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整体味道不错,比起以往的素包子来,多了一份香腻柔滑。这次用的鸡肉,稍微有点干燥,麦秦氏牙齿不好,鸡肉有点钻牙缝,如果换做大肉,带点肥的,效果会更好。
还有,鸡汤有点太滑腻,榛菇本来就水分大,放的鸡汤多了水漉漉的,不是很好。她还记得以前看过味精的配料,记得有几样简单的,什么麦芽,白砂糖,鸡肉,鸡油什么的,至于那从什么里面提炼的谷氨酸钠是没办法达到了。
不过将这些个混合物混合在一起,晒干成颗粒状,虽然不比得味精鸡精,总是能提味。
没成亲之前,她也曾将鸡汤存放起来,每次蒸包子的好时候往馅儿里面加一点,味道就比一般农家的包子鲜美一些,所示卖得很快。
现在需求量多了,说不准以后还得靠这个养活一家老小,给麦宝儿娶媳妇儿,圆麦苗儿买房买地的梦想,就得多下点功夫,摸索探索着创新。
从娘家回去,手里提着一篮子榛菇鸡肉包子,脑子还在想着怎样让味道更鲜美。
还没到大门前,盛管家就伸长脖子翘首以待,看见她下小跑着迎上前去很急促地说:“少夫人啊,夫人今儿个有点不舒服,已经请姬老大夫来看过,说是有点受了风寒,早上到现在一口没吃。说是想吃一口清汤面。”
麦穗儿忙将手里的包子交给盛管家,快速进了院子,边走边说:“大志叔,你怎么不来找我,我跟姐姐试着蒸了些榛菇包子,想要下次去镇上带着试一试。”
进了厨房,洗过手就忙着和面。
边和面便对盛管家说:“大志叔,你去外面的菜地弄点菠菜,芫荽来。看看那嫩黄瓜摘几个来,小就小一点,让娘尝个鲜,开个胃。”
盛管家忙走了出去。麦穗儿将面和的硬硬的,扣在瓷盆里先醒一会儿,忙着生火。
刚刚将灶膛里的灰掏出来,填进去干柴禾用蒿草引着,听见盛夏很轻很柔的声音:“娘子,有劳你了。娘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盛夏的语气听起来很舒服,似涓涓细流。
他的眼神带着少有的忧郁。麦穗儿觉得有点心疼。
忙起身往锅里加了点水说:“都怪为妻,想要试一试新包子。不过夫君放心,娘不过是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会好的。”
“但愿会好。”盛夏站在厨房门前。光洁细腻的脸庞在夕阳下闪着健康的光泽,他还是第一次来厨房看麦穗儿做饭。
“会的,一定会!”麦穗儿很肯定的说:“就像夫君,以前病的是一塌糊涂,据说是不久于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但好好地。还很好。”
麦穗儿的眼神多少带着点挑逗,让盛夏想起了昨晚上的勇猛,俊美的脸旁微微一红。
一只无力的手软软的垂下。
“昨晚,喝多了,借着酒劲。”
匆匆丢下一句,转身往外走。
麦穗儿很注意的发现,他的那只手有点颤抖。走路的步子也很虚弱。
她得意会意的轻轻哼了一声,心说:装什么装,昨晚明明哪儿哪儿都坚强有力,那只手更是铁钳般,还那双腿,简直就是强劲。
知道他还是装的。心里越发的替他难过。
如不是有天大的难以言说的秘密,好好的人谁愿意装一个病人。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反正现在他已经是她的人了,只要慢慢的让他爱上自己就行,
据说先结婚后恋爱比自由恋爱保质期长很多。
很快的用心将用碱水和好的硬面擀开。擀的薄薄的,切得又细有匀称,提起来抖顺,摆放好。
盛管家提着一篮子菠菜,芫荽,鲜嫩的才手指般长短的嫩黄瓜走了进来。
麦穗儿泡好了黑木耳,果然是天然的上好的,一泡开肉质肥厚,黑玉般的柔和。又拿了一把麦苗儿专门在玉米地边上栽的黄花菜晒干的本地叫做金针菜的。
这金针菜也是麦苗儿用了心的,每到这个时候,她是天天赶着露水将半开着花的黄花摘下来,放进蒸笼里蒸个半熟,拿出去放在太阳坡下晒,怕被苍蝇骚扰,还专门用一片很粗的类似纱布的粗布盖起来。
所以根根金黄,因为栽的不多,也刚刚开始开花,所以比较金贵,她自己都舍不得吃,都给了麦穗儿,说是家里人都尊贵。
黄花经热水这么一泡,金灿灿软乎乎的。像软黄金。
盛管家在一旁看着麦穗儿很用心的将木耳黄花菜切成丁,将菠菜切好,生姜葱切成末,放点辣椒面白芝麻。用油一浇。
然后往小锅里加点醋,炝好后做一小锅酸汤。
