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小鸟愉快的啾啾啾。过了一会儿,小鸟还在啾啾啾。
“你这是什么情况?”白黎棠端坐在马车正中,瞥一眼温小酒眼下的黑眼圈儿。
温小酒瘪嘴,“还问我!还不是怪你!”
她开始无端的、拼命控诉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公孙玥拿了多少钱来收买我,让我离开你?足足三大箱子啊!”她掰直了三根指头,“一想到我拒绝了她,我就肉疼、心疼、脾肺胃都疼!哪里还能睡的着?”
“不过是三箱金银便把你收买了?”白黎棠微微蹙眉,袖子大喇喇一甩,“回到司祭台,本司给你五箱。你现在只需好好演本司的男宠。”
“真的?”温小酒眼睛突然放光。
“自然。”
“哇!哈哈!好开心。”原本失魂落魄的温小酒面色突然放晴。
白黎棠看她肉嘟嘟脸颊上挂着粉扑扑的笑容,反倒跟着一起笑了。这家伙,还挺好收买的。随手推开马车车窗,正看见街边一家卖金石珠宝的铺子。
“停车。”白黎棠以手指轻轻叩了叩马车侧壁。门外的车夫似乎立刻感觉到了,将马绳一拉、马车一停。
白黎棠不言,只沉默着下了车。
温小酒连忙跟上。当她走到车门口,白黎棠正站在马车下等她,还向她伸出一只清瘦纤长的手掌。
本来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不过当她斜眼瞟到周围逐渐聚集的人群时。她就立刻明白了——白黎棠在演戏。
高傲的抬起下巴,并没有直接握住白黎棠那只手。只捏尖了嗓子,用十分粘腻的声音道,“祭司大人,人家不要牵,要抱抱才肯下车。”
说完这句话,温小酒自己都激灵出一身鸡皮疙瘩。力图恶心不死白黎棠,也要恶心死围观群众。
熟料,白黎棠丝毫不受影响。他只在马车下歪头一笑,眼底的宠溺如春水漫过水岸般,几乎刹那将人淹没。
“好,都依你。”短短四个字。缠绵的令人不可置信。
在一众吃瓜群众哇啊、咦啊的惊呼声中,白黎棠双手一揽,轻轻松松把温小酒打横抱起。周围的目光不知道是毒辣还是惊愕。突然地失衡让温小酒下意识抱紧了白黎棠的脖子。也不知心底哪里涌上的热气,将她的耳根染得通红。
深深埋头在白黎棠的胸口。竟然再也不敢抬头看向四周。
她是没想到的,尊贵如白黎棠,竟然真的这样众目睽睽的抱了她。她以为他会推辞,可他没有……脑海瞬间的混乱,理智断线之后,几乎一片苍茫的空白……
“怎样?本司的怀抱,可还耐靠?”他的声音轻轻撩下,带三分不浓不淡的笑意,“竟让你这番舍不得下来吗?”
温小酒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庞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而四周早已没了人群。
他们……进了一家店铺。
仓皇的跳下白黎棠的怀抱。温小酒下意识摸了摸红彤彤的耳根,“那个,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转移话题?
白黎棠看着她的耳朵,浅笑如花。很显然,他心情不错。
施施然走过店铺陈列的柜台,“这里的东西你若是喜欢,都可以挑走。权当是本司赔给你的。”
“什么?”温小酒仰头,茫然。
“你方才不是说,你拒绝了公孙玥的东西,有了很大损失?”白黎棠从柜台里取一只羊脂玉发簪,在她发间随意的一压,“本司要你知道,选了白黎棠,你永远不会损失。”
他的声音有种魔力,鼓动的温小酒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躁。
温小酒偏过头不敢看他,只草草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柜台。
咕嘟~咽口唾沫。
“白黎棠啊……”
“嗯?”
“你刚才说,这里的东西我都能随便选……还算不算话?”
“自然算话。”
妈耶!温小酒几乎跳起来!
刚才白黎棠那撩人的狐狸精转世、妖孽模样,温小酒根本没注意周遭。现在她注意到了,周围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金银玉石!每一样都是做工精细、高端完美!
她的爷爷常年开着一家古董店,因此她最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了!现在白黎棠让她随便挑,随便拿!这是不是说明她要发了!
眼睛如路易十六时期的金币,又亮又闪。温小酒几乎一头扑进了那一堆“好东西”里。
“掌柜的,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几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终于,温小酒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做傍大款,什么叫做“指点江山”。做个有钱人就是这么有快感!
掌柜的看着她一身乌糟糟的衣裳。有些为难的看向白黎棠。
白黎棠只掀袍落座,心情姣好的道,“全听他的。”
“是是是!”掌柜的搓搓手,看来要大赚一笔咯!
“跨擦!”
突然,身后一声清脆的响声。
原本打算回去找些打包盒的掌柜步伐停了停。这不强不弱的掷地力度、这不厚不薄的质地破碎声……不是他那镇店之宝——珍藏三百六十年的平东景哀帝灿黄描花边小瓷碗吗!
掌柜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来。
果然看见那小碗碎的只剩犄角粉末。他一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哎呦!我的碗哎~”
嗯?他还没哭啊?掌柜的捂着心口一脸懵逼。却在下一秒眼睁睁看着温小酒扑了出去,一脸财迷的跪倒在那一堆碎片旁、心疼的拿着两片碎片往一处对。
对哦,这碗已经转手了。
掌柜的这才猛地想起。他这才面色如常的抬头,究竟是什么人,竟敢砸了白祭司男宠的东西?
一抬头,便看见一双极好看的红底绣莺歌的小靴。
而小靴的主人正将手里的皮鞭挥的呼啦作响。气鼓鼓看着地上的温小酒,“你一个贱民贱仆也敢与我棠哥哥一起逛街?谁给你包天的胆子?”
“公孙玥……”温小酒无奈的叫出那人的名字。
是的。接连受了几天的刺激,公孙玥已经没有办法在白黎棠面前装成“乖乖女”了。她开启了暴躁狂放跋扈小千金模式。正式的向温小酒发出了战书。
而且是——当着白黎棠的面儿。
温小酒转头看向白黎棠。
他悠哉的把玩着一只结着彩色丝络的圆形玉佩。那表情好像在说:本司早已知道。
温小酒忽的想起白黎棠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你要让全壁西都知道,你是本司的男宠。本司病后消极、沉迷于你。
什么办法,才能让全壁西快速的知道这件事?
温小酒的唇角勾了勾。心下忽的了然。
她缓缓地、从容的站起身,一把扯住了公孙玥挥舞的鞭子。笑容比任何时候都无辜、都张扬,“我是贱民?贱仆?那么我想知道,和你公孙玥比起来,到底谁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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