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询问,簇锦本来想要伸向温小酒的手蓦然垂落,如静悄悄萎靡的彼岸花,带一点诡异的森静。
“你不应该想得太多的。”半晌,簇锦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只不过是以一种很冷的声调。她忽的抬头,眼底片刻陨落下潦倒的杀意,“毕竟想的太多的人活不长久!”
簇锦忽然倾身而上,温小酒本能的转身就逃。
可她的腰受伤了,根本跑不了。簇锦几乎毫不费力,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用力往后一薅!
“啊!”温小酒只觉得头皮一麻,身体被拽的向后仰倒,腰部却在那瞬间疼的钻心跗骨。几乎刹那功夫,冷汗就下来了。
她疼的知觉模糊,只无力的瘫倒在地。簇锦就乘机欺身而上,将温小酒的长发往温小酒脖颈上狠狠一缠一绕,用力勒紧!
簇锦的动作实在太利落,温小酒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甚至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头发会成为杀害她的工具……
“你逃不走的。”簇锦的声音像蛇一样冷冷氲在耳边。温小酒只觉得脖颈上的头发缠的越来越紧,氧气越来越稀薄,眼前更是一片惨晃晃的白色。
她怎么能死在这里……怎么能死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她,她是要回家的……爷爷还在等她……
脑海里的印象忽然变得淋漓不清,眼前似乎有奇怪的虚影在摇来晃去:
“小酒啊,帮爷爷看好这些古董,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那是爷爷的模样,他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擦着一只金色怀表……
“小酒,爸爸妈妈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和爷爷在一起要乖哦。”妈妈轻柔的对她说,还不忘拍拍她的额头。可爸爸妈妈最后还是没有回来……
“是不是那颗牙齿又疼了?来,让哥哥看看。”一个小男孩心疼的抬起她的下巴,生怕弄疼了她。他,又是谁……她哪来的哥哥……
“快跑,快跑!”画面骤然一转,眼前忽然闪现一副大雨滂沱的泥泞山地,两个小孩正手拉着手一阵飞快的狂奔,“快跑,不要让他们追上我们!”
“啊!”其中一个小孩猛地摔了一跤,整个人趴进了一片湿漉漉的泥水坑,另一个小孩在拼命地拽她的手,并带着哭腔重复道,“快起来,快起来……”
雨点轰然坠落,电闪雷鸣交加。身后忽然寒光束束,那是冰冷的锋刃,骤然挥落而下!
“咚隆!”由于温小酒忽的从那个可怖梦境里惊醒,她的意识也得到了片刻的清醒。脚下惴然用力,恰巧踢翻了平日放置脸盆的木架。脸盆从架上滚落,发出一阵响亮的声音。
她开始反抗,开始去扯脖颈上的头发。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脸已经缺氧,呈现一幅恐怖的紫青色。她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做濒死的反抗。
簇锦当然也感觉到她的反抗,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唇边勾一抹毒辣笑意,“圣女大人,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自己,谁让你是叠世者。”
“而恰巧,这个身份被我听到了。”
“砰!”
就在温小酒以为自己真的要就此了断、白眼上翻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踢开。房间滕然照进一片温暖亮光,那光芒十分刺眼,簇锦几乎本能性的扭头闭眼、手上力气一松。
就在这片刻之间,温小酒竭力反抗。也不知道腰疼不疼了,只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前猛扑,脱离簇锦的桎梏。
簇锦正要再次抓她头发。却突然有一只臭烘烘的大脚踢在了她的手腕上!
簇锦几乎本能的跳起,扭头一看,倏然抽气,“是你,王大娘。”
平日里一副浑噩模样的王大娘竟然腰背挺直,眼里光芒闪烁,“如何,想不到吧。”
温小酒咳咳咳咳的好几声,伏在地上大口吸着空气,“大娘,好样的,咳咳。”
还没等温小酒喘过气来,簇锦立刻栖身迎上,而温小酒抬头的瞬间,正看见她手掌下的一柄匕首!
“妈呀,你们没人性啊!”温小酒扶着自己的老腰,连滚带爬的往床底钻。簇锦的匕首却比她爬的快得多,转眼到了她的后背背心。
“咻!”一根软绵绵的飘带忽然缠在了簇锦的手腕,将她一拉一扯,轻松带离轨道,而温小酒趁着空当,已经钻进了床下,只露一双眼睛。
只见簇锦被飘带拽着向王大娘的方向去了,簇锦怎么肯乖乖就范?她手腕灵活一转,对着飘带就割了下去,妄图割断飘带。
温小酒却亲眼看着王大娘手腕挽花一样,飘带在她手里好像活物,七扭八转,簇锦硬是没有割着……
反倒是王大娘,就在这时候,适时地一松手……正专心割飘带的簇锦扑通就跌坐在地。手里的匕首也哐当落了下来。
“你这点三脚猫,怕也不是我的对手。”王大娘站直了身子,“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十字山温家想要护的人,谁也不能动。”
簇锦下唇一咬,愤恨的看一眼温小酒。温小酒连忙缩头乌龟一样往床底下缩。簇锦转身就跳窗而去……
温小酒这才小心翼翼的探个脑袋,“王大娘,你这武功,出神入化啊!”
王大娘笑着拍拍手,“甩葱练出来的心得,也不算什么大本事。”
“不过王大娘,你甩的那个飘带……我看着很眼熟啊……”温小酒看着地上的飘带,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但那花纹就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哦,我刚才没找着合适的,一时心急就从你柜子里拿的。”王大娘指了指温小酒的衣柜,“我看着这东西奇形怪状的,还以为是没用的。”
温小酒脸色一黑,在床底激动地捶着头上的床板,“这不是我自制的‘内衣’吗?!我就这一条换洗的啊!”
是的,古代没有内衣。温小酒废了老大功夫才做了两条。一条她现在穿着,一条……嗯,被王大娘练习甩葱歌了。
“咳咳,行了行了,快去加白黎棠吧。保不准簇锦现在又回头刺杀白黎棠去了,毕竟白黎棠现在可是个‘身有残疾’的男人。”王大娘轻轻咳嗽一声。
温小酒犹豫不决。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王大娘。
王大娘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第一,我来这里另有目的,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白黎棠。第二,我保证,白黎棠也不会伤害你。我说了,你对他而言,比生命还重要。”
“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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