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莫娜的日记
我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我意识到我躺在一家陌生的旅馆,盖着一条不知道是谁的被子。至少冲着天花板瞪了一分钟,我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歇洛克不在房间里。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风一样的推开门进来:“你是想下去吃晚饭,还是我给你送上来。”
“你给我送饭?”我笑着摆手,“哦,我感觉你不会那么干。”
他哼了一声,又像是风一样卷了出去,大约是迫不及待的证明我的话不可信去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他气咻咻地端回来晚餐。
“你真觉得我不会给你送饭?”
“没有啊,”我喝了口汤,“只是那么激你一下而已。”
他嘁了一声,但是忍不住笑了。
我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他肩膀上。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英国?”我仰着脸问他。
“法国的黑色吉姆残余覆灭为止,”他沉思一会儿看着我,“也许……你应该先回英国。”
我在他腿上拧了一把。
“给你个机会重说一遍!”
“好吧,好吧,”他无奈的搂住我,“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我们一起回去。”
“这还差不多。”我挑眉。
他笑着歪在我身上,然后一直滑到我腿上。他就那么躺在我腿上看着我。
“喂。”他小声说。
“干嘛?”我玩着他的头发。
他想了想,然后笑了一下。
“没事,就是喊你一声。”
“你听说王尔德的事了吗?”我说。
“听说了。”
“真糟糕。”我说。
“是不太好。”
“你指哪方面?”
“真高兴你不是男的,否则我们会入狱的。”
我哼了一声。
“我要是男的,你现在还能睡在我腿上?”
“哦,莫娜,那可不一定。那可不一定。”
我笑了一下。这时门被敲响了。
“先生?”有个孩子在外面喊道,“有件事告诉您!”
打发走报信的流浪儿后,我们一致坐下来看着歇洛克——鉴于他是我们的主心骨。露西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糟糕,我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搂住她。维多利亚依旧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晃着两条腿等福尔摩斯发话。
“你看到的那个开枪的女人,应该是辛西娅?莫兰,”歇洛克对露西说,“她是莫里亚蒂最得力的手下,最好用的武器。自从她的主子死了,就一直在追杀我。我想她接手了法国的黑色吉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露西抬眼看了他一眼:“现在呢,怎么救出大卫?”
“我更宁愿相信她很快就会给我消息,”歇洛克回答,“不过我会调动一切我能调动的力量,当然我是指流浪儿,去查清他的下落。能占领主动地位就尽量占领主动地位吧。”
“他会死吗?”露西问。她的眼睛在烛光下黯淡无光。
“也许我该说不会,”歇洛克站起来,“但说实话的话,我得说我不敢确定。他已经中枪了,我们不能确定他的伤势。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会把他还给你。现在,晚安,所有人都回房好好休息。尤其是你,维多利亚。”
“哦,”维多利亚不满的说,“真高兴被点名啊。”
“维多利亚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歇洛克。
歇洛克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也许你听说了埃菲尔家的女儿不见了?”
“你是说她是那个孩子吗?”
“真是精妙的推理啊亲爱的。”
我翻个白眼,决定反击他的嘲讽:“所以你已经开始拐卖幼女了?”
“不,具体的说是在替人家照顾一下走丢的孩子。”
“是啊,只是一直不给人家送回去而已。”
他拿起一个黑色的烟斗开始点烟:“莫娜,维多利亚听说黑色吉姆将在埃菲尔铁塔的落成仪式上搞一出爆炸案。”
“可是她怎么可能知道?”
“很简单,她偷听到的,孩子总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这就是我勤于和流浪儿打交道的原因。她声称埃菲尔铁塔的工程负责人是他父亲的朋友——这个可信度蛮高的,设计师和工程师是密友——然后她有一个爬房子的坏习惯。有一天她想去找这位工程师玩,又觉得爬到他窗前是一个不错的出场方式。于是她爬上了三楼,结果在那个工程师窗前意识到此人正与另个人谈话,于是她挂在窗台上听完了整场对话。”
“那她一定听到了什么。”
“啊,又是一次绝妙的推理啊,亲爱的莫娜!”
这真是太过分了,我实在受不了他的自负与嘲讽了。“别枕着我的腿了,”我假装生气的推了他一把,“我的腿都麻了。”
他哦了一声,转移阵地爬到床上,把一只手放在我腿上。
“她听到工程师会在塔即将建成时把炸药放在塔上,在人群聚集时使炸药落下来砸进人群。具体怎么做我们还不知道。”
我惊讶的听着这一切:“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一定有某种好处吧?”
