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太子站立在庭院内,脚下是昏黄的落叶,他说:“周宜,我想请父皇为我们准备婚礼。”

周宜大惊,她原来就已经被京城的形式弄的焦头烂额,如今父亲重病,她哪里能有心思去考虑这种事情。

“我,我父亲如今病重,我怎么能……”周宜结结巴巴的说。

薛子佩身为太子的谋士,那边同周苍舒说话,耳朵灵敏,听见了之后立即跑了过来,理直气壮说到:“大将军病重,你更应该同太子大婚吗,民间不是有个说法叫冲喜嘛,说不定你一大婚,你父亲的病就好了。”

傻子才信什么冲喜的办法,周宜白了一眼薛子佩,这货原先是跟着自己混的,这下彻彻底底的成了薛皓的人,周宜觉得有点委屈。

周苍舒看着这边,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看着周宜,温声道:“太子若是要成婚,只需禀告陛下,准备婚事就好,今日来同你说,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哥哥身体不好,叔父昏迷不醒,我倒是觉得,尽早成婚的好。”

周宜不喜欢皇宫,她连日来陪在父亲和兄长的身边,觉得无比的安心幸福,要她离开家再取住在皇宫里,她觉得恐惧害怕。

她又不是没有在皇宫里住过,她手上的伤才好不就,新长出来的指甲还很幼嫩。

“对啊对啊,你嫁入皇家,就住在太子东宫,这样就能同我们天天见面,能一起玩了。”薛子佩怂恿道。

周宜:“……”

薛子佩这孩子跟着在东宫住久了都变幼稚了。

薛皓见周宜久久不出声,有些紧张道:“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等你,只是,二弟他比我先娶了妻,我怕他先有了子嗣。”

说完他总感觉这话更唐突,最后又道:“咱们两个早晚都是要成亲的,早一些的话,二弟也就少了一个筹码。”

这样就更不对劲了,好像两个人在谋划什么大事,可是他的眼睛那样纯洁诚恳,他说的都是心底里的实话,虽然这实话听起来不那么美妙。听起来像是个老奸巨猾的阴谋家在谋划着怎么害人一样。

若是此刻他动情的说点对周宜的爱恋,或许更能配得上他此刻的眼神和情态。

周宜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就愣愣的看着薛皓。

薛皓则正一脸纠结的看着周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马上要爆炸的紧张和尴尬中,他一面羞怯于自己的心思,一面又害怕周宜生气了炸毛。

于是他的脸就皱成了一团,看起来万分的好玩纠结。薛子佩站在一旁呆呆看着,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害羞成了这样的人是那个一直教育自己的太子,测测的看着周宜。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噗”,周宜实在是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你是答应了?”薛皓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宜。

周宜一摊手:“我觉得我没有别的选择吧。”

薛皓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要逼你,我……”这风采卓然的宣和太子终于变成了个小结巴,还挺可爱的。

难得见到这端庄典雅的太子这个样子,周宜心情大好起来。

太子求了皇帝,大婚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也是在年底,如今是八月份,算起来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了,到底还是定在了同长乐公主的婚期差不多的时候。

长乐公主大发雷霆,太子自己都要大婚了,自然不好叫人把收成拿出来给她做嫁妆!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她了。

薛子佩自然很开心,他跟着太子,这些日子里打点上下,已经认识了不少人,成功挤入了京城年轻有为的贵族圈子,虽然大家知道他不受兄长待见,虽然知道他是庶出的身份,但是好歹他现在是一国储君的宾客,是太子信任的谋臣。

薛子佩借着替太子办事处理公务的档口,把京城的形式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我现在才知道那个人果然是深受重用了。”酒楼里,薛子佩闷声自语道,今上薛靖并不是个胸径宽广有大智慧的人,相反他坚信要用制衡和嫌隙来操控自己的臣子。

于是朝中三省六部,大将军在家昏迷不醒,丞相在家生病不准出门,六部的主事短短两年叫他替换成了平庸之辈,然后用年轻而少资历的做副手。

往往主事和副手还严重不和。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功高盖主的情况。

“竟然能够这么受信任,掌管天下刑狱,又因为丞相和大将军不能主事,统领百官,真是想不到啊。”薛子佩坐在酒楼的回廊上,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惆怅。

