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本相现在不会将你怎么样,不过你身边的人,本相倒不敢保证她能不能在相府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水轩弈一脸神秘的笑道,眼中的恼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得意。
闻言,染画心中一怔,绝艳的眸子微眯,眸低寒芒阵阵,想不到水轩弈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用怜蕊来要挟她。将军再厉害,手下无勇士,也是一事无成。
水轩弈能在短短二十年内从一个六品文官爬到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定非善类。
古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官场又何不是如此,丞相这金光灿灿的头衔,不知是用多少人的尸骨造就这段‘传奇’。
她相信眼前这个威严伟岸的男人,对她,并不会手软。
怜蕊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唯一的牵挂与温暖,她不敢赌,因为她赌不起。
在这个处处杀机的相府,她只能见机行事,步步为营。现在她没有对手厉害,便要懂得避其锋芒。
不过,既然他敢这么威胁她,就得做好死的准备,就不信在她阴谋加阳谋的算计下,阴不死他。
“丞相大人就只会这点伎俩?看来倒是我高估了你。”染画一脸倨傲的笑道,绝艳的眸子冰冷如阳春三月的冰雪,再艳的娇阳也无法融化她眼底的坚冰。
闻言,水轩弈也不恼,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冷若冰霜的小脸,留下一句:“明日家宴,记住,别给老夫耍任何花样,否则,老夫绝不手软。”
留下这句强势的警告,当即拂袖离去。
水轩弈走后,接着进来两位冷面侍卫,用一张破旧的草席一卷,便将院中的尸体卷起抬走了。
为人奴者,无论身前多么风光荣宠,死后终逃不过一卷草席身后事的命运。
染画主仆两将新家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看着布置得珠光宝气的主卧,染画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黛眉,想来这曾经可能是某位得宠姨娘所居的院子。
在怜蕊不解的目光中,染画将卧房设置在主卧旁的一间厢房中。
令染画主仆两欢喜的是,染画院后面竟然有一间独立的小厨房,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主仆两做了一桌家常菜肴,菜肴色泽鲜润,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正待起筷,正在这时,院外却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来人在院中便停住了脚步。
怜蕊一脸疑惑的瞅了瞅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正无比惬意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要去深究的意思。怜蕊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弱弱的说道:“小姐,奴婢出去看看。”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染画敛下眉眼,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隐约可见朱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当怜蕊来到院中时,但见两位青衣小丫鬟静静立于院中,小脸上一片踟蹰之色。
压下心间的疑惑,怜蕊淡漠的问道:“你们这是?”
闻言两人急忙欠身,道:“茯苓、音色见过蕊姐姐。”
曾受尽世人白眼的怜蕊,何曾见过有人这样恭敬的称呼她一声‘蕊姐姐’,当即心下一暖,笑道:“两位妹妹不用多礼,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两进府也有四年了,从进府到现在,一直在浣衣院当差。”说到这,茯苓顿了顿,抬目看了一眼眼前一脸浅笑的怜蕊,方继续道:“今日,夫人突然派人过去传话,说是五小姐这还差两个伺候的丫鬟,于是便让我们姐妹来这伺候五小姐。”说完,两人当即一脸忐忑的看着怜蕊。眼中的乞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听闻是丞相夫人派过来的人时,怜蕊当即皱了眉。心里冷笑,丞相夫人恐怕恨不得小姐死呢,又怎会这般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暗暗打量了两人一番,但见两人面色坦然,不见一丝异色,怜蕊犹豫着道:“你们先在这等等,我去问问小姐。”
“还望蕊姐姐在五小姐面前多为我们姐妹两多美言几句,茯苓感激不尽。”茯苓说着就要下跪。
怜蕊急忙出声:“好了,别这样,我帮你们便是。”怜蕊虽是不满,但也打心底同情她们,同为奴仆,为奴者的心酸和无奈,她自是知晓。
听着渐渐走进的脚步声,染画轻轻放下筷子,动作优雅的擦拭了下唇角,斜了一眼那道有些瘦弱的身影,冷淡的开口道:“随我出去走走。”声音虽小,却满含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是,小姐。”
染画院坐落在相府内院最北边,院落后方是一片枝叶繁茂的修竹,林间种满了各色喜阴的花草。几条鹅暖石小道蜿蜒其间,纵横交错,幽竹深处,一张大理石打磨的石桌,静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