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群东越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同时一声声熟悉的狗叫声传来,明瑾曦几人大惊,这不是小‘花’么?
“不好,小‘花’被他们找到了,他们是想用小‘花’来认人!”柳濡梅再也沉不住气了。
韩靖瑶更是给吓愣了,“怎么办?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明瑾曦也苍白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道:“放心,我会去见汪奇泽,我会让他放你们安全离开!”
“不行,长公主殿下吩咐,要让我们将你平安带回大周!”青姑姑‘激’动地说道。
“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总不能让他将我们全部抓回去,而且,只有你们回去了,将来才能做好一切准备,再次救我回大周。”
韩靖瑶立即点头,“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汪奇泽伤害谁也不可能会伤害你!”韩靖瑶盯着明瑾曦的肚子,话里有些酸意。
“事不宜迟,我先下去引开小‘花’和汪奇泽,你们想办法联络上乌先生与明七,进了彭州城再议此事!”只要柳濡梅能回去,这次出逃,就算是失败了,也不算败得太彻底。
明瑾曦不等几个反应过来,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跳下板车便朝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突然,随着一声炮响,彭州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一队甲胄鲜明的人马冲了出来,马前二人竟是乌先生与明七。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推搡的人群四处‘乱’窜,将明瑾曦刮得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会儿功夫,人们竟然自发地分成两堆,护着肚子的明瑾曦正在犹豫着往那个方向跑时,一条白‘色’的影子朝她扑了过来,竟然是小‘花’!
小‘花’都出现了,汪奇泽还会远么?一辆马车飞驰而至。停在明瑾曦面前,帘子已经被割掉,此时坐在马车里的不是戴了面罩,脸‘色’苍白的汪奇泽是谁?
明瑾曦平静地看着汪奇泽。汪奇泽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瞬间周围的吵杂声竟似突然消失,汪奇泽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伤心袭向猝不及防的明瑾曦,让明瑾曦也莫名其妙地揪心起来。
又是一阵甲胄相击的声音,乌先生与明七带领的人马也围
了上来,各种利箭纷纷对准马车里的汪奇泽,“郡主别怕,咱们来接你了!”
东越骑兵见状更是呼拉拉围过来,与乌先生与明七的人对峙起来。
“你还不过来,你是要让我亲自下车来请你?”汪奇泽缓缓开口道。
明瑾曦回头看看乌先生与明七。心中大定。
“我记得以前曾对你说过,我不愿意去东越,大周是我家,我要与我父亲与母亲一起,大表哥。你成全了我吧!”
“我也说过,纵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这话也永远不会变!”汪奇泽眼里的怒火在闪烁。
“大表哥,你确定你的喜欢我不是因为得不到而故意为难你自己,还有我?大表哥,人生从来不完美。鱼和熊掌更是不可皆得,当你向往高高在上的生活之时,就不要再惦记着一个不愿意你与你同站高处的‘女’人!大表哥,咱们都放手罢,你回去做你的皇帝,我还会送你一份大礼。我自回我母亲身边,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么?”
“如果我两样都想要呢?”
明瑾曦变‘色’,咬咬牙,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尖利的簪尖对准自己的脖子,“那么你就看着我一尸两命罢!”
明瑾曦话音一落,汪奇泽便“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马车旁边的试剑忙抢进马车里将汪奇泽扶起来,然后对着明瑾曦悲怆地喊道,“太子妃,求求你顺太子爷一回吧!太子爷在宫里受了重伤,是强撑着赶过来寻太子妃的,如今他再也经不得刺‘激’了。”
明瑾曦的手也有些发软,难怪汪奇泽脸‘色’苍白,还不肯下马车,原来是受了重伤,明瑾曦心里一时之间也有些难受,却听乌先生喊道:“郡主,请早做决断!”
明瑾曦终于清醒过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若她一时心软,跟了汪奇泽回去,如何对得起千里迢迢跑来营救她的这些人?
明瑾曦从怀里‘摸’出装了《九州志》的木盒,轻轻地放在地上,“这个东西送你,大表哥保重!”
“哇”汪奇泽又吞出一滩血,终于晕了过去,明瑾曦不敢回头,飞快会跑向乌先生与明七的队伍。
终于回到大周的土地上,明瑾曦抱着青姑姑大哭,不知是高兴的,还是为别的
事?大家只是摇头叹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她。
东越兵也很快退去,带走了汪奇泽与小‘花’。
乌先生已经对柳濡梅说了老燕北王想认回他一事,柳濡梅还没说什么,得知夫君身世秘密的青姑姑当即大哭,然后便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发呆,任谁劝也不听。
明瑾曦能理解青姑姑的心思,柳濡梅原本就长得好,武功也比她高,现在又有可能成为燕北王的儿子,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将来他们这日子该怎么过?
