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的几声巨响从雁湖尾传来,那一座约有百丈的山从中间陷落到地底,场面颇为宏大。而且,从山中扑出一匹血色的凶狼,这狼迎风爆长,眨眼间便与断山齐平,身上毛发好似一棵棵火红的枫树。
“哈哈…今日大功告成。”
那个坐在血色凶狼身上的中年人张狂大笑,同时双手合十,那个原本刻印在山洞的符印便渐渐扩大,覆盖在了整个雁湖上。关月此时正赶到山洞前,见了此情此景却是毫无忌惮。
“彦老头让我来此,自有他的道理。”
想到此处,关月运劲成风,将山石一一击碎。苏雁本已经绝望,却发现山洞口在松动。
大喊道:“喂,我是苏雁,你听的见吗?救救我们。”
“别喊了,你烦不烦。”
听到这个声音,苏雁却是一怔,却也没有疑惑关月为何会来此地。不消片刻,洞口便重见光明。关月破开洞口,却只见苏雁灰头土脸,血迹斑斑。当然,那血是王铁所流。
关月也未多说,怀中摸出一道符,口中喃呢几句,道符化作一株青树摇曳着在王铁的断臂处消失,王铁虽断臂未生,可血却不再流出,血肉不再模糊。可惜,这一情形苏雁却是未见着,他先是遭遇了那血腥的场面,又是背着王铁在洞中躲藏,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月光石散发的光辉让人平静,他那里能支撑到现在。见着洞口被破,关月出现,他便放下了心,眨眼便昏了过去。关月看似瘦弱,可力大无穷,左右一个,也不多逗留,直接就朝洞外奔去。而与此同时,那个符印光芒更甚,而且还在不断收缩,在符印中心隐约能见着那个独角小兽东奔西跑的身影。
“如此太慢,将村中之人全部杀了,以血祭之。”
血色凶狼瞬间奔出,口中吐出几道风刃,从村中横贯而过,原本依山而建的村子,此刻便被山石埋没,村中之人无一生还。不对,还有一个,是哪个老监生,他从即将被埋没的村中缓步走出,山石无一近身,而他脚下仿若有条大道,他直接就走到了凶狼身前。他只看了凶狼一眼,凶狼便匍匐在地,颤抖不已。那个与凶狼心神相连的中年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转身看了过来。只凭一眼便让凶狼匍匐在地的人,不是他能招惹的,但是为了水麒麟他不得不冒个险。
“不知前辈是何人,我若惊扰了前辈清修,我愿补偿前辈。”
中年人弯腰抱拳,双眼却在打量这个老监生,可突然他双眼睁大,接着便转为了冷笑,腰也渐渐挺直。老监生尚未开口,双眼只注视着即将走到身前的关月。
“人没事就好。”也不知老监生这句是对谁说的。
中年人却是有些恼怒,若真是厉害人物也就罢了,可老监生这种人虽道行高深,却并无威慑,竟然还敢如此对他。
“哼,你这老骨头,我虽不知晓你是何人,我却不惧你,你乖乖离开,别干扰我的好事。”
老监生却没有看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两粒丹药,分别给苏雁,王铁服下。
“救了人就赶紧走,你虽是半仙,头上却有缚仙簪,可见命不久矣,一身法力只能在体内流转,我可不怕你。”
“聒噪!”
老监生袖袍一挥,虽无动静,可那中年人的身前空间却被割裂,惊的中年人一身冷汗。不禁犹豫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半仙,若是传言有误,他可就小命不保了,而且那下若是挨在他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四分五裂,不敢大意,立刻就闭嘴了。
“你磕三个响头,说不该惹恼司马爷爷,再将水麒麟留下,此事就揭过了。”
“前辈,我用全部身家换来东海之水,就是为了在水麒麟吸入突破之时……”
“水麒麟是我所养,你可是还要拿走?”
老监生目视那个中年人,不等他说完便开口了,不怒自威。中年人心中挣扎,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里,可又不敢再惹怒老监生,犹豫再三,却未能下定决心赌上一赌。
“前辈,我……”中年人还想讨价还价。
“还不磕头!”
