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被摆了一道,但唐瑾却没有多少火气。这事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在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乞丐,更不可能会特意将他们利用起来。没有做调查便匆忙下定论,与其说王家摆了他一道,倒不如说他自己坑了自己。
“这下子,可就得从头来了。”丐帮是王家的产业,那么他们之前所提供的情报已然失去了价值,谁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又能有多少是真的?
“不过,旧大牢那边还是不能放,看上次唐构那着急的模样,那边显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兀自嘀咕着,唐瑾却越发的感到头大。
唐构住在深宫之中,哪里是整个京城中大理寺唯一伸不进去手脚的地方,王家又是有名的富商,王家老家主又贵为国丈,唐瑾即便想派人潜入王家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唐瑾对于唐构根本没辙,这家伙就跟个刺猬似的,完全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
“禀告大人,门外有一商户求见,说是向大人汇报这个月的账目。”恰在此时,一名门房小吏走了进来,快速说道。
唐瑾一愣,但接着便反应过来。今个月中,按照惯例刘余庆要来跟自己汇报天禄商行的盈利情况,但现现在自己被唐构的事情搞得一个脑袋三个大,哪里有空听着这个?
“你告诉他,让他先回去,改天再来。”唐瑾随意道。那小吏闻言应了一声转身便走,突然唐瑾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赶忙道:“慢着!”
那小吏慌忙停下,一脸奇怪的看着唐瑾,“让他进来!让他快点进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应了一声,那小吏扭头就走,至于唐瑾为什么先说不见,又说要见还这么急,这并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很快,刘余庆便在那小吏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袭古板锦衣的刘余庆,见到唐瑾果断行了一个标准的
跪礼,了解他性情的唐瑾也没多说什么任由他去。
“刘余庆,本世子今天叫你来不是账目的问题。我且问你,王家你熟吗?”唐瑾直奔主题道。
刘余庆一愣,不明白唐瑾为什么好端端的提王家,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当然。在京城做生意,多少得和四大富商有所接触,加上咱们最近的营业方向多偏向于他国贸易,王家主营的也是这方面,故此多有交集。”
“那就好!”唐瑾一拍桌子激动到,他怕的就是天路商行跟王家没什么大的往来,如果突然间转变方向,少不了要引起怀疑。
刘余庆闻言并未多说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唐瑾如果想告诉他不问自己也会知道,不想告诉他,问了那边容易生出间隙。
并不知道刘余庆一瞬间想了这么多的唐瑾平复了一下情绪,稍稍想了想道:“这样,你从现在起,逐渐加深和王家的合作。租借商道、共同投资……反正争取和王家多合作,当然别弄得太明显。”
“是。”刘余庆平淡道,“那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做什么手脚吗?”
莫名其妙和王家加深合作,虽然这跟天禄商行的目标一致,但唐瑾亲自吩咐,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曾经也帮着前东家用不光彩手段对付过不少竞争对手的刘余庆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我需要你做假账、偷漏税、混入假货,总之让要留下足够的问题。明白吗?”唐瑾认真道。
“明白。”刘余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说实在的,唐瑾这么做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坑一下王家,但这点损失对这种庞然大物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相反身为始作俑者的天禄商行反而要受到不小的损失,严重了说不定还会失去和其他商家合作的可能。
但这一点刘余庆并没有说。天禄商行是唐瑾的,自己充其量是个掌柜,平日唐瑾不发话自己可以酌情管理,
现如今唐瑾亲自发话,那就容不得自己多嘴。
可这商会毕竟是自己这些年一点点大理出来的,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眼看要被唐瑾一次整垮,刘余庆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似是看出了刘余庆心里的不快,唐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这样做会给天禄商会带来灭顶之灾,但相信我,过了这段时间我会给天禄商会弄一条新的商道,哪里的货品保证是从没人见过的新奇玩意,到时候不依靠其他人,光靠咱们自己的货物就能在这京城闯出一片天地。”
刘余庆闻言一愣,虽不知道唐瑾说的究竟是什么新奇玩意,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但见他那信心满满的样子,当即也不再担心。大老板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干就完了。
事实上,唐瑾说的并不假,他所谓的新奇货物,自然是汗蒙那边的产品。现如今生产水平已经达到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英国的汗蒙,可是挤压了不少好东西。不仅品质好,而且量大管够,别的不说单说布匹。现如今京城的布匹是一吊钱一尺,好一点的就得二两或者三两银子一尺,至于蚕丝……那就更贵了。而成本的话也不便宜,基本上是半吊钱一尺,算上人工也挣不了几个钱。
但汗蒙的布,机器生产几乎不用人工,原料方面更是因为温室的缘故,一年四季从不短缺,一匹布的全部成本核算下来连三分之一吊都不到。
别说卖一吊一尺,就是卖半吊一尺也能赚不少,真搞低价竞争的话,要不了几天全京城的布店都得倒闭。这就是所谓的倾销,虽然不光彩,但胜在有用。所以天禄商行能不能在京城立足,又能不能发扬光大,从头到尾唐瑾就没愁过,近千年的科技跨度做支撑就是头猪也能成为首富。
至于唐瑾让刘余庆故意坑王家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付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他要的是查王家帐的机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