男人有时的确是最靠不住的,明瑾曦不知怎么劝青姑姑,只好与韩靖瑶两个陪着青姑姑发呆。
一行人在彭州暂时住了下来,一边等念‘玉’一行,一边让柳濡梅自己想清楚该做何种选择。
柳濡梅不愧为大周好男儿,首先将青姑姑哄好,然后答应二人一起随着领了圣旨的乌先生去见燕北王,这时,青姑姑看着明瑾曦反倒犹豫起来。
“青姑姑到此时还在担心我?叛‘乱’一日不平,我们大家便一日不得安生,再说现在有明七先生保护着,没人伤得了我!”
青姑姑这才放心地随着柳濡梅与乌先生去肃北见燕北王。
明瑾曦,韩靖瑶一行在彭州休整了近半个月,这才慢慢启程回京都。
而东越这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汪孝诚真的就在她们出逃那一天中毒身亡了,汪奇泽两兄弟第一时间便以管理后宫不力为由将饶贵妃给控制起来,再派人将饶显抓了,这场宫变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被汪奇泽平息下来。
正在这时,明瑾曦与韩靖瑶失踪的消息传到福州城,汪奇泽才惊觉这一切原来是明,韩二人安排的,立刻带少量士兵追赶,饶显的部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半路拦截汪奇泽,汪奇泽因强行突围而身受重伤,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追回明瑾曦,反而气得伤情加重,至今仍在养病,东越的皇位也一位空悬。
由此,明瑾曦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韩靖瑶在一旁瞧着,冷笑道:“想不到,他对你倒用情至深,只是这么久都没将你捂热,你也有点心狠,这一走倒罢了,将人家唯一的孩儿也带走了。”
明瑾曦‘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怎么不说这也是我唯一的孩儿?再说,他那么多‘女’人,想要多少孩子没有?岂会
在乎我这一个?”
“实际上,你还是喜欢他的,你只是在吃他的那些‘女’人的醋!”
“我没有!”明瑾曦急忙否认,连脸都胀红了。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反正这一闹,大家想回到从前都已经不可能了。”韩靖瑶起身恹恹地离去,纵使韩靖瑶对汪奇泽还有几分念想,如今她亲手毒杀了汪孝诚,她与汪家也从此缘尽,而她作为东越太子妃,却‘私’自逃离福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便将来汪奇泽自己愿意,东越人恐怕也不会再接纳她。
因为明瑾曦是孕‘妇’,行程便有些慢,二十多天后,一行人才来到京郊,夏震与孟丰羽听说,都丢下手头上的军务前来相迎。
孟丰羽刚做了新郎官,正得意着,夏震却比从前苍老了些,三人相对无语,都惊觉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却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了。
“柳先生已经见到了燕北王,燕北王出兵的消息也传到了京都,肃北那边的事就由他们一家子自己去解决,倒不用再担心,雍王已经被咱们打怕了,龟缩在通州城怎么也不出战,这也不怕,他总有粮草断绝的那一天,现在你也回来了,哎,总算天佑大周,让这些贼子们没有得逞!”孟丰羽不停地叽里呱拉,将冷淡地气氛冲散了些。
“皇上,皇后,还有我母亲他们还好么?”明瑾曦总算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都好着呢!”孟丰羽抢着答道,夏震却深深地看一眼明瑾曦不说话。
告辞时夏震才幽幽地冒出一句话,“长公主殿下马上就要生了!那个叫桃红的也要生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并没有让明瑾曦上心,反倒庆幸自己来得及看成小弟弟出世。
明瑾曦与韩靖瑶被直接送进了宫中,韩元亨亲自召见了她们两个。
“你们两个不错,朕可以允你一件事,如果现在没想好,亦可将来想好了再来见朕!”
明瑾曦倒没什么,想着这个承诺留着将来再用,韩靖瑶却当即提出接母亲出宫医治。
韩元亨想了一会儿,便舒展开明显见老的脸庞,“罢了,传朕旨意,沈梅娘贬为庶人,自即日起出宫!”
韩靖瑶喜极而泣,重重地给韩元亨磕了三
个响头,自去冷宫接了已病入膏肓的沈贵妃,一刻不停地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