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瑾煵的脸沉了下来，低声说道：“别看了，放回去。”
“哦。”战永琪一脸失落地把相框放回桌子上，但这又让战瑾煵有些不满，“这相框原来在什么地方你就放回哪去。”
战永琪揉揉脑袋：“爹地，这就是放在桌子上的。”
放在桌子上？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没来过，之前每次来，这个相框都是放在柜子上面的。怎么会突然在桌子上？
见战瑾煵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战永俊点点头：“爹地，永琪没有骗您，刚刚我也看见了，这个相框真的在桌子上。”
战瑾煵心头一震，难不成……有谁来过？
是谁呢？
他走到阳台，向下观望了一阵儿。当年他也是这样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外面的窗户爬了进来，难不成是有小偷进来了？
他只是怀疑，可家里没有少任何的东西，可能是连小偷都觉得这个家里的东西太旧都不太想偷吧。
当初遇到她的时候，如果知道她的家里这么贫穷，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补偿她点什么。在她心里怕不是默认为自己是个不信守承诺的混蛋了吧。
他的眸光游离涣散，最终停驻在自己小手指的戒指上。
“你，到底在哪……”
他喃喃自语，心里最初的那份笃定就要被一点点瓦解。如果能找到她，他愿意倾尽所有给她补偿。
他轻轻取下小手指戒指上的保护套，一层金色的金属套取下来之后，一只银白色的铂金戒指呈现在眼前。这才是戒指本来的样子。
五个小奶包发现异样，赶紧围上来：“爹地，戒指怎么会这样？”
“原来里面的这个才是戒指的本来面目！”战永俊惊呼，“不过……里面的这个戒指总感觉有点像女孩子戴的。”
“这是你们妈咪的戒指。”
五个小奶包错愕，永承盯着那枚戒指，一言不发。透过这一枚小小的戒指，他仿佛看到了一段爹地和妈咪的过去。
“你们的妈咪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救过我。”战瑾煵说着，“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是被逼的。”
是被逼的，那个时候，他威胁了她。
当自己的身子触碰到她如绸缎般光滑柔软的肌肤的时候，他失控了。至今他都无法忘记，这世上唯一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他那时候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从那之后，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无论再优秀的女人在在他面前，他都提不起兴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等着那个女人还是彻彻底底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也许，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直到……他遇到了林筱乐。在众多女人里面，林筱乐算是唯一一个他能看得上眼的女人。可能是因为顾及到自己五个儿子的感受，他一直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
一个，是追忆过去，沉浸在过往的记忆沼泽之中不能自拔。一个是他好不容易提起兴趣，有点想要去靠近的林筱乐。
“爹地……你不舒服吗？”战永琪心尖儿也跟着颤抖，因为他看出来了，自己的爹地心里有多难受。他只是硬撑着不说，可再也没有他们五个更能明白战瑾煵的心思。
“爹地……”承儿终于开口，望着父亲的目光有些湿润。
“傻孩子。”战瑾煵苦笑了一声，回头抱紧五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
“你们会不会怪我，没有给你们找到一个妈咪。”
五个小奶包摇头：“爹地是全宇宙最厉害的超人！我们有爹地就够了！”
“可是这样下去，你们没有妈咪的陪伴。”战瑾煵心中有愧，别的孩子出生就有妈咪陪伴和保护。唯独他的这五个孩子……即便是没有妈咪的爱，却也都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用担心！我们有漂亮阿姨！”战永俊拍拍自己的心口，“漂亮阿姨就像我们的妈咪，我们都喜欢她！”
战瑾煵是看出来了。
这五个孩子，都不可掩饰的表示，很喜欢林筱乐。
林小婉来家里这么久都没能得到自己儿子们的一个好脸儿，偏偏这个林筱乐一出现，这五个奶宝一个个就跟疯了一样上蹿下跳。
“爹地不难过啦，我们收拾完屋子去买蛋糕好不好？”战永琪摸了摸战瑾煵的脸，又上去亲了一口。老父亲的那翻复杂的情绪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去。
战永承在拿抹布擦桌子，他尤其小心地拿起那个相框，将边角的部分仔仔细细的擦拭，这幅画他有点喜欢。如果这幅画，是出自妈咪之手，那她的妈妈一定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女人。
战永承的眸光闪烁着，心里仿佛逐渐映射出妈咪的脸。也许是真的有心灵感应，战永承感受到妈咪的样子，那个熟悉的轮廓和相框油画中的女子越来越像，最终变成了林筱乐的样子。
“哐铛……”
战永承失手，相框突然掉在了地上。
这声音不大，但是战瑾煵有注意到，他没有责怪，而是揉了揉儿子的头，将相框拿起放到了柜子上面。
他看出来战永承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他这五个儿子里面，就属承儿最为成熟。秦心玲也常说，这五个小奶包里面，承儿最像战瑾煵小时候。
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每一个思绪都超乎常人，比常人抢先一步。
五个小奶包收拾好屋子，便纷纷走出屋门，将屋子锁好。
他们离开了这个旧小区，走到街边一家感觉还算不错的蛋糕店。
战瑾煵对这一片还算熟悉，他知道这家蛋糕店是一家老店，开了五年，里面的蛋糕丰富多样，又很好吃。非同一般的蛋糕那般甜腻，取而代之是一种更为久远的老味道。
这时代太快，真正能让人想起过去的旧事物并不多。
战瑾煵望着这条街道，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受着伤，狼狈不堪的时候路过这里，闻到里面飘来的蛋糕香味。一切都在，唯独那个女人，不知所踪。
战瑾煵推开了蛋糕店的店门，五个小家伙也跟了上去。
“妈咪！我要这个草莓的蛋糕！可儿喜欢吃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