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鹿呆在树上,无暇两顾,一时间,直如死人。>中文 w≦ww.
“孩……子!”
鬼大婶魂散的刹那,颤抖着吐出这两字,王追略感诧异,扭头一看,树下不见孩子,登时大急,再看鬼大婶,已经灰飞烟灭,不由一跺脚,咬牙冲向树后。
盖鹿总算回过神,喝叫道:“小心!”
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来,正中王追的胸口,王追接连倒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稳住,半跪在地,悔恨的泪水,滴滴跌落。
“嗖!”
又是破空声传来,第二支利箭蹿出黑暗,无情射向王追的脑门,王追神识有些模糊,望着那利箭,恍如看到了妻儿,咧嘴报以最喜的笑。
却在此时,盖鹿从树上滑落,挥动桃木剑,荡开那利箭,一把扶起王追,叫道:“走!”
黑暗中有人欲射杀王追,这映证了盖鹿的猜测,建造九子杀母墓的另有高人,三个王姓汉子,不过是看墓的小卒,如今小卒失去价值,自会被无情抹杀。
架着王追,奔逃缓慢,脑后不断传来利箭的破空声,盖鹿祭出一张灵符,灵符化为无形罩子,勉力保护他们逃命。
那支利箭有毒,王追咬牙拔掉利箭,胸口黑血登如泉涌,兴许是濒临死亡,神志反而恢复清醒:“小师父,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你要先答应我,救回我儿,给他找户好人家,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能平安……”
盖鹿叫道:“先别废话,逃命要紧!”
“没时间了!”王追苦笑,猛地甩开盖鹿的手臂,就此一滚,滚到了一块石头后,由于力过猛,胸口的黑血简如喷泉。
盖鹿半蹲在地,望着那黑血,再看王追的脸色,已然黑,不由暗叹一声,毒箭正中王追胸口,虽偏离心脏寸许,没有立即致命,但剧毒却在中箭的瞬间,侵入了王追的五脏六腑,即便大罗金仙下凡,怕也回天乏术。
王追此刻别无选择,将他的储物袋交给盖鹿:“里面有……有传音螺,我所知道的,都在里面,拜……拜托了!”
说完,王追释然一笑,抓住那支毒箭,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盖鹿想要阻止,都是来不及,听到黑暗中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心一狠拔腿就跑,不料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倒,顺坡滚了下去,带刺的荆棘,划破衣服,划破皮肉,痛得都感觉不到疼痛。
土坡很陡,根本无从借力,盖鹿越滚越快,一直滚到失去了知觉。
待到醒来,已是翌日的中午,火辣的阳光穿透树枝,狠狠刺在他的脸上,刺得他都睁不开眼,只得抬手去掩,就听到了花舞欣喜的声音。
“醒啦!醒啦!”花舞开心地大叫,招呼在远处放哨的吴常过来。
习惯光亮后,盖鹿翻身靠在树上,看到花舞坐在一边,手中还拿着手帕,显然一直在照顾他,而吴常从远处的一棵树上滑落,飞奔过来。
盖鹿摸着后脑勺,那里肿了一块,有点疼,便问:“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头上的包,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这当然是玩笑话,不过花舞一听就怒了:“老娘靠你奶奶!”
盖鹿无奈地笑笑,花舞这臭脾气不改,这辈子就别想嫁了,好在吴常过来,稍稍缓解尴尬。
不用问,盖鹿也知道,定是昨晚他久去不归,二人这才四处寻找,然后在陡坡下找到了他,既然吴常会在树上放哨,那他们肯定先看到了王追的尸体,故而保持警觉。
昨晚的事,盖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黑暗中突然有人杀出,用毒箭射杀了王追,花舞和吴常听完盖鹿的叙述,都是陷入沉思。
盖鹿打开王追的储物袋,不看别的杂物,一番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只传音螺,当即让花舞和吴常噤声,传音螺里的存声,就传了出来。
王追并未存多少话,但所存却很重要,那是他所知道的全部,是阴阳洞修建了九子杀母墓,鬼猫镇三王是被选中的守墓者,所承诺的好处是长生不老。
阴阳洞是个鬼洞,主人是谁王追等肯定不知,每次来找他们的都是阴兵,阴兵并未普通的兵士,而是阴阳洞主的使者,始终都是神龙见不见尾,出现时寒意逼人,仿佛真是来自阴间。
但阴阳洞修此墓的目的,王追等依然不知,王追等三人,其实都是江湖中默默无名的术士,之所以愿做守墓人,并非因甚长生不老的鬼话,而是想借此提升自己,好一举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可悲的是三个守墓人,最终都以惨死收场。
盖鹿叹道:“昨晚射杀王追的,肯定就是阴阳洞的阴兵,不管这个阴阳洞主有何目的,只要我们毁了血猫,那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花舞一听急忙道:“血猫里藏着小猫咪的魂呀,猫妈妈已经魂飞魄散了,小鹿鹿,你忍心打散猫妈妈九个孩子的魂吗?”
盖鹿咋舌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慈悲心了?”
花舞呸了一声:“老娘一直都有颗观音心好不?”
“一定要毁掉血猫。”吴常对二人的斗嘴,毫无兴趣,摊手向盖鹿要血猫,盖鹿将血猫给他,他尝试了几下,竟都熔化不了血猫。
血猫能镇尸,能收魂,必然不凡,盖鹿和吴常都皱起了眉头,看来要毁掉血猫,得下一番功夫。
吴常张口,盖鹿就交出血猫,动作太快,花舞都来不及阻止,看到无法毁掉血猫,才松了口气,尽管在猫墓中得到装猫母的金棺,可直觉告诉她,墓中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只血猫,只要将血猫搞到手,她才有脸回到娘亲身边。
看盖鹿愁眉苦脸的样子,花舞一本正经地道:“也许我有办法,还是让我……”说着就去夺吴常手中的血猫,吴常眼疾手快,将血猫抛还给盖鹿。
盖鹿直接拿乾坤袋接住,起身道:“此处很危险,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只是一抬头,却现他们好似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