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所以各自都洗洗睡了,至于能不能睡着,就另说了。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徐狗子顶着大黑眼圈,而北宫伯玉的气色也不太好,像经历很大的惊吓似的。
“你怎么了?”徐狗子好奇的询问,在他看来,伯玉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没什么事会让他烦恼,更不要说让他精神不振的。
北宫伯玉摇头道:“我也不清楚,睡觉不踏实,感觉做梦了,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得。”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徐狗子追问。
北宫伯玉皱着眉头思索,忽然看到阳台前的红花,眯着眼睛道:“好像有一个个血色的云团漂浮在梦境中,至于更详细的场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昨晚发生的事,让你印象深刻吧,其实我也做梦的,老魔的无头尸体在阴间飘荡,找我索命,唉,他儿子也从地底爬出来,嘴里嚷嚷着报仇,真是阴魂不散。”徐狗子沮丧的咒骂,“他们本来就该死的,可为什么有这么大怨气,一点都不安生,合着只能他们杀人,不准别人杀他啊?心理变态!”
北宫伯玉嗯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然后烫了两碗牛奶,算是两人的早餐了。
吃饭时,徐狗子的话匣子打开就没关上,说个不停。
北宫伯玉左耳听,右耳出,思绪飘忽,回忆昨晚的梦境,他觉得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但醒来后都记不得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伯玉,还记得昨晚说的话吗?”程砚秋动听的声音传来。
“知道的,吃完饭就过去。”
“嗯,好的。”程砚秋声音带着惊喜,有些害羞,“那,那记得早点来。”
挂了电话。
徐狗子看过来,迟疑道:“你待会要出去?”
“嗯,去砚秋家,她长辈想看看我。”北宫伯玉很平淡的说,仿佛这件事一点都不出奇。
“那好吧。”徐狗子神情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你有心事?”似乎是经历的东西多了,北宫伯玉越来越有人情味,学会察言观色和关心人了。
徐狗子一咬牙,认真道:“有空的话,和我去一趟仙管局,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也有事找富连成,等我从程家回来,我们就去。”北宫伯玉十分干脆。
“谢谢。”徐狗子轻声的说。
北宫伯玉像是看透他内心,一边喝牛奶,眼睛盯着桌面,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导,“你觉得昨晚的老魔强吗?”
“强,很强啊。”
“那我说,你也会达到他的地步,你相信吗?”
“我?怎么可能!”徐狗子自嘲道,长叹一声,“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比较清楚的。”
“是吗?”北宫伯玉意味深长道。
徐狗子沉默,没有回答。
他也没继续说,平静的吃完饭,收拾一下就下楼去了,前往程氏庄园。
徐狗子站在阳台上怔怔出神,初生的太阳光芒划过脸颊,让他的眸子变成淡金,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像是对自己不争气的愤怒,他表情亦哭亦笑,充满了痛苦。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他瞳孔骤缩,十分恐惧,昨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老魔方雨绑架吴玲,控制她的意识说话,他顺从的开门了,然后被一脚踹在墙上,晕倒过去。
他来到门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是谁?”
“我,吴玲。”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却更加恐惧,仿佛昨天的事会再度发生。
徐狗子深呼口气道:“伯玉离开了,不在家。”
“是吗?”吴玲喃喃自语,又道:“那没事了,我走了。”
徐狗子站在门前,苦笑不已,忽然想到什么,打开门道:“我有话和你说。”
“和我?”吴玲惊讶的看过来,随即嗤笑一声,鄙夷道:“我可不觉得你能有什么事,是和我说的。”
徐狗子涨红了脸,十分羞愧,昨晚一夜无眠,他想了很多,其中就有在死亡面前,他连吴玲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懦弱,尊严丧尽。
或许当时老魔让他坑伯玉一把,他也不会犹豫吧。
“我关门了。”吴玲脸色冷漠,眼中有不屑,不再迟疑的把门朝框里拉。
徐狗子豁然抬头,急促而沉声道:“我知道你喜欢伯玉,但因为自己是普通人而不抱希望,但你知道我是怎么踏上修行路的吗?因为伯玉,是他让我走到今天的!”
吴玲瞪大眼睛,娇躯惊颤,眉宇间神采飞扬,激动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徐狗子知道她被这个信息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要重新解释一遍。
“玲玲姐,你在门前做什么啦?
夏月的声音在吴玲背后响起,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吴玲掉头笑道:“我有点事,先走了。”她果断的关门,走向对面屋子,十分激动,“你是说,如果伯玉愿意,我也能修行?”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徐狗子点头道:“在我看来,是如此。”
“那,那你能和我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吴玲的声音在颤抖,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那是失望过后,希望带来的惊喜,忽而又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徐狗子苦笑,“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成为修行者,昨晚的事你也知道,我承认自己的懦弱,但我也想坚强,我只是怕算了,不谈这个了。”
另一边,北宫伯玉来到程氏庄园。
程砚秋和她的父亲程辰在门口迎接,还有许多程家收留的弟子,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不乏含有敌意的眼神。
其中以站在程辰旁边,身材修长,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最为炽烈,恨不得把他赶走。
北宫伯玉不悲不惊,和程砚秋并肩而行。
“现在去哪儿?”他问。
程砚秋脸上漾出红意,“去见我爷爷,他念叨好些天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小院。
院中有棵枝叶泛黄的大树,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在扫落叶,看到他们来了,手拄着扫帚,对北宫伯玉笑着招手道:“年轻人,你就是砚秋的未婚夫吧?”
站在程辰旁边的青年听到这话,脸色惊变,像是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朝师父程辰看去,露出探询的目光。
程辰叹了口气,知道景儿对砚秋的情意,但这命运就是如此,让你无法如愿,就算没有这个婚事,砚秋也不会愿意和他结成夫妻的。
“我们出去吧。”程辰轻声道。
程景转身前,深深的看了眼北宫伯玉,神情黯然的离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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