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钧点点头,“这个我有跟郭双商量过,既然不能一次性连根拔起,那就拿一把大剪刀慢慢剪罢。我已经让人盯着他的行动,只怕他会在这批送给柏春的货上下手罢了。”
“小春,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战场上如何了。他以前逃避了这么久,还是要成为他最讨厌的手里沾满鲜血的人。”翁老叹了一口气,“那批货做好措施便好,他也是想将你连根拔起,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叶嘉薇对他现在恐怕也是恨之入骨了,不过叶家会遭受这样的罪,实在是我的关系。若不是邢五看出我对叶嘉薇的重视,必然不会想到要对付叶家的。所以干脆明面上给她一个身份,我看谁还敢那么胆大妄为。”聂维钧淡淡说着,眼里的狠色却是翁老都没见过的严厉。
翁老听见那些伤害叶嘉薇的人也是脸色冷然,“你这样做总比为了保护她而远离的好,等到你觉得自己没办法护她周全,再逼走她罢。莫要像当年的我,在不该推开那人的时候,下了狠手。她到如今也还不能完全释怀。”
聂维钧颔首,“知道了。您还在病中,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有什么事我再跟你商讨。”
翁老也全然不知自己那句话以后会将聂维钧逼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险些便要遗憾终身了。
几日光景不过白驹过隙,不过也不知是叶嘉薇开的药好使,还是翁老本来身子便是经受惯了他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能每日出去晒晒夏末的太阳了。聂维钧听闻叶嘉薇说翁老的情况,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广州城中最近的八卦消息都有叶家的影子,前段日子叶家大儿子才成亲,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叶家二小姐搞生辰的事。只不过不是一贯在家里举行宴会的做法,叶平生倒是一早在外面包了凤来楼,没邀请什么人,只是些几亲近的亲戚朋友。有喜好热闹的群众还打算就在凤来楼的楼下,观看上面会不会有什么热闹。
生日前一天叶嘉薇便收到了许多礼物,不过她都是兴致索然地交给叶雁收起来。唯一放在身边的便是聂维钧让人送过来的一套祖母绿首饰。一对水滴式的坠耳耳环,一条镶满了细碎却不失灵气的祖母绿项链,还有一个同色的祖母绿手镯。质地通透,浑然天成得不含一丝杂质。连叶雁这个不懂玉石的都看得出这套首饰价格不菲又极其难求。
小丫头最近心情似乎很好,将首饰盒放在叶嘉薇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姐,聂少对您可真好,瞧瞧这一看便知道是价值连城的礼物。您明天带着肯定惊艳众人。”
叶嘉薇整个人摊在贵妃塌上,随手拎起一只耳环在眼前晃来晃去,“礼物再好有什么用,人不到,都是虚的。”
“小姐,聂少若是来得及肯定会赶来的。我看他可能还给您准备了什么惊喜还说不定。”叶雁抱着盛着礼物的盘子一脸憧憬地说道。
“你小说看太多了吧?”叶嘉薇“咣当”一声将耳环扔到盒子里,饶有趣味地看了叶雁一眼,“诶,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莫不是跟郭双和好了?那天我去煎药的时候,看到你们在说悄悄话了。快快从实招来。”
叶雁的脸“轰”地就红了,“小姐!您怎么又打趣我!”
“嗯?那你说是不是?”
“我们没吵过啊。”
叶嘉薇忽然一把拉过叶雁,“来,坐这儿跟你说一下话,很久没聊了。”
叶雁将盘子放到一边,轻轻地坐在了叶嘉薇旁边的椅子上,睁着亮亮的眼睛问道:“小姐,您最近不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这么问?”
“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抓着我聊天。不会跟聂少吵架了吧?”
“你是怪我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叶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叶嘉薇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说真的,你这丫头是不是喜欢郭双?”
叶雁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听了这话更是消退不了,低下头不说话。叶嘉薇也不催她,任她自己想清楚。过了半晌,她重新抬起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看着叶嘉薇。
“小姐,我也说不清楚,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是喜欢那个地步,不知道到达没有?跟他在一起挺舒服的,挺有安全感。”
“可是他整天蒙着面巾,而且是毁了容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害怕吗?不会厌恶吗?”
叶雁猛然一睁,生怕被叶嘉薇误会一样,“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样子,很孤单。他看着挺有威严,但是能说话能像我们这样聊天的朋友却没几个。”
“郭双应该是自尊心极强的那种人,身上有残缺的人都有些自闭,他最不喜欢别人可怜他的。”
“可是我没有可怜他,我不是可怜他……”
“那是什么?”
“我只是有点心疼他……”
叶嘉薇听到这里便笑了,“小雁丫头,承认吧,你已经喜欢上郭双了。只有在乎一个人,你才会心疼他。”
叶雁脑袋轰一声空白了。她喜欢郭双?喜欢郭双吗?
叶嘉薇继续说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啊,把你交给他,我也是极放心的。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意思罢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他都不会伤害你。你自己也要勇敢一点,知道吗?跟他在一起也是需要勇气的吧,毕竟会面对各种各样人的有色眼光。”
叶雁闭上眼睛,心里终于平静下来,原来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也不是很难的事。“小姐,如果他也喜欢我,愿意和我站在一起,那我肯定不会害怕别人的眼光的。”
叶嘉薇赞同地点点头,“这样便好。其实我一直在研究的那些草药便是想给郭双治脸的。”
叶雁眼中隐隐有惊喜,“还能治好吗?”
叶嘉薇点点头,“我之前看过他的脸,伤得不算严重,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烧伤的被人砍伤的都有,比他的严重多得去了。他的只是一级伤痕,想办法把疤去掉便行了。”
“如果能成功,那真是太好了,他自此便可以自信多了。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就是不知道他自己的意思而已。”叶雁想到这里又有点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