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家都知道留下来能够窃听到隔壁对话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是整个包厢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听见人说话。
“不,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虽然隔壁的对方并不能窃听到,但是好歹可以知晓他是在和谁说话,甚至是他的底气是谁也可以摸清楚。
决定守株待兔的沈君瑜和助手两个人把门微微打开,方便观察隔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本以为等待的时间会很难熬,结果隔壁很贴心,没过多久就会谈结束。听着隔壁慢慢变大的寒暄声,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集中注意力,看着门外。
“这边走,这边走,哈哈……”
一边笑着送客的目标人物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经过的包厢,沈君瑜和助手依旧没看清楚目标人物在和谁见面,不免有些失望。
看着助手垂头丧气的模样,沈君瑜不禁笑了,出声安慰道,“别这么丧气,这就是我们当律师的要经历的,慢慢习惯。”
既是安慰,也是过来人的劝告。眼看时间不早了,索性沈君瑜就放了助手半天假,让他直接下班不用再去律所。
“那谢谢沈律师了,我先走了。”
被放假安慰到的助手立刻心花怒放,甚至还没来得及和沈君瑜好好说说话,就直接开口告别。
沈君瑜并不在意,自己也跟在后面回家了,想到昨晚保姆说的雪乐伤了童馨的事,眉心微微蹙起。
“雪乐,雪乐!”
熟知雪乐作息的沈君瑜一回家就喊着雪乐的名字,结果好几声都没人答应,让他不免有些奇怪。
“,先生回来啦,雪乐在房间玩呢,可能太专注没听见。”
出来跑接应的是保姆,看见大白天沈君瑜回家,整个人还有些惊讶。不过保姆也早就习惯沈君瑜一回来必定要找雪乐,所以直接就解释了,免得还多问一次。
沈君瑜对着保姆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直奔雪乐的房间,一开门就看见雪乐安安静静地,专注着拼图。
两个人一左一右,配合无间,一块不小的拼图不一会儿就完成了,雪乐也才抬起头来,关注其他的事物。
“雪乐,喜欢玩这个吗?”
沈君瑜看着雪乐安安静静玩拼图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雪乐有些沉闷不乐,只是淡淡地回头看了沈君瑜一眼,并没有回答。
“怎么了,是觉得我最近不常回家,不高兴了?”
虽然雪乐并不回应,但是沈君瑜还是自问自答,玩得很愉快。不过想到雪乐动手的事情,他还是很严肃的。
“雪乐,听说昨天你动手打童馨了?就是昨天来看你的那个阿姨。”
尽管在童馨面前,沈君瑜已道歉,但是雪乐以后终究是要出去和人打交道的,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要说清楚。
然而雪乐依旧爱搭不理,自顾自地玩着拼图。沈君瑜有些头疼,但也觉得奇怪,总感觉雪乐在不高兴什么。
“雪乐,我要生气了。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说说行吗?”
要是律所的人见到沈君瑜也会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话,一定会惊呆。但是雪乐依旧不发一言,让沈君瑜觉得很苦恼。
“先生,可以开饭了。”
还在纠结雪乐态度的沈君瑜,忽然听到保姆的呼喊,只好暂时停下,抱着雪乐出去用餐,庆幸的是此刻雪乐并没有排斥。
三个人安静地用餐,倒是保姆主动问起了沈君瑜童馨受伤怎么样,两人完全没有避开雪乐。
“不喜欢。”
没头没尾的,雪乐在沈君瑜和保姆说话的时候忽然说了三个字,让保姆和沈君瑜都一头雾水。
一直冥思苦想雪乐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沈君瑜终于想起来,“雪乐是不喜欢童馨?”
