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江慎行说完,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我们各自在话筒的两边沉默了数秒,他比我先一步开口:“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这么晚了都。≧ 中文≯≥网 w≦w﹤w≤.≦8﹤1≤z﹤w.”
“干嘛呢?”
“看会儿书。”
他嗯了一声:“你接着看吧,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我挂了电话,忍不住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去,仿佛这样能够更清醒一些。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是蠢得厉害,念书的时候做题像是在吃菜,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题目是难以解答的,可是遇到了感情方面的问题,却似乎总是处理的一塌糊涂,真是糟糕透了。
想了想还是给张言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似乎是在敷面膜,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没有完全出来,我跟她说:“你最近是不是联系江慎行了?”
“对啊,我昨天加了他微信,我说我是张言,是你的室友,他也同意我好友申请了呀,我就跟他聊了两句。”
“你都说什么了,不会一上来就表白吧,再把人家给吓着了。”
“没有,我真没,就是跟他聊聊最近的电影,漫威不是出新片儿了吗,我以为他会喜欢的,谁知道他不太有兴趣,跟我聊几句就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先不跟我说了。怎么了,他不会不高兴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他大概是以为我想把他推给你,所以不太舒服。你先缓一缓,别那么勤地联系他,哎呀现在这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言说话都要带哭腔了:“看来我被他嫌弃了,呜呜原来我长得真的不像范冰冰,不然我怎么会被他给嫌弃了呢,我以后再也不会自吹自擂了。”
“你也别放弃,这不是刚开始吗,我说句你不喜欢听的,他现在还是对我有意思,一时半会儿地哪能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再多点耐心,指不定过段时间他想通了不喜欢我了,你的机会就来了。”
张言一听我这么说也淡定了起来:“对啊,乔雨我给你个建议啊,你下次在他面前扣扣鼻屎骂几句脏话吧真的,多干点儿损己利人的事情,你会有好报的。”
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傅源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他们开完会又在酒店吃了晚餐,不过他没有喝酒,说是幸好带了车去,不然又得酩酊大醉地回来,我又该不搭理他了。我觉得好笑,他最近愈地乖巧听话,什么事情都以我为先,每每做了什么得意的事情,还邀功似地反复跟我讲,我不夸他一句,他还不罢休了。
我让他到沙上来跟自己并排坐着,主动亲他的脸,嘴唇,却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挠痒痒,他连连退让,让我别这样,我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小样儿,你以为今天能逃得了吗,栽到了本大爷的手里,还不乖乖屈服。”
“你哪个山头混的?”
“圆子山头。”
他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取名字都没有一点儿创意,不玩了不玩了。”
我拉下脸来:“不玩拉倒,我进去睡觉了。”
“哎哎。”他又伸手拉住我:“别生气嘛,我给你挠还不行吗,你想挠哪里都可以,陪我再坐一会儿。”
“真没原则。”
虽然我总是嫌弃他,最后还是在他怀里睡了一夜,傅源最近突奇想说要留小胡子,为了显得成熟一些,特意几天都没有刮胡子。晚上我趁他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又在他脸上蹭了蹭,痒痒的很,总觉得这种小胡子特别好玩,忍不住伸手拔了一根,傅源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竟然没有醒,只是嘟哝了一句疼,我憋着笑把这根又短又硬的毛给收藏了起来,放在了我床头柜抽屉的饰品盒子里。
第二天是周末,但是我前几天请了假,一星期堆积的事情特别多,所以被经理下了任务去加班。傅源被他的其他朋友叫过去打麻将,说是三缺一,本来以为他得晚上才回来,我也没当回事儿。
如今已经是深秋,晚上突然起了沙尘暴,写字楼里留下值班的同事也寥寥无几,我坐在办公室里看到窗外的树在风里枝叶晃动,天色昏黄浑浊,隔着厚厚的玻璃都隐约能闻到扑鼻而来的尘土味道,我把办公室的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回去,从ai的大厦到我住的地方还有断距离,哪怕去傅源那里,也要走十几分钟。这种时候的士肯定也打不到,车都堵在这一片儿,司机恐怕都要拒载。
手机响了起来,傅源打给我说:“乔雨,你还在公司里吗,还没有回去吧。”
“恩对啊。”
“那你先别出来,我已经在路上了,我应该也很快就到公司,你过二十分钟这样到地下停车场来。”
我看了一下时间:“你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
“嗨,我一看外面天色不对,怕你不好回去,就提前走了,被他们几个给骂死了,不过谁叫我这个人重色轻友呢,总不能看着媳妇儿被困着不管不顾吧。”
“那你开车小心点儿,路况不好,注意安全。”
说不感动怎么可能,我挂了电话,桌上是一杯泡好的龙井茶,香气淡淡清冽,一如岁月静好铺展出的平和气息,浓淡皆宜,无论是什么样的味道,都让人感到温馨。
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这样走下去,我的人生也就知足圆满了。
傅源稍微迟到了五六分钟过来,应该是路上堵,他其实也很快了,远远低就看到我戴着口罩和衣服上的帽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女巫。他好笑地把车开过来,探出一个头对我说:“sara,快上来,后面狗仔要追过来了,别被他们给拍到咱们俩在一起,否则明天又要上头条了。”
“什么头条?”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子特别像伪装出行的明星吗,而我就像护着你的经纪人。”
我哈哈大笑,钻进了副驾驶,他伸手替我把帽子拿了下来,递过来一瓶水:“润润嗓子。”
“傅经纪人你真是太敬业了。”
“照顾好老板,应该的。”
开车还是比走路快很多,没一会儿就地方了,他这些天都是拐了我到他那里,张言已经不止一次吐槽我夜生活太频繁了,我还没敢告诉他傅源撺掇搬过去跟他同居的事情呢。
可能是因为沙尘暴,所以地下车库都已经停满了,我们只好又开了出来在路面上找车位,傅源住的那一栋楼楼下比较近的车位也已经被占满了,只好停在比较远的地方,傅源让我重新把帽子带好,把我整个地搂在怀里,不让我的脸吹到风。不过他自己比较惨,脸上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等我们小跑着进了楼里的时候,他的头上都沾了一层薄沙。
我好笑地帮他拍掉,还趁机打了他的头几下,傅源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一下电梯就拖着我不让我走,说自己肯定得了脑震荡,得让我负责任。
我们两你追我赶地走到了公寓门口,我倒着跑,嘴上还喊着:“臭流氓你别过来。”
没想到会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起先以为是傅源的邻居,我赶紧回过头想要道歉,结果抬起头的瞬间就顿在原地动弹不得,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源也从后面追了过来,他的笑容僵持在脸上,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妈,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如同被人当头棒喝了一般,拘谨又小心地喊了一声:“阿姨,您好。”
“真的你是啊,乔雨。”
傅源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干嘛这么紧张,我难道还会吃了她不成?”阿姨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们两一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你姐结婚的时候,婚宴上的摄影碟原版被送到了我家里,让我看看还需要把哪些镜头给加到刻下来的那张碟里,我就又看了一遍。结果不小心看到了几个镜头,觉得里面戴帽子的人跟她很相像,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一天的场景,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跟江慎行,宋唯一的关系都那么好,见了我却一声不吭还故意戴着帽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就让人查了查乔雨的近况。”
傅源他妈看着我慢慢地说:“果然是你回来了。我还在想,他竟然最近主动疏远了孟萧,不知道是生了什么。乔雨,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本事了。”
最后这句话,听起来真不像是在夸奖我。
“是啊阿姨,我回来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她是厉害,但也不是洪水猛兽,我得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