将擀好的细细长长的很筋道的面条下进锅里,捞出来后在热开水里一过,捞进酸汤,上面撒上香菜。
将拌好的酸酸辣辣鲜嫩的黄瓜装进木盘,又将两碗飘着黑胖胖的木耳,黄灿灿的黄花菜,绿莹莹的菠菜的闻起来酸酸的散发着芫荽香味的酸汤面放了进去。
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盛管家忽然觉的嘴角一湿。
忙说:“少夫人,你忙了一天,我来端吧。”
麦穗儿自己端起木盘,说:“我去吧,夫君估计也没怎么吃。大志叔,还剩一些,我都下出来了捞进碗里了,你想吃就吃吧,还有我也不知道二弟他吃不吃。别人就不管了。有包子。”
说完端着木盘走了出去。
盛管家见锅台上还有两碗捞好的面,更加馋,忙端起来从后锅里舀了几勺汤。
很快的尝了一口,清淡却酸辣俱全,正和他的胃口。
他很快的吃完一碗,端起另一碗去了义园。
也许是真老了,就喜欢吃这一口地地道道的手擀面,以前可没这个念头啊。
麦穗儿将面条端进盛夫人的屋子,盛夫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盛夏站在头前。
姝草在门口站着,看见她翻了翻白眼。
她挺了挺饱满的胸部,很轻盈的走到桌前放下木盘,上前柔声细语的说:“娘,儿媳专门给您擀了长面,还有今年刚指头长的嫩黄瓜,很脆的起来尝尝。”
盛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冒着热气的面条,示意盛夏扶她起来。
麦穗儿忙上前帮着将盛夫人扶起来,帮她穿好绣花鞋子,过来搭手的姝草不满地瞪着她,平时这活儿是她干的。有盛夏在,她完全可以表现一下,却被麦穗儿抢了。
麦穗儿没理会她的白眼,扶着盛夫人坐下,端出面碗送上筷子。
又端起另一碗递给盛夏,声音同样的轻柔:“夫君,你也吃一碗,陪陪娘。新鲜的黑木耳,今年的鲜黄花,还有鲜嫩的新黄瓜。”
盛夏陪着盛夫人,也是水米没沾牙,确有点饿了,看着诱人的汤面,笑了笑,接了过去。
盛夫人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吃了一碗,笑着对麦穗儿说:“媳妇儿,还有吗?”
“有,有。”麦穗儿忙说:“还没下,怕坨了。这就去下。”
盛夏接了句:“娘子,帮为夫也再来一碗。”
“行,十碗都行。”
姝草很煎熬的站在一旁伺候着,着实的不好受。
盛夫人吃了两碗汤面,有了体力,感觉没那么难受。对盛夏说:“风儿,眉儿去济世堂抓药了,怎么好半天还不会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她一般不出门的。”
麦穗儿这才发现今儿个庄妈一直不在。
她忙说:“娘,我去吧,村里我熟。”
“你?”盛夏低头看了眼麦穗儿,想了想:“好吧,你去看看。说不定跟谁说话呢。”
“能跟谁说话,眉儿从来这里就没出去过,刚才是大志不在,才让她跟着去的。”盛夫人看了一眼盛夏,担心地说。
“应该没什么事儿。村里的人都挺好的,我去看看。”
麦穗儿忙取下围裙,走了出去。
沿着田间小径,不大一会就来到了村子,远远的看见姬白狸郝建功一前一后的堵着庄妈,似乎在说什么。
庄妈低着头,手里提着几服药,不知道在说什么。
麦穗儿心里一紧,姬白狸在怀疑盛夏,千万别说露了嘴。
她紧走几步老远就喊:“庄妈,你怎么还不回去,我还留着灶膛里的火,等着给婆婆煎药呢。”
庄妈听到麦穗儿的声音,如得了大赦般的从姬白狸身边走开,边走边说:“少夫人啊,老奴也着急,是这个少爷非要打听公子。”
“哦,是姬少爷啊,怎么找我家夫君有事儿?实在不好意思,有事儿明儿个再说,我婆婆病了,等着煎药呢。”
麦穗儿说完。带着庄妈急匆匆的往回走。
姬白狸细长的眼睛眯的几乎看不出来,紧紧得盯着麦穗儿的背影,好半天才带着淫秽的神情说:“师弟,你说那个红衣女子今儿个怎么没出来?”
郝建功谄媚的上前说:“大哥,我们要不要找个借口去看看。那个小娘子,风骚。”
姬白狸呵呵一笑:“好,就明天。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从小娘子嘴里能打探到这个盛夏倒底是不是盛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