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澜想了想也觉得不是,肖妈妈真是皇帝派来的,这个时候皇帝应该不会用这种方式处置肖妈妈的。
肖妈妈是皇帝的人,而肖妈妈却无缘无故的死在武骆侯府。
江意澜心头一凉,抬头看江微岸,江微岸正担忧的看着她,两人对视,正是想到了一处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肖妈妈的死势必引起皇上对江骆两府的怀疑,如果不尽快把凶手找出来,只怕皇上又要高度戒备起来了吧?
江微岸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玉湛他们尽全力查着呢,你不要太担心了。多注意府里的事就好。”
“嗯。”江意澜微微点了点头,已到了暖香院,流露站在院里等着,朝他们福福身“大老爷,侯爷请二姑娘单独进去。”
江意澜看一眼江微岸,江微岸朝她微微点点头,示意她放心进去。
江意澜便随着流露进了正房里间,文江侯斜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眉角皱了皱,示意流露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时,江意澜弯膝跪在地上叩了个头“祖父。”
文江侯看她一眼,轻声道“起来吧。”
江意澜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朝床边走近了两步,温声问道“祖父,您身子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文江侯答非所问“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不必顾忌。武骆侯府那边,谁欺负你你也忍着点,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你为他们做的,总有一天都会明白的。”
江意澜心下微动,原来文江侯一直都是当事人,从头到尾都是参与者,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怕就她自己是被动的跟着走的,只是她倒是有些奇怪了,为何单单选中了她呢?
她淡淡一笑,回道“祖父,我明白的。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由着旁人说就是了。”
文江侯眼里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想起她原本是被蒙在鼓里的,又嫁给一个染病的丈夫,心里有些愧疚,面色缓了缓,温声道“这件事委屈了你,也是没办法的。”
似是在解释又似是在安慰,江意澜反倒有些不适应了,文江侯也是个固执的小老头,但凡有事全都放在心里不轻易外漏的,这会儿竟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挺出乎意料的“祖父,都是我应该做的,意澜谢谢你们对我的看重。”
这话说出口很是口是心非,可是事已至此,她再多抱怨也是无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还能给人留个好。
文江侯摆了摆手“行了,我没什么大事,一些小毛病,骆老夫人亲自带你回来探望,倒是出乎意料的,你定是得了她的欢心吧?”顿了顿,又笑了笑“丫头,果然没看错你。”最后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到底是谁没看错她呢?江意游没问,文江侯也没再接着往下说,她只好关切的道“祖父,平日里您要当心身体,府里的事您能不管的就少操心,好好的养身子才是。”
文江侯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江意澜见他沉默,便福身行礼“祖父,您先休息,我再去同祖母说说话,等会子可能就要走了。”
文江侯闷闷的嗯了一声又微微点了点头。
江意澜轻手轻脚的从房里退出来,江微岸仍在院里站着,见她出来,笑了笑“意澜,骆老夫人已经催了,等会子该走了。”
江意澜有些不舍,忽又想起一事,急急问道“父亲,姐姐的事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进宫的么?怎么又进了王府成世子侧妃了?”
江微岸脸色微沉,眉毛巅了颤“意黛不愿意的,可你二叔父似乎很同意。这个事你就不要管了,再说你们的关系也不大好,以后来往的也不多。”
“芳沁郡主还让我去王府看望姐姐呢,父亲,芳沁郡主对我倒是特别关照。”
江微岸挑挑眉角“对你好总比找你麻烦的好,凡事多留个心眼就好。”
两人正在说着,骆老夫人已从房里走出来了,扬声道“意澜,府里还有事,咱们也该走了,还没说够呢?改日你再回来,专门住上几日。”
江微岸忙上前行礼,笑道“老夫人见笑了,意澜这许多日不回来,我正嘱咐她些事呢,免得什么都不懂的,被人笑话。
骆老夫人嘴角挂笑,笑着看看江微岸,又去看送出门来的江太夫人“孩子们都是好的,咱们这些老太婆就不要多费劲操心咯。”
江太夫人呵呵笑着附和,又挽留道“老夫人,不如用过午饭再走吧,旁人还说咱们小气的连饭都不给吃呢。”骆老夫人一边走着一边摆了摆手“咱们就不客气了,改日我一定赖在这里不走了,意澜,咱们这就走吧?”
江意澜点点头,走到江太夫人跟前拜了拜“祖母,意澜改天再来看您。”又朝江微岸拜了拜,便随着骆老夫人出了二门,上了软轿。
走过一条街,骆老夫人掀开轿帘往外看,太阳挂在正头顶上,已到了中午时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甚是热闹。
老夫人把帘子放下“家终究是家,别管犯了什么错,做爹娘的都不会与你真的计较。”
江意澜嗯了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祖母,您为我们更操碎了心,日后还要多注意身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对你身体才好。”
老夫人叹口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咯。”
“那也要试一试,试一试才知道难易,不试的话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哪里知道还有难易?”
老夫人看她一眼“你倒是个不服软的性子,女人有点性子还是好的,尤其是咱们武骆侯府,软柿子的女人可走不出门去。”说完又哼了几声“你那几个妹妹倒是一个比一个娇软,没一个有性子的。”
江意澜愕然,她们不是没性子,而是性子都用在了小心眼上,倒显得失了几分大气。
“停轿。”老夫人忽然提高了音量喊了声,又回过头来道“咱们也不回去了,找个地方吃了午饭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