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洞仙引
不得不说蓝染惣右介这个男人如果想对人好,是可以把人宠上天的。这个男人,相处起来,似乎与生俱来,就有着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能力。
怎么说呢,蓝染夫妇的银座之行,春绪本人是十分愉快的。
曾经的冷血战士如今也成了购买力惊人的购物达人,这里逛逛那里看看,从精品店转到路边摊,从自用的乃至送人的,蓝染夫妇的银座之旅倒是十分充实。
感谢技术开发局某些人士的不务正业,发明的奇怪黑科技小玩意儿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要不然春绪这大开杀戒买下来的大包小包还真让这夫妇二人吃不消,只是蓝染好歹也算是整个尸魂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暗搓搓找到背街小巷把东西放进转换储物设备里,还能显得光风霁月而不是像做贼心虚,倒也是他这人的独特气质了。
两人,或者说是春绪单方面逛过瘾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了,所幸有钱就是大爷,即使不用灵体化使用死神的瞬步,也能用钱铺设银座通向空座町的道路。
并未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旅店所在的小巷路口,而是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停车,付好车资关好车门的时候蓝染还彬彬有礼对司机点头说了句“谢谢”。
人总是要为美付出代价的,正如春绪,美滋滋穿上了漂亮的高跟鞋,奈何新鞋子多少总需要些时间来跟脚磨合,她虽也想到这些可是真到了现世哪还顾忌这么多,逛街的时候兴奋打鸡血可以忽略疼痛与不适,可是坐了一路汽车回来再度脚踏实地,就感觉没那么美滋滋了。
虽然并不是什么娇气的大小姐,但是春绪的身体确实实打实的“娇气”,闲来无事这儿疼那儿痒都是常事,如今大概是兴奋后疲累,新鞋子带来的不适除外,浑身酸痛的老毛病再度出来串门。
此处虽然并非小巷但是也并不是什么煌煌大道,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春绪索性弯下腰,将精致漂亮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赤脚走在地上。
“啊——”到底是夏天,虽然入夜已经有了些时间,但是已经经过硬化的路面还是有些温度,只是并不烫脚,倒也谈不上凉爽,十分特别的感觉。
脚底与这样的地面相接处,受到新鞋子荼毒了小半天的春绪感觉自己仿佛得到救赎,长舒一口气。
“嗤……”看到春绪这样仿佛被顺毛的猫一样的表情,蓝染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一手拎着一只鞋子的春绪听到这声轻笑,刚顺好的毛就又炸开了,没好气地撇撇嘴:“你笑什么?”
就差双手挥舞表示抗议了。
穿着西装,却不伦不类挎着小坤包的蓝染先生此时特别想摸摸他太太那头明明发质细软却总是不很服帖的头发,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春绪,你真可爱。”
“诶?”春绪忽然傻眼,觉得大概是这月色太美,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
然而始作俑者仿佛无事发生,十分自然地做了个“有请”的姿势,问道:“要我背你回去吗?”
依然被幻觉“迷惑”的春绪这时候很是会顺杆爬,忙不迭点点头,然后利索地爬上了自家先生的后背,一点也看不出疲累的模样。
这年代空调还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即使夜间有凉风,一路下来身上还是有一层薄汗,春绪将头搭在丈夫的右肩窝上,鼻息间是她熟悉的他的气息,汗味,即使经过浆洗也依然存在的新西装的味道。
“惣右介,”得到舒缓的春绪有些精神不济,昏昏欲睡时,忍不住轻声喊了下。
西装三件套固然是让人英俊帅气一表人才,可是即使是高位死神也并非冰块,就算蓝染灵压及其控制力都惊人的高,脖颈间春绪规律而平稳的呼吸更是让他感到一丝灼人。
思绪不知道飘到多远的地方,似乎永远都是理性压倒感性的蓝染忽然觉得,他果然还是在乎背上这个女人的,可能还是很在乎的那种。
似是怕吵醒什么,他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节:“嗯?”
“你呀,”酝酿了下,春绪咂咂嘴,“哎,狡猾。”
在蓝染惣右介这个男人的认知里,“狡猾”这个词并非贬义词,更何况大部分时候的春绪他都是了解的,更是知道她这句轻叹没有任何恶意。
如果没有那么些狡猾,恐怕他是活不到现在的,更遑论背地里做的,那些不足与人道的事情。
他当然明白背上这个恍若小姑娘的女人在指什么。
只是既然都说他狡猾了,那就狡猾给她看,她想再听一遍,他就偏不如她所愿。
于是回以一个平板无波的音节:“嗯。”
犯困到迷迷糊糊的春绪此时脑子仿佛一团浆糊,没那个神经用来生气,更别提跟背着自己月夜前行的男人抬杠。
“喵呜——”安静的道路上,忽然传来一声猫叫,这声音尖锐而有些凄厉,让春绪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忙不迭抬头,看向声源的方向。
映入春绪视线的,是墙头上一只纯黑的猫,此时有云朵削弱了月光,黑夜中黑猫的双眼显得绿莹莹的,有些瘆人,而转眼云淡月光重现,春绪视力极好的唯一左眼捕捉到,那只猫有一双金棕色的眼睛,这是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几乎相同的瞳色。
而这只黑猫忽然停下优雅的步伐,在墙头上端坐,甚至还用后腿挠了挠痒。
完全不怕人的样子,黑猫始终居高临下注视着春绪,或者说是与春绪目光相对,丝毫不闪避。
春绪看了半晌,直到走了很远还在回头,离得远了,只看到两点绿光。
怎么可能是嘛,当年又不是没见过,她想。
世界上黑猫多了去了,然而夜一殿下是独一无二的那一只啊,她浮竹春绪怎么可能认错。
蓝染惣右介当然也注意到那只行为堪称诡异的猫,只是他对自己也有自信。
四枫院夜一或是浦原喜助站在他面前,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更何况他在这件事上也相信春绪,她和他离得那么近那么近,虽然乍见到,春绪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下,但是之后她的呼吸与心跳无比平稳,还有一声不易觉察的叹息,只有遗憾和怀念,并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并不是他想要找的,然而他必然会找到,蓝染惣右介如此确信。
因为一只黑猫忽然思绪万千开始怀旧,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很多东西,春绪此时才发现自己记忆还真不错。
大脑倒是因此清醒不少,摇摇头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抛出脑海,春绪将下巴在丈夫的肩头上蹭了蹭:“惣右介,我给你唱首歌吧?”
虽似问句但是并不是征求意见,将左手拎着的鞋子转移到右手,清了下嗓子,春绪唱出了记忆中的旋律:“夕月夜顔だす……”
音准依然到位,只是比原唱不知道低了几个八度,这是如今嗓子几乎被毁的春绪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是曾几何时许久最喜欢的歌,那时候的许醇即使对日语一窍不通,愣是靠着罗马音和空耳记住了,在许久的十九岁生日,为她在酒吧办了party并且专门唱给她听。
虽然嗓音喑哑,但是蓝染知道自己的妻子对于音律是有天赋的。
认识这么久,结婚,孩子都有了,这却是她第一次唱歌给他听。
不算好听但是依然动听。
春绪空下来的左手并没有闲着,跟着歌曲的节拍胡乱挥舞着,倒也十分认真,可是还是给人一种喝了假酒的感觉。
觉得有趣的蓝染惣右介喊了一声妻子的名字:“春绪?”
“嗯?”歌声中断,音节上扬,然后仿佛不受影响,接着唱了起来。
“你呀,”男人斟酌了下,“狡猾。”
胡来的左手依然在胡来,春绪仿佛沉浸在歌中,并没给出回应。
届かない想いをこの空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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