他试探着问道,却意外地看见雪乐点了点头。保姆的眼神中闪过惊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雪乐会不喜欢这样对她好的童馨。
相比之下,沈君瑜的反应倒是有趣的多,一下子就坐的离雪乐更近,给了一个赞赏性的眼神。
“不过,雪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只是高兴归高兴,沈君瑜很明白雪乐只是一个孩子,不应该这么早就有不喜欢某个人的事,所以沈君瑜只能暗自收敛了神色,认真滴询问。
“坏人,不喜欢。”
雪乐的回答依旧简短,但是内容却让沈君瑜和保姆都脸色一肃,立刻想到了了不好的地方。
“雪乐为什么说她是坏人呢,能告诉我嘛。”
沈君瑜追问道,想到那些童馨过往做的事情,他的心里有些下沉,担心童馨会对雪乐造成了伤害。
“抢拼图,我的。”
虽然这些年雪乐已经很大程度上追上了同龄人的进度,但是很多地方还是会闹笑话
虽然雪乐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但是生活这么长时间,沈君瑜一下子就理解了雪乐的意思。
“那天童馨拿她东西了?“
沈君瑜对雪乐很是信任,直接就问保姆那天的情况,保姆也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出来。
“是我错怪你了,这不怪你。不过雪乐,以后如果再有人抢你东西的话,记得不要自己上,而是要给我打电话,,我会立马回来的。”
听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沈君瑜并没有训斥雪乐,相反还认为是情有可原。不过从这件事沈君瑜也得出了教训,叮嘱雪乐以后要注意。
雪乐直直地看着沈君瑜,小眼珠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考虑沈君瑜所说的话。“点头了就要做到啊。”
也许是觉得沈君瑜说的很有道理,雪乐只是稍微想了几秒,就缓缓i点头,让沈君瑜开心不已,比自己的案件调查有进步还开心。
一大一小手拉手,保姆看着只觉得很有氛围。“现在去睡觉吧,待会儿起来我和你说件好消息。”
对于沈君瑜的卖关子,雪乐抬头轻轻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说话,倒是把沈君瑜直接逗乐了。
“先生对雪乐真好!”
尽职尽责把雪乐哄入睡之后,沈君瑜才走出他的房间。一出来就听见了保姆对自己的夸奖。
“还行吧,雪乐是需要人疼的孩子,麻烦你以后多注意了。”对保姆的夸赞,沈君瑜并不能接受,他只怕自己做得还不够。
“先生放心吧,我早就把雪乐当我自己的孩子了,那我先去忙了。”保姆对沈君瑜保证道。
昨晚就没休息好的沈君瑜也回到房间准备休息了,一下子房子变得安静,室外的艳阳通过窗帘洒进,碎碎的光影倒是让房间有了生气。
日头斜沉,几晚没睡好觉的沈君瑜一下子就睡到了傍晚,似有所思的到了客厅才发现雪乐就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雪乐?在这儿做什么?”
看不明白的沈君瑜奉承有话直说的优良习惯,直接开口询问,不过雪乐像是还在犹豫,只见她慢慢抬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沈君瑜。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虽然雪乐说的并不清楚,甚至还有些模糊,但是沈君瑜却一下子就听懂了。站起来却才刚刚到他腰部的小人儿,此刻的模样却无比认真。
“我知道了,雪乐真棒。”
即便是一直都不习惯夸奖别人的沈君瑜,也不得不承认,雪乐做的很好。这样的事情如果换成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沈君瑜也想清楚了,之前一直以为童馨经常过来会让雪乐有个人陪伴,不至于太孤单,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明显是负担才是。
一想到自己的好意却让雪乐不开心了这么久,沈君瑜就觉得有些抱歉,一双宽厚的大手忍不住摸了摸雪乐的头顶。
“雪乐,以后如果不喜欢什么,及时和我说好吗?”
