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她被方琴嫣的美貌震惊了，原来，在这烟雨楼，还有这么美丽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墨兮然笑了笑，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说着：“姐姐，这位就是方琴嫣姐姐，琴嫣姐姐，这位是素婳姐姐，之前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素婳听到方琴嫣的名字，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这个就是当初自己差点要顶替，不，是代替的那个烟雨楼的头牌？
果然，这个气度，当初墨兮然给自己的建议是对的。
如果真的自己走了跟她一样的风格，现在一定已经被淘汰了。
有她在，怎么会有自己的位置呢？
同样是抚琴，自己远不如她。
就连自己一直都很自信的容貌，都在她面前，没有办法相比。
“方姐姐好……”她赶紧说着。
琥珀和雪莺也看着方琴嫣，真是太美了，美的让人没有办法移开眼睛。
方琴嫣说着：“你就是素婳妹妹？之前兮然已经多次跟我提到你了，果然是钟灵毓秀。”
“姐姐过奖了，我怎么能跟姐姐相比。”素婳说着。
方琴嫣说着：“今日我也是闲着无聊，身体在房中躺了好些日子，实在是不想继续躺着了，就出来走走。大家都在烟雨楼，就不要拘礼了，这里我也不是主人，妹妹还是赶紧落座吧。”
素婳听着她说话，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秦淮河能够成为花街柳巷的首选，除了这里的姑娘们都是相貌上乘，跟他们的脾气秉性也是有关的。
很多人都想来秦淮河，学这里的姑娘说话，真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墨兮然赶紧让素婳坐下，然后让温静和芍药斟茶。
“姐姐今日的书法练得怎么样了？”她问着。
素婳说着：“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精进的，毕竟已经荒废了一段时日了。”
“姐姐即便是荒废，却也在我之上，这不是让妹妹好生嫉妒吗？”墨兮然开着玩笑。
素婳说着：“我们怎么能一样呢，现在谁不知道，你是这新人中风头就足的一个。”
墨兮然笑了笑，说着：“姐姐，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我们在这里的时间，还有很长，虽然我们面对着秦淮河，不过从来没见它停止过，今日的秦淮河，已经跟昨日不同，谁又能保证，自己每天都是之前那么受欢迎呢？”
墨兮然的话，让素婳陷入了沉思。
方琴嫣却笑了笑，说着：“我们看到的，都只是过去，只是这个过去，离我们很近很近而已。”
素婳觉得跟他们谈话，自己反而是最为浅薄的一个。
墨兮然虽然不像是自己的出身，可是，她说的话，自己往往都很不好理解。
现在这个方琴嫣，却也是跟她一样，出口都是这些风花雪月，而且很让人感慨。
看来，自己不应该只是在书法方面下功夫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能跟客人谈话的时候，像是他们一样，出口成章，那么跟真正的雅妓，就还是有些距离的。
虽然她不知道洛清浅他们是怎么接待客人的，不过，一定是有不同的花样的。
“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素婳说着。
方琴嫣笑了笑，说着：“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你不要那么拘束，不然我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素婳说着：“不是，我只是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等你在这里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在这寂寞中，悟出这些道理了，秦淮河从来不是清净之地，不过这份热闹，却也从来不属于我们。”方琴嫣说着。
听着她的话，墨兮然说着：“今日复今日，今日何其少！今日又不为，此事何时了！人生百年几今日，今日不为真可惜！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事。”
“是啊，今日事，今日毕，我们已经在这样的地方，何苦还要杞人忧天？外面的事情，已经跟我们无关了。”方琴嫣说着。
墨兮然看着素婳，说着：“姐姐，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我门前的桃符，也应该换一换了，可是，我的书法，根本就称不上书法，所以……”
素婳说着：“无妨，如果你不嫌弃，姐姐愿意代笔。”
她不是听不出来，其实墨兮然是故意让她不要那么尴尬。
这份好意，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她压了压心里那种嫉妒，还有别的情绪。
这几日，她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来这里了。
是他们的姐妹之间，出现了误会，还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往日那样的情分。
其实，都不是。
因为自己从来都只有这一个姐妹，而墨兮然的身边，却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她可以很自如的善待婢女，可是很清醒的选择跟秦彩衣相交，甚至也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跟别人都想要巴结的方琴嫣搭上关系。
这样的手段，真的不是自己能有的。
所以，她有些震撼了，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无所适从。
自己呢？除了墨兮然，似乎已经在这里，无依无靠了。
她没有别的朋友，没有别的指望，只能在这无边的寂寞里，不停地等待。
身价的差别，倒不是她特别在意的。
真正让她往心里去的，正是这点点滴滴。
方琴嫣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看人当然很准。
她大概看出来，素婳应该是不太舒服的。
她说着：“方才听兮然妹妹说，素婳妹妹的琴艺也是不错的，能不能请教一下？”
对于书法，她也不是很懂，所以，如果说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前直接做的话，两者都会有些为难。
不过琴艺就好说了，毕竟大家都是好琴之人，自然算是以琴会友。
素婳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惊喜，说着：“应该是姐姐指点我才对吧，其实在姐姐面前抚琴，真的有些班门弄斧了。”
“怎么会呢，每个人弹出的心境，都是不同的，一阕曲，一段情。”方琴嫣说着。
墨兮然看着他们，说着：“两位姐姐，这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这里面，只有我不会抚琴，看来，我只能是当个看客了。”
方琴嫣说着：“兮然妹妹太谦虚了，听琴的人，如果听不懂弹琴的人在想什么，也算是抚琴之人，没有知音了。”
墨兮然点了点头，说着：“姐姐说的是，既然如此，我便洗耳恭听了。”
素婳看他们都这么说，只好说着：“那只好在姐姐面前献丑了。琥珀，回去取我的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