道的事情。
“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佘秋月并没有否认。
墨兮然说着：“有些事情，他们做的太明显了。”
“你说的是，上次赵飞龙来烟雨楼，其实是找段琉璃？”佘秋月问着。
墨兮然说着：“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老板娘一定明白。”
“我明白？”佘秋月问着。
墨兮然说着：“这烟雨楼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能够瞒着老板娘呢？”
佘秋月笑了，说着：“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不过算了，只要你对烟雨楼没有什么害处，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墨兮然也笑了，说着：“烟雨楼是我要生存的地方，我怎么会做出对烟雨楼不利的事情呢？”
“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说着：“老板娘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吧。”
“行了，尚大人那里，我会尽量帮你挡着的。”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听了之后，说着：“多谢老板娘了，不过，其实挡多了也不好，毕竟他是官，我们连民都算不上。”
“那又怎么样？我们烟雨楼敞开门做生意，可不是只认识他一个当官的。”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我跟过去已经不同了。”墨兮然说着。
佘秋月说着：“说的也是，不过，你也要收敛一点，你刚刚也说了，他是官，而我们跟他一比的话，真的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了。”
墨兮然说着：“老板娘放心，我不会以卵击石的。”
“你明白就好，去吧。”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她并没有直接回凌波小渚，而是带着温静和芍药到了庭院之中。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
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
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姑娘，我们这是要做什么？”温静问着。
最近，墨兮然好像是很喜欢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墨兮然说着：“没什么，这么好的风景，如果没有人欣赏，不是浪费了？”
“浪费？”温静不懂墨兮然的意思。
她一定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因为她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那些草木上面停留。
芍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墨兮然并没有再解释什么，直接就带着他们，朝花船的方向走了过去。
“姑娘，那里……”温静想说，那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那里都是受训的妓子，而墨兮然现在已经是雅妓了，在身份上，跟他们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
这批受训妓子中，能有几名雅妓，还不知道的。
墨兮然这一届，貌似是出现雅妓最多的了。
之前最多的一届，好像就是柳楚楚那一届了。
听说，方琴嫣却不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
她好像是横空出世一样，直接就来到了烟雨楼，成为了雅妓。
这个也是烟雨楼唯一的一个例外。
当然了，她也完全有这个实力。
现在，在秦淮河边，谁敢说自己没有听过方琴嫣的大名呢？
“无妨，反正我们又不会过去。”墨兮然说着。
墨兮然的话，温静和芍药自然是不会反驳。
其实，他们只是担心，像是上次那样，又遇到什么不应该遇到的人。
“你们猜，他还敢不敢来了？”墨兮然突然问着。
温静吓了一跳，然后想了想，说着：“他应该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吧。”
芍药想了想，没有说话。
她对人心，还不太了解。
墨兮然笑了笑，说着：“我猜，他还会来的。”
“为什么？”温静一愣。
芍药也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墨兮然会这么确定。
“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墨兮然说着。
“他想要的东西？姑娘指的是什么？”温静问着。
墨兮然说着：“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说完，墨兮然就没有再解释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解释几句，他们就能明白的。
月夜微微凉，月色轻轻的洒下来，映衬得烟雨楼像是沐浴在一片乳色之中。
“姑娘，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错。”温静感慨着。
墨兮然说着：“是啊，这样的月色，恐怕不适合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温静闻言又是一愣，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墨兮然的话那么不好理解呢？
他们正在说着，就听见花船的方向，好像是有人在喧哗。
其中，还夹杂着什么“段琉璃”之类的话。
墨兮然轻轻一笑，果然，她不会是个省油的灯，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只是，她又能扑腾到什么地方呢？
“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