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盖,无星亦无月。
而盖下,是一色沉蓝色的茫茫大海,寂静萧条。
一条客船就这样从海平线驶出,晃晃荡荡着一点点暖意的灯光。
“气虚不足,多有少气、懒言、心悸、耳鸣……”船舱里,温小酒点一盏小烛灯,捏着一本手册摇头晃脑的读着。
这是她临行前王大娘塞给她的,说是让她这笨脑袋长长知识。
可是……
“尼玛!文言文不能少一点吗?!说了最讨厌文言文,听不懂吗?!”温小酒干脆把那本《医言》往桌上一甩,又在心里把王大娘骂了一万次。
“呕——”
“呕——”
正在她看繁体字看的头晕的时候,隔壁船舱的呕吐声又传过来了,隔壁那位已经这样吐了一宿了。他也不嫌累。
轻轻捶了下闷闷的胸口,随手推开船舱的小窗通气。这也得怪王大娘,说什么水路方便快捷、还不容易遇到打劫的,她也就是信了王大娘的邪!温小酒趴在窗边想道。
哗——哗——
海风灌进来,把她的头发卷的老高。
哗——哗——
海风那个吹,把她窗前经过的黑衣人衣角吹得老高。
……
嗯?
怎么会有一个黑衣人?
而且还大半夜鬼鬼祟祟的?
温小酒眨眨眼,以她多年的坑蒙拐骗经验来看:月黑风高夜,事出必有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立刻蹲下身,只露出半个脑袋探出窗台偷看。
谁知道,那黑衣人正好走的累了、又正好看见这边的窗户开着。于是他稳扎稳打、如履平地的走过来,扑通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
又或者说……天太黑。他没留意。
扑通一屁股坐在了温小酒的脑袋上……
温小酒心里哎呦一声。只觉得自己脖子被人坐下去半截,不知道是不是被坐崴了。
“老,老大也,也真是的。偏,偏偏派老子来,来这么一艘破船侦查!”脑袋上的黑衣人长长叹口气,自顾自抱怨道,“什么,什么油水都,都没有!”
温小酒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臭屁股,非常有压力!
你个结巴,就别抱怨了,赶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温小酒心里想到。
“噗——”一个渊源绵长的屁。
温小酒脸一绿,差点窒息。
“你,你们在大船上打,打劫,吃香喝辣!我,我一个人在小船上,啃,啃豆子!”那人继续抱怨道,“肚子,肚,肚子都不好了!”
底下的温小酒白眼一翻,大哥,我才是真不好了……
“噗——”又是一个语音不绝的响屁!
忍,忍,忍……
真忍不了了!
温小酒脑袋一顶就把对方顶倒在地!
“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公共场合在别人头顶放屁!还一个接一个!肠胃不好就去看医生去!”温小酒呸呸两口,顺便搓搓头发,“头发上都是臭味!”
对方由于突然被人顶倒在地。此刻正一脸震惊的撅着屁股、面朝地趴着,“你,你……你听见我,我说的话了?”
“听见了怎么了?不就是踩点吗?!”此时温小酒正气的发疯,一通乱说。
“沙,沙,沙”
“沙什么沙,海风是呼——呼——呼!”温小酒捏着自己的鼻子散气。
“杀了你!”对方猛地从地上扑棱起来。他的脸被挡着,眼睛却露着狠意。
温小酒几乎本能的把窗户砰的一关!
当!
有什么铁质品重重钉在了温小酒的窗户上。
温小酒吓得后退两步、远离窗口。
妈呀,好像一出壁西,就惹到大麻烦了……
“嘶啦!”
窗户纸突然被什么重重扎穿。
破一个很大的洞。
而扎穿窗户纸的利器她看到了,而且看的清清楚楚——一截铁钩。
而且是一截很粗的弯铁钩子!
温小酒紧紧盯着那枚铁钩子,咽口唾沫。伸手就机智的把窗户的插销带上了。
外面的人也反应过来,伸手“咚、咚”的粗暴推窗户。时不时还用手里的铁钩顺着门缝勾住插销用力的撬着……
“你,你开门!逃不出去的!”那人厉声道。
温小酒眼看着那窗户的插销被铁钩勾的越来越松、越来越松……
她知道,只要再过两分钟。那窗户就可能被破开……
对方就可能进来要了她的性命!
温小酒不知所措的往后退,拼命的往后退到墙根。
怎么办?究竟怎么办?
“咚!咚!”
那捶窗的声音就像砸在她的心口上。压得她慌张至极。
额头的冷汗涔涔的往下。她贴着墙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着……
“呕——”
“呕——”
呕吐声穿过她身后的墙壁,又一次传来。
她贴着墙壁,听得那声音格外清晰。
墙板很薄!墙板很薄!
她突然双眼放光的想到!
咚!
咚!
铁钩已经撕破窗纸。露出那黑衣人的眼睛。一双嗜血的眼睛、含着冷笑在看她!
她没有选择了!
温小酒抄起椅子,转身对着身后的墙壁猛砸!
“跨擦!跨擦!”
手里的木凳被砸的凳腿分离、木渣横飞。
温小酒也顾不得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墙壁就是一阵狂乱猛砸!
“砰!”
身后的窗户已经被奋力撞开。海风从背后灌来。
阴森森的带一股死亡的气息。
温小酒下意识扭头。那人已经攀上窗户,嗜血冷笑着往里爬。
他的铁钩冷银白,泛着骇人的光芒。
“砸开!砸开啊!给我砸开!”温小酒没有退路了,她对着眼前的木板墙壁又是一阵疯狂的乱砸!
“跨擦!跨擦!”
“你,你跑不掉——”身后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温小酒闭着眼,尽量不去想,只一个劲闷头的砸!
“跨啦啦啦——”
墙壁像是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
终于倒了!
嗯?
妈呀!不对啊!
怎么这墙往她这边的方向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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