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每年都要召开公捕大会,地点就在镇上搭的那个戏台子上进行,那既是一年的总结,又是一次思想教育活动。生产队长雷宏发要求全村的人都要去参加公捕大会接受再教育。公捕大会谁要不去,那就是思想有问题。
农村的文化生活非常贫乏,仅有的几次看电影、看戏和公捕大会他们绝不会放过。今年又会是那一个村子的倒霉蛋站在台子上被批斗呢,最后他们还要挂上牌子站在解放牌汽车上被游街示众。
由于小燕的父亲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小燕早已知晓了这个消息。其他小孩子虽然没有要求去,但是他们天生喜欢热闹,自然要跟着家长去看热闹的,这个时候村子里人去楼空,你想找个鸡都非常困难。
这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小燕赶紧把这个消息写成字条塞给了雷忠民,约好先去参加大会,然后点过名就赶快出来去北原上的沟口见面。雷忠民一看字条一阵晕眩。他终于可以亲近心爱的人了。虽然恐惧,但是巨大的诱惑他根本抵挡不住。
点过名后,雷忠民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就急匆匆溜出了会场,旁边的小燕一看也紧跟着他也走了出来。
公捕大会现场人山人海,走了个把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即使你上厕所想回到原来的位置也是根本不可能,你的有利位置早已经被后来者抢占了,想要也要不回来,所以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出去干什么,台子上的节目早已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秋天的景色是饱满的,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庄稼地,两个人在绿色的包围中一前一后远远相随着往北原走去,很快他们走到了隐秘的沟口,雷忠民一看四下无人就停了下来,小燕赶忙赶了上去,雷忠民大胆拉住了小燕的手,小燕低下了头羞涩的笑了。
多少次梦里就是这么样的场景,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小燕的手是那么的润滑娇嫩,而忠民哥哥的手是那么的厚实宽大。手碰手使他们浑身顿时燃烧了起来。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肩并肩往沟底走去,最后哪里茂盛的野草树木终于吞噬了他们的身影。两个人走到野草深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雷忠民的手一用劲,雷小燕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小燕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雷忠民。
雷小燕闭上了眼睛,雷忠民的血一下子窜到了腰眼,他一下子压住了小燕红润的嘴唇,小燕脸憋得红扑扑的,他们终于品尝到了爱情的甜美。
天地静谧,任凭两个人独自享受那甜蜜的爱情,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小燕终于抬起头痴痴的看着雷忠民说“忠民哥,我只想跟你好,我想让你看我。”
雷忠民轰的一下血上了头,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一把扯过小燕,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小燕却自觉的解开了自己羞答答地说:“你看。”
“啊!”雷忠民要爆炸了。
雷忠民眼前有一大片肥美的土地,一会伸张出的是嫩黄的叶儿,一回又转换成秋天丰收的果实,最耀眼的是那成熟的饱满的桃子,夏天自由他的浓郁,冬天自有它一望无垠的雪国。每个季节都是那么美好。
“忠民哥哥,我喜欢你。”
“小燕,我要和你好一辈子!”
雷小燕一听,眼泪一下子就六出来了,他一把抱住雷忠民的头就哭泣起来,那是幸福的眼泪。
小燕说我难受,雷忠民吓了一跳赶紧放开了她。雷小燕却娇嗔的一笑说:“傻瓜!”
雷忠民又见到白石堆成的峡谷里,无比鲜嫩的芳草绒绒地覆盖着溪流潺潺的碧水。这里风光旖旎,鲜花怒放,莺歌燕舞,仿佛那远离尘世的桃花山庄。
小燕急切的拉住他的手融进了这醉人的景色里,雷忠民何曾见过如此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他掬起那清澈,采下那野花插在雷小丽的头上。雷晓丽也成了醉人的风景。平息下来的两个人就静静地躺着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欢乐。时间,请你停留下来不要走动,让我们的有情人永远年轻永远在一起吧。
爱情的至高境界就是灵与肉的完美结合,不要讳言那身体,没有这一步,一切都是空的。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晌,算计着大会该结束了,他们才恋恋不舍收拾干净钻出了树林悄悄地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爱情使雷忠民对土地重新唤起了一种深厚的感情。是的,他本来就是土地的儿子。他出生在这里,在故乡的山水间度过梦一样美妙的童年。后来他长大上了学,身上的泥土味渐渐少了,他和土地之间的联系也就淡了许多;现在,他从小燕纯朴美丽的爱情里,又深深地感到:他不该那样害怕在土地上生活;在这亲爱的黄土地上,生活依然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一有机会,他和小燕就在村外的庄稼地里相会。他们在密密的庄稼地里,有时像孩子一样手拉着手,默默地沿着庄稼地中间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站住,互相亲一下,甜蜜地相视一笑。走累了的时候,他们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雷忠民躺下来,用愉快的叹息驱散劳动的疲乏,小燕就偎在他身边。用手梳理他落满尘土的乱蓬蓬的头发;或者用她小巧的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轻轻地给他唱那些祖先流传下来的古老的小曲。
有时候,雷忠民就在这样的催眠曲中睡着了,拉起了响亮的鼾声。他的亲爱的女朋友就赶忙摇醒他,心疼地说:“看把你累成个啥了。你明天歇上一晌!”她把他的手拉过来蒙住她的脸,“等咱结婚了,你七天就歇一天!我让你像学校里一样,过礼拜天。”
雷忠民每天都沉醉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远走高飞出人头地的想法退得很远了。只是有些时候,当他偶尔看见骑自行车的县上和公社的干部们,从河对面公路上奔驰而过,雪白的确良衫风被吹得飘飘忽忽的惬意身影时,他的心才猛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一股苦涩的味道翻上心头,顿时就像吞了一口难咽的中药。他尽量使自己很快从这情绪中解脱出来。直等到他又看见了小燕,骚乱的心情才能彻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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