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病床上,段嘉沭的公务依然繁忙。
谢乐怡特意在他的旁边要了间病房帮他安排日常起居,虽然白天不能见到他,但即使这样她也感到开心。
段嘉沭和谢乐怡的两间房隔的极近,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在醒着的时候见过面。谢乐怡几乎都是让余志良帮她传话,而段嘉沭根本就没话要跟她说。
他们两个就像两条平行线伸向各自的远方。
段嘉沭病房的访客总是接连不断,谢乐怡担心他过于繁忙影响了伤口的稳定。便叫余志良去劝他。
余志良总是笑一笑说:“我们做部下的哪里好开口,二少奶奶要是真的担心不如亲自去?”
谢乐怡白了他一眼,心想:要是我敢自己去,还求你干什么。
但是想归想,谢乐怡还是不忍心让段嘉沭再操劳,为了让段嘉沭能多休息一下,晚上照顾他的时候,谢乐怡开始帮段嘉沭整理文件。
段嘉沭本身有两个秘书,但是都因为有要务在身,被段嘉沭派到了别处去。最近这些文件都是余志良在帮忙整理,但是余志良一个行军出身的人,做事哪有那么仔细。
所以,她便和余志良串通好,瞒着段嘉沭整理这些文件。
谢乐怡虽然没有当过秘书,但是以前父亲到国外出差,工作生活都是她帮着打理的,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她心极细,所有的文件除了分类好,还会用小标签做好注明,把摘要抄在上面,让看的人一样便能知道内容的大概。
一开始,段嘉沭还觉得奇怪,怎么突然之间余志良就做得这么好。但余志良编了个谎圆过去后,他也不再深究。
有一天夜里,谢乐怡正在整理文件。
突然,一个小小的棕色信封从一份文件中落了出来,信封没有封口,她好奇地往里探了一下,竟然是一封电报。
谢乐怡有些疑惑,虽然一般文件余志良并不避嫌他,但是电报这种东西一般属于机要,余志良怎么会这么随便地就把它放在这些文件里呢?
她不安地看了眼段嘉沭,见到段嘉沭静静地躺在那,呼吸匀称,显然是熟睡的样子。
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定了定神,头靠向床头的灯光,两个手指慢慢地伸进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薄薄的纸张。
那张纸被叠成了小小的四方形,她一折一折地打开,每一个动作都尽量做到最轻。
谢乐怡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窗外吹来一阵夜风,纸张被吹得发出了“哗啦”地声音,她吓得马上攥紧了那张纸。
眼睛探向段嘉沭,段嘉沭眉头皱了皱,脸转向了另外一侧。
谢乐怡在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好险。
她平复了下心情,等外面的风声完全静下来后,才又重新展开那张纸。
那张纸上的字很少,是最为简洁的电报用语,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电报上写的不是中文字,而是俄文。
她原本不会俄文,只是嫁来北方后,因为无聊,请过一个老师学了一阵,后来因为段嘉沭的不满,也不了了之。
所以,这份电报,她读起来格外的吃力。
她认真地翻译着,但是还没读懂两个字,手腕就被人狠狠地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