老监生大呵一声。震的中年人头晕目眩,那个中年人再不敢多说,磕头大声说道自己不该惹恼司马爷爷,另外一招手收了凶狼,就狼狈逃窜了。
“妈的,我全部身家就这样没了,那死老头还说什么水麒麟是他养的,我呸,若是他有那本事……等等,他若是真有那本事,岂能留我,那一招明明可以杀我,却没有动手,呸,这老头明明没有杀我之力,传言不假。”
这中年人飞出数里,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将老监生全家都问候了一遍,一个半仙竟然会骗人,而且自己还被骗了,急匆匆的又赶快折回。而另一边,老监生正拍完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关小子,你看我演的咋样。可惜了彦老头的给我的宝物了,这么快就没了。”而刚刚仙风道骨的模样全然不再,声音也恢复了少年的稚嫩。
“司马南?”关月有些诧异的说道。
“哼,你小子还认的我啊。不过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那家伙还会回来的,我们先走。”
那个叫司马南的少年一个响指,自己便从老头子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还是这个样子帅气,人见人爱啊。”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面镜子,梳起了头。
关月却是懒的理会他,听见他说那中年人还会回来,他便撕下衣服,开始将昏迷的二人绑在一起,此刻已将二人像背柴一样背在了自己身上,迈开步子便朝镇西关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好歹我救了你,谢谢总该说句吧。”
司马南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手中仍旧拿着那面镜子。
“你是师兄,理所应当。”关月毫无感情的说道。
“你还知道我是师兄,跟这彦老头一走数年,你打算怎么和我解释。”司马南不再那样嘻笑,表情严肃。
“我不打算解释。还有,他来了。”
关月停下脚步,他们二人体质非凡,几句话的时间,已奔出一里,可那人还是赶来了。
“人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吃过皇宫的满汉全席,没娶几房媳妇,除了修炼,都没有过个好日子,难道第一次下山就要身首异处。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刚刚我装什么装啊,就该一下了接了他。”司马南双手抱头,嚎啕大叫。
“你这小子,还敢欺骗我,今日就让你二人就死在这荒野里。”那中年人满脸愤怒,不待他们开口,便要杀了他们。
“大爷,别杀我,我是被逼的,水麒麟就在这镜子之中,我,我,我这就给你,饶过我吧!”
司马南跪到在地,将镜子高举。中年人看了看他二人,二个都才炼气九阶,他已结丹圆满,并无危险,招手就收了镜子,只见镜子中水麒麟茫然四顾,虚弱不堪,中年人心中甚喜,可杀意更浓。也就在此时,司马南跪倒的地上几道简易符印突然升起,将中年人围住。
“早就在等你了,本来想放你一马,你却心生歹念,我岂能留你。”
中年人大笑,这等简易的符印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他意外所得的传承,就是关于禁制的,不然他那困兽阵怎么可能困住天生元婴级的水麒麟。
“呸,你个烂舌头,再多嘴我把它给割下来。”
司马南起身骂道,而关月却是十分担忧,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中年人不再多说,招手凶狼便出现,准备撕碎他们。
“一,二,三,拜拜了你。小爷我还要长命百岁了。今天心情好,不杀你。”
司马南袖袍一挥,中年人和凶狼便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符印中的却是困兽阵中的那个独角的小兽。当然,现在雁湖困兽阵中的是一人一兽。
“哎,我虽能用仿制的昊天镜救你出来,可你却吸了太多的东海之水,不能消化,你只有一死,”司马南看了看小兽,有些怜爱。
小兽咿呀了几句,可能是感谢,接着爬到了苏雁身边。对这个陪了他几年,给他吃野果,给他读书听的少年,她能再次看见他,便十分高兴。独角散发出淡蓝的光芒,一个蓝色的印记就出现在了苏雁的额头,却也渐渐隐没。接着小兽的独角断去,滚落到了司马南身旁,咿呀了几句。小兽做完这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渐渐羽化。
“它将麒麟心赠予了这少年,自断麒麟角以此谢罪,唉,可惜了啊。”
司马南有些惋惜,却也不想再多言。收拾了下就同关月钻进小道向镇西关走去。
而镇西关外,一名苏姓的年轻将领正带着数人,从大道上向着雁头村的方向进发。当然,他能看见的只是一片废墟。世间之事总是这般,亲兄弟便在这一天擦肩而过,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