“事实上,只是示威。自从上次我在巴黎给了法国黑色吉姆一次重创,他们就在和法国特工局的斗争中长期处于下风了,这只是一次针对那些明亮世界里的人的示威。”
“这简直丧心病狂。”我一边说一边躺到他身边,“那时人很多的,而且是来自各国的游客。”
“确实可怕都很。”
我靠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他无言的玩着我的头发。
“他们以为你失踪了,”他突然说,“一定会找你的。我们可以指望这个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以及,你一定要小心。”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懒洋洋的抱住他的胳膊,“我们能救回大卫?罗斯吧?”
他慢慢的嗯了一声。
“我会尽全力救他的。”
“可怜的露西。”我叹气说。
歇洛克翻了一个身抱住我,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我很想你。”他悄悄对我说。
“我也是。”我说。
他给了我一个很单纯的微笑,然后慢慢的把手放在我的睡裙扣子上。
“我以为你想睡觉?”我说。
“我以为怎么睡都是睡。”他得意洋洋的挑起眉毛。
“包括把手放在我的扣子上吗?等等,我没说你可以解开它。”
他往下滑了滑,滑到我胸前,窝进我怀里然后哼哼唧唧的摇晃我。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十岁下的孩子才会干的事。
“我以为你是大人了?”我偷笑着抚摸他的头发。
“我以为你够聪明。”他回击我。
“我也以为我够聪明。”我狡诈的说。
“我以为你爱我。”
“我当然很爱你。”
“巧了,我也很爱我自己。”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
“再见,我去和维多利亚睡了。”
他立即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回床上:“我以为你喜欢和我睡?维多利亚还是个孩子放过她吧。”
“哦,天呐,去你的!”
“别误会啊,我是指你的睡姿实在不怎么样就不要打扰孩子了。”
我哼了一声:“我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无所谓,既然你肯舍生取义的忍受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哈!感谢您的勉为其难,亲爱的莫娜?佩芝小姐。要是您不介意的话,让我替您解一下扣子。”
“我介意,”我拍开他的手,“我比较倾向于等我做了莫娜?福尔摩斯夫人在请您为我解扣子。”
他眯起眼睛,然后亲亲热热的抱住我的肩膀。
“你这是变相求婚。”他指出。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
他突然跳起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从柜子里扯出一张床单,往身上一披,郑重其事的说:“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我的嘴角在抽搐。
他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歇洛克?福尔摩斯,你是否愿意娶莫娜?佩芝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说完他把床单往我脸上一甩,正当我在床单下挣扎时,我听见他说:“Ido.”
我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愣的时候他一下子把我从床单下解救出来,重新披到身上。我只好祈祷光线够暗他看不清我脸红。
“莫娜?佩芝,你是否愿意嫁歇洛克?福尔摩斯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张张嘴刚想说话,他就不耐烦的把床单又往我脸上一扔:“Yes,shedoes.”
“嘿!你不能这样!”我扯下床单向他抗议。
他急不可耐的坐在我身边:“好了你是莫娜?福尔摩斯夫人了。”
“还没交换戒指。”我提醒他。
他苦恼的抓抓头发。然后突然福至心灵的去打开床头柜,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抓出一颗戒指。
“你……”
“那天去买戒指时珠宝店被炸了,”他耸肩,“炸完后那个店员满头是血的向我推荐戒指……场面比较惊悚,我就买了。”
“真棒,”我点点头,伸手让他给我戴上,“没有戒指和你换哦。”
“啊……”他不耐烦的把手一伸,“你随便咬一口算了。”
我同情的拍拍他的肩:“为了两分钟的事费那么大劲,真可怜啊。”
他迷茫的看了我许久,才勉强说:“两……分钟?”
看了他这样,我猛地往床上一倒,哈哈大笑起来。
“喂!”他不由分说上来解我的扣子。
我一边笑拍开他的手:“不,没答应你!”
“两分钟!”他没好气的说,“反正就两分钟,你忍一下好喽。”
“没答应你!”我躲着他的手,“好啦,不是两分钟行不行?”
他得意的哼了一声。
“两分半。”
好了,请为我哀悼吧。
“喂。”临睡着前他喊我。
“干嘛?”我迷迷糊糊的说。
“我不是因为那个搞那么一出的。”他说。
我抬手拍拍他。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