沈君瑜蹲在雪乐的面前,眼睛和她平视,语气诚恳,看到雪乐乖乖地点头之后,他也有些开心。
“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一直在准备晚餐的保姆好不容易等到沈君瑜醒了,赶紧地问道。然而沈君瑜却告诉她不用准备,自己需要回沈家。
“这样啊,那好,我先去准备了。”
略有些遗憾的保姆只能应好,自己一个人去厨房了。沈君瑜趁着还有时间索性陪着雪乐复习了一遍知识。
医院病房里,童夏正在认真查房,面对部分患者的不听话,耐心地劝告。实在不行的时候,还会虎着脸,却没什么用。
“怎么样,还习惯嘛?”作为医院新进来的医生,于公于私,乔易林都需要好好的关心关心。看着童夏一脸颓靡的模样,她也表示了解。
童夏忙着核对信息,并没有马上回答,不过耷拉着的肩膀一下子就能让人看出来她的丧气。
“大部分还好,就是偶尔几个让人忍不住脾气,但是我又必须要忍住。”
好不容易腾出空来,童夏拼命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只是实在受不了的她说到后面直接咬牙切齿。
乔易林很是理解她的感受,尤其是刚从国外回来,这样的话差异会更加明显,正因为这样,她才会一开始就给童夏安排接连一个星期的值班,以便更快地适应,不然作为医生,以后会很难走。
“作为过来人,我理解你的感受,你就趁着这些天赶紧地适应吧,后面的日子还长。”
乔易林的风轻云淡让童夏看着更为心塞,直呼自己心累。然而忙碌的乔易林并没有空闲搭理她的哭诉。
“我先走了,你继续。不过,别忘了,待会儿还有一波查房。”
临走前不忘在童夏伤口上洒盐的乔易林走的很轻松,只可惜童夏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桌前的文件里,永不出来。
乔易林的话就像是一道催命符,刚才把信息核对完之后,童夏只好再次起身赶赴病房,索性,这一次大家都很配合。
“陆嘉佳,有事快说,找我干嘛?”
一个晚上连续查了两次房的童夏简直快要倒在办公室,看见电话闪个不停,有气无力地拿起,去发现是陆嘉佳。
“大晚上不睡觉,你就是想在我面前展示你那魔性的笑声?”
一直听不见回应的童夏,耳朵里是陆嘉佳魔性笑声的循环。实在没力气的她毫不留情地讽刺。
“别这样,别这样,干嘛脾气这么大?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要慰问慰问我们第一天上班就值夜班的童夏女士。”
说是慰问,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童夏怎么会不知道陆嘉佳的心思,无非就是好好的来嘲笑一番。
“得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阴险用心?”
一语道破陆嘉佳心思的童夏,有以下没一下地翻着病历,漫漫长夜,还有很长时间要熬。
“知道了,那你记得明早过来找我,餐厅等你。”
靠着和陆嘉佳的聊天,童夏终于熬过了自己最困的时候,听到他请自己吃早餐,一下子变得精神许多。
“你懂什么啊,我这又叫节俭,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穷,租了房子之后就一无所有了。”
被吐槽抠门的童夏忍不住反驳,恨不得当面把自己的口袋翻给他看看。陆嘉佳勉强表示同情,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斗。
“好吧好吧,你是节俭,那你先忙,明天早上找你。”
陆嘉佳连声附和着,听在童夏的耳中却格外地笑话的感觉。不想想太多的童夏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安心值夜。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明天会有什么样的消息等着……
“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已经没这个家了,哼!”
刚进入沈家的沈君瑜,就遭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嘲讽,浑不在意地他神情自在打了招呼后,就进了爷爷的书房,并不理会。
推开房门时扑鼻而来的墨香,爷爷正在挥笔,沈君瑜安静地立在身旁,认真观看。
一字写罢,爷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君瑜,“又被你爸说了。”
明明是问句,爷爷却很肯定。沈君瑜无奈一笑,并不否认,只是认真滴欣赏爷爷的书法。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好?我也想通了,不管夏夏为什么会忽然离开,但是你肯定也有问题。”被沈君瑜慢慢扶到座椅上的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之前是我太狭隘,现在你也不小了,还不准备找个人赶快让我抱上重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