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我和墨者们议事,商讨到这云间府的旧宅时,听闻年前的一场大雪压塌了很多间房屋!于是我便提议说如果用石头盖房子,肯定会比木头和茅草牢固的多吧!墨者们的回复和你们差不多,他们说要想用石头建房子,那就得找修士帮忙,寻常凡人光是采石搬运就已经是苦役,前朝就是因为耗劳民力修筑运河才亡的,还劝我不要劳民伤财,要体恤百姓!”
“现在,在你们面前连小马都能拉起这么大的石块,你们告诉我,有了这个滑轮,百姓能不能用石头盖房子?”陆羽玩味的问道。
几个不信邪的纨绔趁着陆羽不注意亲自撸起袖子想要试试看,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石头甩出去!受惊之后一松手,巨岩落下,就在小院内造成了一阵地动山摇,连昨夜他们睡了一夜的屋子,也在这一阵震动中轰然垮塌!
李彻始终固执的认为陆羽这是在装神弄鬼,所有的这一切一定都是陆羽安排和设计好的,他甚至怀疑那匹小马驹是一头妖孽,而这几个被震慑住的纨绔一准是陆羽找来的托!基于这种认识,他吩咐刚回过神来的杜荷站到那块巨岩上去,然后从一名纨绔的手里一把夺过绳索,不信邪的自己拉了起来!
看到杜荷轻易的就被自己吊了起来,就连李彻也在一瞬间出了神!
“我在书楼里读过我们九州的历史,传闻远古之时,这九州大地的主宰还是巫族和妖族,咱们人族当年弱小到常被这二族猎食,与如今我们圈养的肉鸡、猪猡无异!为求生存,咱们人族先祖才开始向天地万物学习,寻找能为人族所用的力量。后有人族三皇获取天地之力,突破仙凡之隔!东皇炼气化体、肩扛五岳、力大无穷;炎皇炼气化虚、呼风唤雨、御剑千里;人皇炼气化神、感念聚气、笔书浩然。三皇并立于世,镇压诸方万界,封妖族于北荒古地,驱巫族渡南荒古泽。三皇设天庭管理人族并传修真圣法于天下,这才有了如今中土九州的修士!”
“由此可见三皇的力量都是从这天地万物中学来的,那么三皇之前我们不知有法力,法力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力量呢?为何我们就只是********的将根骨资质看、修为高低看成是人间成就的唯一标准,这天下间另外九成九不能修炼之人他们的出路呢?”陆羽的这番话语着实对于纨绔们有了很大的冲击,他们想要去反驳,却突然发现陆羽说的好像又十分在理!想要认同,但故有的观念让他们迟疑。
察觉到众人的心思,陆羽就继续朗声说道:“年初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随天机三老学道,当时三老问我有何疑问,我就提了一个问题,力量是什么!?”
果然,陆羽的这话一说出口,无论是李彻、杜荷还是其他纨绔都迅速立直了身子,不管他们身属何方,关于人间圣人一般地天机三老的任何传闻,他们都不想错过!
“三位师祖给我的答案居然都和法力无关!青虚师祖以炼器之道告诉我,想要知道什么是力量首先要认知它,就像炼器的辩才一样,刀剑再是锋利也不能用来汲水!泥土可以种树却不能用来制作刀盾,物辨其用,物尽其才!这个道理看似简单,却并不容易,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今后书院的格物学就是教你们重新认知天地万物的!”陆羽说到这里,正好走到刚刚吃饭的桌案处,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斟满到几乎都要溢出来了,随手从案子上取过一张纸,慢慢的扣在茶杯口上,然后把茶杯倒过来。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单薄的那张纸居然就能挡住满杯的水不让它们流出来!在众人的疑惑中,陆羽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张纸,那张纸就在瞬间被捅破了,看了看洒了一地的水,陆羽就继续说道:“后来跟着青弘师祖学道,他以炼丹之道告诉我,明辨力量之后,力量的运用也很关键!他对我说,他曾经在只是灵动六层意散境的时候,就直接秒杀了两名灵动八层离合境的强者,而且全身而退,连衣袍上都没留下一丝折子!而至于方法,居然只是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扔出了一个寻常的火折子!”
陆羽讲到此处,又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说道:“青弘师祖用的法子,现在对你们来说可能还太过难解,我就以树枝为例,最早先的时候,咱们人族的先祖们寻找最坚硬的树枝作为棍棒,用来驱赶猛兽!后来有聪明的人把这木棍的一头磨尖,于是便有了长枪,攻击力也大幅度提高!再后来,我们学会了用木棍生火,可以用来做饭补充能量,也可以用来取暖、驱兽妙用无穷,再后来木棍还可以用来制作弓箭、家具等等!”
“我想说的是,这木棍就是咱们自己,大家都一样,无外乎你更硬一点,他更粗一点,或者别的叶子更多一点,而到底是用木棍做弓箭、长枪、生火还是家具,就和咱们选择炼气化神、化体、化虚一样,所谓格物就是需要你们去学习,去探索、创造使用这些力量的方法!”
众人都是第一见识到陆羽所说的格物学,无论是一纸封杯的奥秘,还是陆羽关于木棍的论述,都使得众人耳目一新,闻所未闻!不修炼,也真的能掌握天地至理,真的能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吗?众人虽然不确定陆羽说的是否全对,但有天机三老的名头作证,众人就仿佛看到了一种可能!
一直以来,被家族送到天机山之后,或是沉沦纨绔,或是攀附笼络,他们看似在做着一些努力,想要回家的努力,心里却明白,那不过是垂死挣扎。作为皇庭正统,没有被送进玉门关或者周山学宫,他们的道路就已经被封死了!
直到现在,直到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原来除了修炼还有其他掌握力量的办法,就如陆羽所说如果他们真的能够造福一方百姓,护得一方安宁,只要拿出成绩,就能彰显自己的文功!到那时候再去显露家族的身份,为家族争光,如果在外能够代表家族......
想到此处,重纨绔心中都是一团火热!满眼热切的瞧见面前慢悠悠自斟自饮的陆羽竟是没有继续说的兴致,几个心急的纨绔连忙道:“云间侯,你还没说完呢?青莲剑仙呢?天下第一高手青莲剑仙怎么说?”
“想知道吗?”陆羽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茶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嗯嗯!快说吧!”一众纨绔闻言连忙点头。
“从今日起每日寅时出操,卯时晨颂,辰时讲课,巳时答疑!午时过后,自由安排!两个月,你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资格进入云间书院!”
“难道我们还不算云间书院的学生!?我们可是被天机令指定过来的!”有人反驳道。
“没错,我所说的是云间书院内院,也就是真正的云间书院!上巳节后,云间书院会择日开山收徒,不看根骨资质,不看家世背景,但凡天下间有毅力、有恒心、有创造力、有所专长的人才都可以进到云间书院旁听!三个月,每个人都只有三个月的旁听期,旁听期满通过不了云间书院测试考核的人,全部逐出书院,这是云间书院院长青弘上人和颜介老先生共同签发的院令!”
“你们这三个月的考核作业就是拿着这张图,在上巳节前完成整个云间府的翻修!既然这里被称作是纨绔之城,那就要有点纨绔之城的样子,它代表的是咱们的脸面,你们愿意每天都住这种一震就塌的破茅屋吗!?三个月,我不管你们动用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使用什么办法,只要不欺民霸市,不鱼肉乡里,找家族帮忙、找修士帮忙、找青弘上人出手、甚至找我帮忙都可以!三个月完不成这座纨绔之城,统统滚蛋,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