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句，杨氏就无耻地说：“娶当然不能娶了，你们也知道，玉乔这名声……对吧？”
不退亲，又不娶？
卢蔓菁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玉乔算是听明白了，倒了水回来，还涵养很好地给了杨氏一杯。
然后在桌子的一角坐了，少女做出一副黯然样道：“婶子，我名声不好，还是不拖累白秀才了。这亲退了吧，我不介意。”
卢蔓菁忙跟着点头。
杨氏瞥了少女一眼，“亲家，这亲不用退，娶虽然不能娶了，但做妾还是可以的。”
“什、什么？”
卢蔓菁瞪圆了眼睛，就要生气，手却忽然被一双小手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顾玉乔不怒反笑：“婶子，就算是做妾，还是会被人笑话白秀才吧？”
杨氏转向她，居然语重心长地道：“玉乔丫头，你真是个好姑娘，但也是个傻姑娘。让你进门确实会让别人笑话他，让他厌恶你，但如果……”
杨氏故意顿了顿，少女也故意装作急切想知道的样子：“如果什么？”
“如果你有丰厚的嫁妆，厉害的赚钱手段，可以助他仕途顺遂，还不是轻易就把他的心牢牢笼住啊？别说他，就是婆婆我，也会对你高看几分的。”
顾玉乔被“婆婆”这个称呼给恶心到了，再也笑不出来。
“我哪来的嫁妆？”
卢蔓菁此时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杨氏态度这么好，也不肯退亲，原来惦记着自家女儿赚钱的本事呢！
做人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
她不知道，杨氏还能更加不要脸。
杨氏看了看三间茅草屋，又看了看卢蔓菁不太好的脸色，才转向顾玉乔，自认为脾气很好、很大度地开口。
“我知道你这丫头心好，家里这样子，你的钱想先给家里，没有嫁妆也没关系。”
顾玉乔清眉微挑，“你还真是大方啊！”
杨氏没发现少女语气里的讥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
“当然如果你不带嫁妆的话，就先给我家志高做个通房。等你赚了钱，立了功，就给你抬位分，我决不食言，可立字为据。”
这话说的，一副施舍者的口吻。
顾玉乔只觉得可笑，像在看一场小丑的自导自演，她还真想看看，对方能奇葩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卢蔓菁却听不下去了，一下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凭什么觉得，我家乖女这么有本事，还得巴巴地跑去给你家做奴婢，做妾？”
被人拍桌子吼，杨氏也不上火，只“切”了一声：
“哎呀，你真是没见识，我们家志高，往后可是官老爷！官老爷的小妾，那地位也尊贵着呢。你家往后再有钱又怎么样？商人低贱，怎么比得上做官的？”
真行啊，没影的事情，就能说得这么有优越感。
不巧的是，顾玉乔曾“有幸”见识过白秀才的文章，那水平，除非考官们个个都眼瞎，不然，想中举，下辈子吧。
更别提，做官了。
再说了，他就是真的做官了，甚至当上皇帝，她也不稀罕去当个小妾。
顾玉乔不再耐烦逗她，直截了当地拒绝：“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们家还真就没那种见识，不稀罕！”
杨氏见刚刚都快被自己说服的少女，居然变了卦，表情阴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