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然和汪筠皓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属于名存实亡,除了牵扯到各自家族的利益需要两人共同露脸,私下里刘亦然能见到汪筠皓的机会大约是每月一回。如果你说两人都是公务繁忙,每月能有一段时间相处也算不错,毕竟成功人士不该沉浸在儿女私情中。可悲的是,这难得的私下碰面几乎是汪伯伦强压下安排的家宴。
你以为一个月见面的至少有姨妈周期那么长,事实上不过几小时。而这几小时里你还得不断的讨好长辈,关爱小辈,留给两人的时间只能以分钟计算。为了多一些相处时间,刘亦然甚至故意不开车前往,这样一来还能期盼短暂的同车厢共处时间。
可是汪筠皓对于这段感情的排斥溢于言表,每回汪伯伦提醒他该送未婚妻回家时,他总是装出一脸的抱歉,说自己不小心喝酒了。除去不得已的商务应酬,他几乎滴酒不沾,而刘亦然只能苦掩内心酸涩,说声没关系。到后来,汪家的司机柏叔都会不忍一声叹息,痛斥自己少东家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亦然每一次的诉苦,夏秋白都毫无情面的指出这样的爱情比更年期还惨,差不多就该绝经了。
“杜小伊”的出现让刘亦然不知所措,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汪筠皓,死死的拽在手心,就算锁不住这个人的心,也要让他寸步不离的捆绑在自己身边。
她试图在阿煜身上获悉汪筠皓失踪的dáàn,他却满脸真诚的回答对方出差,暂时不会回来。曝光的新闻明明是与阿煜有关,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留在公司帮汪筠皓处理一切事务。在阿煜面前,她不能表现出自己骄纵暴躁的一面,强忍着怒火,假装关切的问了一句:“被媒体写成这样,你没事吧,林叔看到后生气了吧。”
林文煜还是灿烂的微笑着说:“也不是见不得人的zhàopiàn,出了yànzhào我爸可能会打死我,这种zhàopiàn就是平日朋友间的正常交往,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有什么办法。”
“筠浩看新闻了吗?这事毕竟和你有关系,他总不可能不过问一句,再者肖漾是清湖新签的代言人,才刚开盘就闹出这种新闻不太好吧。”刘亦然急切的想知道汪筠皓的反应,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以他的性格,不暴跳如雷才怪。
“他哪有时间关注这些东西,就看我前些时候焦头烂额的找人删帖删新闻才随口问了一句,你也知道新城的开发是他目前最上心的事。”林文煜说完看着面前的刘亦然面色依然苍白,他已经猜到这位姐姐看到了新闻曝光照,内心的焦躁不言而喻。为了缓和气氛,他露出八颗牙的暖意笑颜说道:“新闻炒作这种事姐姐也不陌生,肖漾的新闻一出才能让更多人关注我们的楼盘。”
“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刘亦然淡蛋一句问道,心口像插了一把刀子,快要窒息了。
“不算,还没追到手。新闻上有一点搞错了,她不是脚踏两条船,是我和肖漾都还在排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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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刘亦然心中有太多的困惑,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便亲自处理。例如此时她的车子就停在幼儿园对面,却只能劳烦身旁的夏秋白去询问。
婚姻若是超过三十年那叫珍珠婚,夏秋白和刘亦然的友谊也在弹指一挥间走到了珍珠情。用夏秋白的说法,她俩关系这么铁主要是因为同产于一个蚌腹,物以类聚,相同层次下的人类总能更好的走到一起。
夏秋白的容颜并不在刘亦然之下,念艺术系那几年,她也当过模特,只是本性清高,实在受不了美人圈里的勾心斗角。最后痛下决心,开了一间美术工作室自娱自乐。
“等会别人问起,你就说是她的老同学,看到新闻想来关心她一下。”刘亦然在一旁关照着。
夏秋白忍不住噗嗤一笑:“大明星,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哪里还能装成二十几岁人的同学。人家不说我长得急,也会误以为我是八卦记者,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吧。”
“你不是穿着背带裤吗?”刘亦然戳戳对方的衣服,善意的提醒。
“哎!我真是被你坑死了。”她一边放下自己的长发,一边笑着抱怨,眼角出现成shúnǚ人无法掩盖的细纹。接着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老友:“如果等会那个杜小伊……”
一听到这个名字刘亦然就竖起了身子,夏秋白赶紧把她推靠在椅子上,双手示意着淡定。继续着刚才的谈话:“假设那个人真的是杜小伊,你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都不敢相信一个死去的人又活着回来了。”
