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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宫内,花长雪盘膝而端坐,看一眼站而不动的阿末,轻声道:“坐吧。{{}}ebook.jiangcao.”
江月华立即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直点头,两条胳膊伸出去虚扶着,只差整个人扑过去讨好了:“雨师大人快坐快坐呀。”
绕是江月华这个无法无天,不怎么知进退的小魔王都知道雨师在江国的重要性,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撒野,此刻也不知道他对花长雪是什么样的态度,虽然,感觉他没有生气,不过,她还是尽可能地赔着笑脸。
赔笑?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的首次呢,一想着,就气闷不已。
再看一眼老神在在,没事人一样的皇嫂,就呕得想吐血。
凭什么她得罪的人,要她来处理后事呀!!!
“皇嫂,”江月华扯着花长雪的袖子咬牙切齿,眦牙裂嘴,压低了声音在提醒警告她,“皇嫂,你快向雨师大人道歉,一定要取得雨师大人的原谅,你别笑了,快道歉呀。”
阿末一声不哼地看着花长雪,嘴角带着点点笑意,一点儿要帮她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花长雪颇有些头疼地按着额头,无奈说道:“月华,我没有让他跪,是他自己要求跪的,我拦过,可我拦不住。”
“啊?”
怎么可能?
堂堂的雨师大人竟然自己要跪?
江月华好奇疑惑地瞪着阿末,小心翼翼地问他:“为什么呀?”
花长雪知道阿末这个哑巴打算当到底了,她在思考一番之后,只好代为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把妖魔捉住,还让妖魔伤了我,自觉对不住我,这才跪在了梨花树下,他这是在自罚。{{}}”
除此,她还能说什么好呢。
江月华灼灼地看着阿末,目光是一派崇敬:“江国有雨师大人在,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手到擒来,不必愁了呀。”
花长雪看她一眼,并不打算纠正她的话,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崇敬了一会儿,江月华又偏过头盯着花长雪,疑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要惩罚南生呀?还传出,你让雨师大人下跪的谣言。现在,恐怕是整个馆宫都知道了吧。”
花长雪点点头:“恐怕,连太后都知道了。”
江月华立即捂住小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那惨了,皇祖母最敬重雨师大人了,这下,估计得气到发疯,皇嫂,你保重吧。”
要不要那么夸张呀。
沉默了很久的阿末终于在江月华落下“吧”字之后开口了,依旧是淡淡的声调,却是带了一丝丝的笑意:“太后不会生气的,公主就放心吧。”
“咦?”
雨师大人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是那样好听。
江月华托着腮看着阿末,继续问他:“为什么皇祖母不会生气呀?”
阿末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花长雪,淡淡说道:“因为太后潜心向佛,心善,自然不会生气。”
心思单纯的江月华很容易就相信了,主要是她相信阿末说的话,因此,她很夸张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衍庆宫外,江姝华从辇上下来,一众宫女内侍跪下行礼,她要推门走入,阿莘大着胆子说道:“二公主,大公主下了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也包括我?”
阿莘满头冷汗,哆嗦着身子说道:“这,大公主说……”
“大公主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难道这任何人,还包括了本公主。”江姝华斜睨于她,冷声开口。
“这、这……”阿莘吓得脸色惨白,一句整话也说不清。
也不知怎的,平常见这位二公主,向来都是温声细语,和风煦雨,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双眼也是温柔如水,如春风抚过。
可是现在的二公主,却是带了一身的煞气,且不论她的神情是否阴寒,即便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极淡,只是家常叙话般,可在别人听来,却满是威胁肃杀之意,再加上她不悦的时候,就更加令人胆颤心惊。
江姝华环视一圈,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再无一人敢作出阻拦,纷纷垂首,再不敢出声,她冷笑一声,推门而入。
薛珂与郁敏才抬脚要跟进去,江姝华却在这时停下了步子,对身后说道:“你们就在这儿侯着吧,不必进来伺候了。”
“诺。”两人相视一眼,曲膝道。
江姝华抬手接下飘落的白雪,踏上青石台阶,她知道,殿内有个局外人在,她不便以真实一面与之相见,她便收了一身的煞气,唇畔轻启,带着点点微笑,推门而入,秋水盈眸过处,只见得是一秋水美人。
阿末抿一口温茶,缓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白玉茶盏,身后迎来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襟下摆,他知道进来的是谁,却未有回头,只是将杯中余茶一仰而尽。
这茶,说苦不苦,说甜不甜,正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花长雪抬眼看过去,见是江姝华,倒也是平静得很,只是再无坠崖前那种安宁相对。
只有江月华,看皇妹过来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小跑了过去,抱着江姝华的手臂就拖着她过去了,按着她坐在阿末一旁,她自己则是坐在江姝华的对面。
“雨师大人。”江姝华轻声唤道。
阿末在心中叹息一声,头轻轻一点,算是承了。
此间气氛,颇有些诡异,只是粗神经的江月华可感受不出来有任何的诡异,她只当作是有雨师在场而矜持了些。
江姝华朝着花长雪担忧道:“皇嫂,外面可是传遍了你让雨师下跪的传闻,皇嫂,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不待花长雪开口,江月华就急忙解释:“姝华,你别听那些宫女阉人乱说,皇嫂怎么可能让雨师下跪呢,这都是谣传,你可千万别信呀。”
“谣传?可他们都说……”单纯的江姝华一脸的迷茫,极为无辜地指了指外面。
江月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颇有些狰狞:“你是相信皇姐说的话,还是相信那些阉人说的话呀。”
江姝华泪江闪闪地点了下头:“自然是信皇姐的。”
“好,既然信皇姐的,你就不要相信那些胡话,皇嫂怎么可能会让雨师下跪呢,是雨师大人是自觉有愧,这才下跪自罚,根本就不是那些该死的阉人所传的皇嫂娇扈,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了。”
花长雪垂眸看着浮浮沉沉的茶叶,默默地给江姝华的表演鼓了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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