薛子青这个升官的速度,自己还真是不一定能跟得上啊。太子同陛下生了嫌隙,陛下暗中帮着步妃家族壮大,看来是要培养温顺听话的二殿下。

跟着太子,前程还真不好说啊。

“薛子佩,你怎么又躲在这里喝酒!”周宜带着张青,两个人穿着男装,瞪着薛子佩。

薛子佩猛然一看周宜这身打扮,觉得她主仆两个都挺适合男装的,挺漂亮的。

“你找我就直接传话去东宫就好了,周小姐,不对,现在是郡主,你干什么也跑来这里啊。”薛子佩小声说。

“最近东宫准备婚礼,你看起来很忙啊。”周宜说。

薛子佩讪笑了一下:“郡主,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周宜轻轻皱眉:“我有个仇人在你兄长的手上,劳烦大神童帮我弄到手里。”

“你饶了我吧,我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堂堂大理寺卿,我可不敢从他手上抢人,还是抢仇人。”薛子佩根本就不敢招惹薛子青啊。

周宜急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要是你不帮忙,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薛子佩道:“现在没办法,那就以后来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说的轻巧,十分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周宜和张青都苦着一张脸看着薛子佩。

薛子佩乐了:“你们两个,这样好的时候,怎么不喝点酒,看看风景,追究什么仇人啊,我就不这时候找薛子青拼命。”

话音一落,从楼上雅间走下来一个和气的年轻仆人,恭恭敬敬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周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请我?”周宜疑惑。

那得体的仆从温声道:“小姐随我来,见了我家主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薛子佩挑了挑眉毛,冲着周宜眨眼睛:“只请你,竟然不请我,真是叫人忧伤啊。”他这促狭的样子实在好玩。

周宜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随着来人上了楼。

进了靠近东边的一间雅间,周宜就笑了。竟然是薛皓。

太子殿下带着几个东宫的随从在这小地方喝茶下棋。他端坐在案前,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宜。仿佛漫天的星辰都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薛皓,你这是做什么?”周宜问。

薛皓指了指身旁:“喏,带他出来散心。”

周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薛皓的腿边还跪坐着个团子,正是小九殿下。

“你把这么小的皇子带出了宫!”周宜惊了一下,宫里的皇子太小是不大能出宫的。

薛皓指了指对面:“坐。”

周宜坐了过去,那小九殿下怯怯看了一眼她,又低头去抓糕点吃,他已经吃了不少,满脸都是渣。

薛皓干脆抓起自己的衣摆去给他脸擦了擦。

“这……你们这是干嘛?”周宜道。

九殿下擦了脸,又伸手去抓吃的,被薛皓一爪子拍下来:“老九,你不能再吃了!”说着看着周宜:“我几日没见他,饿成这样了……”

“饿?”周宜打量了一下薛皓。

薛皓长长舒了口气,摆手道:“宫里人扣了他的吃食,母妃派人找到我。”他苦笑了一声,看着周宜:“周宜,清河死了。”

“啊?”

清河公主和九殿下是龙凤胎,他们的生母是个小宫女,难产没了,两个孩子由殷太后做主,一个交给徐夫人,一个交给齐妃。

齐妃要受宠一些,清河公主的日子一直过的不错。齐妃和柳妃两个争宠争了好多年,两个人最大的手段就是用孩子争宠。前些天小公主病了,齐妃的娘家人又犯了法,她跑去找陛下,陛下本就烦她,就没去看孩子,随便指了个太医看了看。

哪知道那个太医开了药,清河却越来越严重了。

齐妃见不到皇帝,也传不了太医,哭着跑去找薛皓。

“我传了太医去的时候,清河已经不行了。”薛皓道,“父皇真是太不像话了,清河发烧活活烧死的。”

周宜看看薛皓,又看看扑在案上抓吃的的九殿下,一时间有些词穷。

薛皓让人端了温水过来,强行让九殿下放下糕点,喂他喝了一点,然后让人抱着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休息。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也没法顾到每一处,若是各个妃子三天两头跑去说孩子病了要他看……”周宜硬着头皮道。

薛皓苦笑:“怎么他的妃子就都是这么些……”他实在找不到措辞了。儿子吐槽父亲的妃子,也是千古奇闻。

“你今天把九殿下带出来弄吃的,以后可怎么办?”周宜发愁,九殿下和薛皓都是徐夫人的养子,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鬼一样一直不受宠。步妃都懒得去收拾她。

只是步妃想要封后,这徐夫人莫名其妙成了个小阻力,又赶上薛皓回宫,给徐夫人拉了点不小的仇恨。

这么下去,九殿下跟着她,日子更加难过,清河小公主是病了没好太医诊治死了,九殿下说不好哪天能给饿死!

