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性子到底温和些，而他毕竟也是全心偏向西吴的，或许也只有他才可以感受到萧清皓的失神与痛心——“萧帅，或许少主他倒也真能活着回来呢，莫忧心了。”
“真的？！”萧清皓一脸期待！明知只是个安慰却又总想有些希望！作为一个父亲，他又失败了一次……而他却也忽略了这个少年叫的竟然是“萧帅”?这又是多么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啊……
“慕雪，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执念，我们的墨儿没了……你为我留下了小羽，我却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还非要让他做一个好儿子——我最亏欠的孩子本该是小羽啊……”萧清皓望着天际，“待宇内平定，我一定会来向你们谢罪的！”
只是宇内平定后，迎来的却是又一番场景……有时，本心在岁月流逝中也会一点一点改变。不过这也自然是后话了……
话说萧羽倒还真不至于把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过那毒药却是全往自己五脏庙里灌的，到底还是喝下了不少……不过若连保命的本事都没有，那小羽倒也不用这么算计来算计去了。
既然真心错付，倒不如真的将错就错——就当萧羽已经死了吧！更何况这只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另有隐情的“阴谋”……
“子涵，谢谢你。”萧羽拍了拍身前的少年将军……
望着东荒军营中传说的不败战神——路子涵，萧羽笑了……
记得那一日……
『
“大哥哥，既然当年的阿狗你也能救，为何今日的子涵你却不信了？子涵也有我的苦衷啊！”那个路子涵不正是当日下令放火烧了那间客栈的人吗？怎么会……他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你是阿狗？我说你怎会让我如此熟悉……”此时的萧羽已经容颜尽改，胎记已经抹了，甚至连那最是骄傲的一手簪花小楷也改了！“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又怎知我便是萧羽？”
“大哥哥容颜能改，可你望着天下的眼神却改不了！大哥哥功法能毁，可你举止间的谦逊却藏不了……大哥哥，是我……我当时真不知你会冲进去啊！”子涵一脸歉意，“当日是我骗了你，父亲派我去西吴刺杀，可我却对你们动了真情，阿爹待我是真的，我不该下那毒手！可我却不能后悔……因为我也认识了大哥哥……大哥哥，你是我从小就钦佩的人物，如今我也为父亲做错了太多事，这一次，我多想任性一回！”
萧羽笑着将子涵揽入怀中，“在大哥哥心里，子涵永远是那个倔强到让我心怀歉意的阿狗……”说着他们两人相拥无言。
萧羽此时心中也是别样心情——他从不知云少待他是真亦或是假，他们生在这样扑朔迷离的时代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若说之前的“大哥哥”模样是装与旁人看的，那么此刻的萧羽却是真的只想做个纯粹的“哥哥”了……
于萧羽而言，直至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
待到东荒的情报被送出的那一刻，子涵已经注定了要辜负一个人……
那夜月下独酌无相亲，子涵沉默了好久……
“大哥哥，我们赌一局如何？”子涵的声音有些吃力。
“赌什么？”萧羽也是轻佻了些的语气。
“哥哥你说父亲明知是我走漏了消息，他会选子涵还是东荒？我也想请哥哥陪子涵一同就这么任性一回，我们都活得太累了……只是机关算尽了也不知自己这一腔心意究竟付得值不值得？大哥哥或许也想知晓的吧？”路子涵笑了笑，“其实你若帮了我，我也算是帮了大哥哥一回，父亲若心心念念不顾念子涵，那我也算死得个明明白白……”
……
再后来，那个赌局就这么成了！
那封密函也是子涵当着萧羽的面写下的……连毒药都是萧羽自己找的——那么解药他自然也是有的。
“你的确任性了！可我也要谢谢你，我想，我也要任性一回！我多想他也能像你父亲一般将这一切看个通透，纵使面上不说却又纵了你一回……可我到底还是不敢相信的……”萧羽起身回营。
若父亲信得过小羽，大哥自有解救之策！若不幸试探错了……小羽真的累了，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
“子涵……我也有了答案。这一回，到底是我任性了。”萧羽有些吃力地笑着。
“大哥哥……如今你可以兑现赌约了吗？以萧羽之名回水月阁吧！什么弄玉什么忆伤，你最后不都是萧羽吗？”子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