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舞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一双幽深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无论怎样,她就是觉得他动机不纯。
冷墨没有回答她,倒是慢声反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通道是他专用的,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呵!”落清舞冷笑一声,“冷少的架子太大,我不得不用些手段才能见到您这种逆天级别的土豪。”
微微眯眼,冷墨打量她半晌,轻轻勾唇,“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只穿着羊皮的小狐狸。”
外表柔弱,实则狡猾的很。
狐狸?!
落清舞忍不住面无表情地讽刺他,“总好过你这只穿着小强皮的禽/兽。”
为了感谢而娶她?简直就是扯淡!用发梢想想也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见她没有上钩,便用这种手段来要挟,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她在脑海中搜罗了一圈动物界能够匹配他的奇葩,只觉得连小强都有些抬举他了。
冷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动怒的迹象,也或者,他本就是个把心思隐藏极深的人,那道淡漠的视线又在她近乎惨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薄唇轻启,“落小姐似乎有些累了。”
休想转移话题!
落清舞不依不饶,“你究竟想怎样?!请把你的臭钱收回去,我们家不需要你的感谢,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何况他的目的,绝不单纯是感谢或者施舍。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后的日子或许会因为这个男人,而被搅得天翻地覆。
“落小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聚吧。”冷墨慢慢收回视线,重新向后靠去,闭上双眼,显然已经不打算再和她纠缠。
谁稀罕和他再聚!
他的车门居然带有自动关闭功能,落清舞用力卡住车门,一向平淡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带着明显的恼怒,“冷墨,今天你必须要跟我说清楚!我——”
“落小姐您别冲动!”一只手急急拉住她的手臂,落清舞转头,就见陈灿面色有些发青地看着她,“冷少今天真的有事,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因他的原因才让落清舞得了空子找到冷少,他办好手头的事后还是不放心,匆忙赶过来,却恰好看见这么惊悚的一幕。
整个江城,哦不,应该是所有认识冷少的人,压根就没人有那个胆子拦他的路!
这个女人是太孤陋寡闻,还是真的不想活了,居然能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
下次?下次还可能再找到他吗?!
落清舞正要开口,魅惑磁性的嗓音再次传过来,“算了,如果落小姐真的想要谈,就上车吧。”
两个人同时愣住。
陈灿乖乖闭嘴,落清舞蹙眉看向冷墨,他依旧闭着眼睛,神色淡漠,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一场幻觉。
“不必了冷少,”她才不想跟他再扯上什么关系,直接问道,“为什么要替我缴那么一大笔医药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张口吐出两个字,“开车。”
车门再次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像内侧关去,落清舞不是坐进去就是退出来,在她感觉到胸膛里的空气快要被挤压一空的时候,终于咬了咬牙,“等等!”
车门骤然停住,她吃力地挤了进去,紧靠着最外面坐下,额头上的细汗渐渐渗出来,她并没有理会,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白的透明。
看着渐行渐远的豪华轿车,陈灿还是石化地立在原地,他们家老板居然破天荒第一次在他的私人轿车上载其他人,要知道,就连他这个贴身助理都没有这个资格……
“冷少,可以和我谈谈了吗?”片刻的寂静过后,还是落清舞先打破了窒息的气氛。
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差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正要凑过去一些叫醒他的时候,冷不丁那扇又长又密的浓黑睫毛掀起,平静的视线转向她,“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不如落小姐就跟我一起用晚餐吧,我们边吃边谈。”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气到想要跳脚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偏偏他的定力又极好,无论她怎么挖苦,多么恶劣的态度,居然都能保持如此淡定的姿态,如果不是这种对等的立场,她真是会打心眼里佩服他!深深地!
握了握拳,她别开视线不去看那双让人莫名心悸的眼眸,坚定地开口,“冷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接受你的帮助,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只不过数额实在太大,我的能力有限,麻烦你给我一个账户,我可以定期打到里面,直到还清为止。”
冷墨这次却又闭上了双眼,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双腿交叠,闲适地休憩。
落清舞忍了再忍,终究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意思,或许他满意了,就愿意放她一马。
车子停在一家法国餐厅前,司机恭敬地给冷墨拉开车门,他终于淡淡睁眼,修长的双腿踏出去,留下一个声音,“请吧,落小姐。”
落清舞只能憋闷地跟上,他的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三的样子,那双长腿迈的极优雅,步子却大的让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坐在包房里,落清舞看了下表,再次生着闷气,今晚又不用打零工了,这个男人真是她命中的一颗煞星!
一张菜单递过来,“想吃些什么,不用客气,自己点。”
“我不吃。”吃人家的嘴软,她才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冷墨微微一笑,没有勉强她,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大串落清舞从未听过的菜名。
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落清舞忍不住咋舌,他一个人居然要这么多的食物,也不怕撑死。
冷墨抿了口红酒,抬眼盯着她额前的细汗,绅士地问道,“落小姐真的不吃?”
“不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见他一个人吃的缓慢又优雅,落清舞强忍着不适,脸色愈发苍白地跟他对峙,“冷少,我是认真的,不管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帮我,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钱,”
越往下说,她的声音越微弱,只觉眼前发黑,连意识都有些飘忽,用力闭了闭眼,继续开口,“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我一定如数……”
纤弱的身躯不知何时开始慢慢跌落,她只觉得身体一阵冷,又一阵热,宛若羽毛般虚软无力。
彻底失去意识以前,恍惚感到一双手托住了她,飘渺的声音似梦似幻,“女人太倔强了,可是会吃很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