看到她脸色苍白,夏秋白无奈的摇摇头,安慰道:“你还是在这待着吧,等我回来,如果杜小伊出现,你先不要出来,好好的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当初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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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白调整好情绪,为了装出自己正年轻,几乎是踮着脚走到幼儿园门卫室。趴到窗户上的时候,看见保安一脸惊悚,才隐约察觉自己这戏演太过了。这年头小学生都追星装成熟,装嫩过头反倒显心虚。
她依然保持着一脸善意的微笑,挤出最甜美最像幼儿园老师的语气问道:“我想找牧婕老师,我是她同学。”
保安在幼儿园也待了不少年,一般来说这个圈内的老师看上去都比其他行业看着青春洋溢些,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气质怎么都不像幼儿园老师。与牧婕同龄的几个老师偶尔也有这样的打扮,可是脸上洋溢的还都是小姑娘的青春稚嫩。面前这个穿着牛仔裤的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几岁的小姑娘,自从上回收到恐怖包裹后,对于陌生到访者他也有所警惕。
“你真是她同学?”他严肃的问了一句。
夏秋白看到保安这样的态度,不免脖子一阵僵硬,但她毕竟不是小姑娘,吃过的米粒和盐都不少。笑容都开始夸张了:“真的是呀!叔你看,我吧从小长得比较急,孩子又生的早,所以怎么看都比牧婕老上几岁。我也是最近看见新闻才知道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出于关心,想找她聊几句。”
“她不在,请假了。”
听到这句,她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年头连看门的都这么嚣张。“我真是她同学,再说我一个女人能干出危险的事呢,不信你可以搜身,看看我口袋里有没有装什么威胁生命的东西。”
“没有骗你,真的请假了。前些时候新闻闹太大,就先出去避避风头。”
“不是吧,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园长,她又不是跟我请假的。”保安摆摆手,一脸无奈。
夏秋白还是不放弃,继续问着:“那你能放我进去吗?我想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她心里还想着从对方同事口中获悉这个杜小伊的年纪。
“不行,没有园长同意,我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除非你是这里哪个孩子的家长,经过那个班级老师的同意我就放你进去,不然我的饭碗就不保了。”
面对这样难缠的保安,夏秋白只能放弃。她当然不知道这位保安大叔也是受了林文煜的嘱托,但凡前来探查牧婕的底细的,不论男女,一概驱走。
看着夏秋白钻进车里,保安警惕的看了一下牌子,确定不是雷克萨斯,他才放心来者和那个包裹并无关联。
可是看那张怎么都不像二十多岁的脸,实在可疑。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他觉得自己都能改行当侦探了,可惜自己一把年纪,不能再去考个公务员之类的为人民fú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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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结果夏秋白和刘亦然都不能接受,而刘亦然的反应更大,她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哆嗦着说道:“她肯定是杜小伊,这次被曝光就再一次躲起来了。”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依据,想到那次碰面故意的闪躲就觉得可疑。
“算了,别想了!”
“秋白,杜小伊失踪了,汪筠皓也失踪了,你说他们俩现在会不会在一起。”
“你别老是这样神神叨叨的,都快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了。”夏秋白说着启动了qìchē,不再理睬。看着对方空洞的表情,深叹了一口气:“算了,要想知道她是谁,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亦然马上来了精神。
“教师的资料都会送到教育局档案室,贾悦的父亲不是在局里吗?帮忙进去找一下不就行了。”
刘亦然听后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夏秋白不解的问:“怎么了?”
“杜小伊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像啓迪他们都只是知道有过这个人的存在,从来没有见过,要是我们这样匆忙的跑去调档案,传到汪筠皓那儿不好办吧。”刘亦然小心的说着。
“你要是再有那么多的顾虑,就什么事都办不成。”夏秋白微怒痛骂着。
“我不想离开他,更不想他讨厌我。”
“爱也一生,恨也一生,你不是只要和他一起吗?这种时候别磨叽了,再这样无休止的等待,他俩孩子都生了。”
听到这句刘亦然面如死灰,慌张又恐惧的声音颤抖着发出:“十年!能把汪筠皓留在身边十年,能让汪筠皓这十年都不愿碰我一下,会不会因为她们早就有孩子了。”
“刘亦然!”夏秋白怒吼着。“当年被逼疯的人是杜小伊,而不是你刘亦然,你给我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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