“我要把老九带在身边。”薛皓道。

薛子佩一个人留在原地,觉得无聊了,又到了杯酒。正要喝,自西面的雅间又出来个黑胖的大汉,凶神恶煞的,对着薛子佩道:“薛公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叙!”

薛子佩觉得自己同周宜待遇差别太大了,打了个呵欠道:“不去,本公子要睡觉!”

黑胖大汉厉声道:“公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就双手往前一探,结结实实抓住了薛子佩的双肩然后把他往肩上一代。

薛子佩华丽丽的被扛在肩上了。

……

“你!你要干什么?”薛子佩惊悚的看着雅间里头端坐的薛子青,脸都发白了!

“你最近在京城里头很活跃呵!”薛子青俊雅的脸上泛着幽幽的光,他身穿紫红色常服,头上只带着一只玉簪,通身上下看着严肃认真,只是未曾穿朝服,好歹也少了些疏离。

薛子佩冷冷道:“我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

薛子青冷笑:“你光想着跟太子一道挣个前程,却不想,那太子是个绣花枕头,读书读傻了的呆子,早晚不得善果,陛下早就定了二殿下,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前程。”

薛子佩火了:“还不都是你同陛下勾结出来的,满朝庭都是陛下的亲信,偏偏他又没有什么胸襟谋略,统统都是酒囊饭袋,能成什么大事,周大将军昏迷不醒,倒叫你猴子称大王。”

这话分明是说薛子青和薛靖两个昏主佞臣,把个朝堂弄的乌烟瘴气,更说薛子青原来就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周嘉昏迷不醒才能做大。

薛子青听着脸色发白,倒没有当场发作,只恨恨道:“你的本事还是我教出来的,我只劝着你不要同陛下作对,京城里要变天了,跟我回家去,好好读书,不要掺和这些事,好自为之。”

薛子佩扬着笑脸:“好自为之,你当我不知道这朝堂的凶险,只是我也知道,我若不进朝堂,哪里都是凶险,自周宜把我从雪地里救出来起,我便发誓,兄长,我定要为王为相,绝不再受人侮辱,为人轻慢。”

他话一说完,薛子青彻底的脸黑了,当下大怒,喝到:“跟了太子和周宜就敢跟我这么说话,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混蛋拿下,绑到府里去,再不许他出门。”

大理寺卿一声令下,雅间里几个黑衣仆人立即扑向薛子佩。

薛子佩知道自己这次被抓回去是出不来了,他到时候给自己弄个什么病的,谁上门也救不了自己,当下心一横,自靠着湖的窗户往下一跳。

“啊!”薛子青惊得扑到窗前,脸色煞白,眼睛也迷糊了起来。

薛子佩原本就体弱,后来得了肺疾加上生活艰难,身体早就破败,这时节虽说不是太冷,但是湖水也是冰凉的,下去了不死也是重病。

“大人莫急,小人这就下去救人。”方才传话的黑胖子利落的跳入了水中。

那边周宜和薛皓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喧闹起来。出来一打探才知道薛子青和薛子佩两个见了面,如今薛子佩还跳了湖,薛子青已经晕过去了。

薛皓只得出面安抚了薛子青家慌了的仆人,命他们请大夫安置,又派人去了右金吾卫衙门调派人手来找人。

一直折腾到了下午,薛子佩自己回来了,这家伙跳进了湖里原是想着拼一把,说不得就有人救了自己,这酒楼临近的就是艳湖,今日天气不错,好些人在乘船游湖。

薛子佩跳下的那会儿还真是不少人,见有人落了水都下去救,薛子佩运气好,被一艘小画舫上的小姐给救了。

周宜看薛子佩什么都没少,倒是薛子青又晕了一次叫人给送了回去,他倒好,活蹦乱跳的回来酒楼喝酒。

“你既然无事,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周宜也觉得好奇,怎么那么多人下去找他都没找到。

薛子佩嬉笑一声道:“我呀下去的时候是个小姐救的我,我当时就冻晕了,接着就是好些大理寺的人跳下去,又有金吾卫的人下去,那救我的小姐以为是来抓我的,就没敢把我放出来,金吾卫也进去准备上船找,见是个女子带着两个丫鬟,怕毁人名节,就问了几句算了。”

薛皓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最小的族叔实在是不靠谱,他跟薛子青这一出弄的人仰马翻,他倒还笑的出来。

“还笑,救你的那个姑娘呢,人家一个女孩子下水救了你,你怎么的就自己回来了,若是合适,你就该娶了人家。”周宜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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