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秀色可餐’,哪个‘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啊?诸生们,这朗朗乾坤下,是夸夸其谈的在对哪家姑娘说着这些叫人作呕的溢美之词啊?”
“这不是安邑县丞的公子?”客店的掌柜立刻慧眼识人的迎了上去。
“原来是公子陈啊!”几个书生气质的人起身与来人打招呼。
“本公子刚从花楼出来,哎呦,这腿还打着飘呢!那新来的花魁啊,不仅人美,身段儿和手段儿也一等一的销魂!我说哥几个,有机会一定去见识见识!”淫荡的朝几个书生笑着,“出了花楼才感到饿得慌!掌柜的,去给我弄些吃的!”他说着眯起眼,贼贼的笑了起来,一副浪荡公子哥的嘴脸。
赵子衿坐到嬴政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小声询问到:“为什么去花楼找花魁会腿脚打飘?”
嬴政佯装没听见,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为什么啊?”她认真的追问。奔袭于各国那么多年,知道茶楼、酒肆,却独独没听过“花楼”,听着也不像买卖花卉的地方?
只见嬴政不愿回答,挑着眉,一副懊恼的样子。
“哎呦呦!公子陈,怕是昨夜太尽兴,连腹中饥饿都顾不上了吧!”围着公子陈的几个书生也跟着贼笑起来,一脸会意的表情,而后道:“公子陈家中妻妾成群,个个美艳如花,堪比大王后宫佳丽!这怎么还需要上花楼去找姑娘过夜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不懂了吧!”公子陈一脸淫秽的笑起来,眯起眼,像一只正在休憩的豹子,“家花哪有野花香?是不是?这花楼的姑娘啊……睡起来,真让人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啊!”
赵子衿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终于明白何谓“花楼”,为什么会“腿脚打飘”、欲罢不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嬴政会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于是她冷笑了几声,道:“你也一定经常腿脚打飘吧?等回咸阳,一定带我上你的后宫瞧瞧,长长见识。”
嬴政不悦地蹙眉,“别把我当淫贼好吗?我哪有后宫?明明里头住着都是人家送来的见都没见过的姑娘!”
赵子衿不理他,顾我的斟了杯茶,怡然自得的喝了起来。
“方才本公子进来的时候,听你们在说‘秀色可餐’,到底是见着什么女人了?”公子陈往自己的酒碗里到了碗酒,咕噜一声一饮而尽,“这世间什么美女我没见过、没尝过?”
“您看,就那位……”当中的一个书生朝赵子衿的方向努了努嘴,伸手指了指。
“是‘可餐’!看她那身破布衣衫我就饱了!‘秀色’呢?那种货色,比我那府里最丑的丫鬟都还……”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在赵子衿背后评头论足。
言语间,赵子衿觉得身后众人似乎又开始对她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便略显不耐烦的回首瞥了一眼。
这一眼,叫公子陈呆住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天下女人无颜色。当真是倾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喃喃自语道:“本公子见过这么多女人!独独没见过这样……仙女下凡一样脱俗的美人儿……”抑制不住激动得心情,他对左右之人道:“本公子要纳了她!”
言语间大步流星的走到赵子衿跟前,笑着开口道:“看姑娘的打扮是外地人吧?本公子在这安邑中从未见过出落得像姑娘这样迷人的女子,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交个朋友?”
赵子衿没搭理他。
“姑娘。在下是安邑县丞之子,鄙姓陈,想与姑娘交个朋友,请姑娘莫要害羞。”公子陈礼貌的作揖。
赵子衿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筷子,面色清冷的看着他:“你既然自称是‘在下’,便知道我为上人,你为下人,身份地位悬殊,不适合为伍。”
“姑娘不止容貌生得好,连个性,也讨人喜欢。”他笑着正欲坐到赵子衿身边,却被嬴政出言拦下。
“舍妹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不与公子为友。公子何苦久做纠缠。”
见嬴政虽与赵子衿一样一身布衣,但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公子陈心想这兄妹二人定也出生非富即贵之家,暗自揣度应是家道中落或途经变故才会来到此处,于是言语间也不敢造次,客气的说到:“姑娘怎知在下配不上姑娘呢?我爹可是安邑县丞,这安邑,他最大!我姐姐是当今丞相吕不韦的义女,大王后宫的陈美人。说起来,我爹可算是当今大王的岳丈,我是大王的小舅子!半个王亲!不知在下这身世,跟您般配不般配?”
赵子衿朝嬴政射过去一道鄙夷的眼光,嬴政立马会意,无辜的朝她摇了摇头。冤枉!什么陈美人!他只记得吕不韦确实塞过很多女人给他,但他真连见都没见过那些女人长了个什么样!况且,国舅这身份,也是能这样随意乱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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