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选了房间,张野自然是和花小言选在了一起,方才张野问话的青年眉头紧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竟一直跟在张野身后,选了与张野相邻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简单,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两只长凳,张野在房内看罢几眼,便转身出去。
忽地船身一阵晃动,张野身子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在地——这是开船了。
有人走进仓来挨个敲响房门,招呼众人到甲板上去。
加上之前来六人,一共有十三人,俱都到了甲板上。甲板正中是一座突起的石台,上面嵌着灵石,有灵光闪动,有穿着黑衣的汉子站在一旁操纵。
黑衣男子身旁站着两人,皆是半老年纪,头发斑白,脸上皱纹若隐若现,目光却都是有神,荀秋站在一人身旁,正指着张野几人说着什么。
那听荀秋说话的老人也穿着黑色衣服,大圆脸,中等身材,看起来颇为和善。他目光顺着荀秋所指,一一地向张野几人看来,脸上神色先是一松,接着却又渐渐变得阴沉难看,似乎极不满意。
另一老人也穿着黑衣,神色严厉,目光瞟了张野几人一眼,面色却是丝毫不变。见得人到齐了,他上前一步,高声道:“各位听我说几句。”
“各位既然都已上了船,想必心中都有数。虽然都是些累赘的话,老朽还是要再说一遍,这样各位心中也能安生一些。”
“老朽名叫兰卓,身旁这位叫兰高远,都是那离兰岛的人。各位也知道,我们离兰岛盛产重晶石,不管是炼制法器还是布置阵法,都是必不可少的材料,所以我们离兰岛这些年来也赚了不少闲钱。”
兰高远向着众人温和的笑着,目中却似隐有忧色。
兰卓道:“各位也知道,这海上从来不是风平浪静,也不与各位遮遮掩掩,此番来时我们商船确实受了重创,损失不少,因此才请得各位护送。各位只需护送我们到得离兰岛,自然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
张野听了一会,终于明白了情况,船上主事之人便这是两老人,乃是那离兰岛出来的。商船来时遇到了海盗,船上修士折损太多,这才不得已请得外人护送。
两个老人各自说了些话,有人回了几句,便到此结束。其后请来的护卫间相互攀谈,场面渐渐热闹了起来。
那青年一直拉着张野说话,话题始终不离海盗、风浪什么的,兴致极高。张野一面回着他话,一面向着船舷走出,看着渐渐远去海岸线,看着蔚蓝的天空和大海,心中竟也隐隐有些激动。
难怪海边总有人说要征服大海。这一望无垠天空和大海,光是看着,便是让人不由得心神激荡。
身旁这青年说着忽然没了声音,张野转头看去,见他也正抬头望着大海,神情激动不已,像个孩子一样。
张野转过身去,见那两老人已离开甲板。甲板上还留着几人,却尽是随张野一样后来的护卫和一些穿着黑衣的人,穿着黑衣的想必都是那离兰岛的人,一众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互搂着肩膀,竟是极为和睦。之前来的那几个护卫却是尽都回房间去了。
张野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便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海天一色的盛景,听着若有若无的涛声,心中也渐渐将这事撇开去。
待得日头高照,甲板上的人都散去了,张野才同身旁青年往房间走去。
到得下层,张野远远的瞧见荀秋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支开青年,跟着荀秋走去。
原来荀秋也住下层。张野进得房内,发现花小言早已在房中,似乎等候多时。
荀秋道:“情况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你们都看见了,船上除了离兰岛的人外,还有六人也是筑基修士,我之前在打探消息时,却是不曾听闻这六人的存在。”
张野问道:“是他们故意隐藏了这六人?”
荀秋眉头紧蹙,道:“我也正是疑惑这件事。若真是他们故意隐藏了这六人的消息,为的是什么,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若不是故意隐藏了消息,我又怎会漏掉他们六人?”
花小言却笑道:“你就是不肯承认,这事是你没做好!”
张野愣了一下,也笑了出来。
荀秋脸色顿时变得尴尬,道:“这……怎么……”
两人哈哈大笑,荀秋更是窘迫。
笑过之后,张野忽然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问道:“既然船上已经有六个筑基修士,又找来这么多练气是做什么?”
荀秋这次得意的笑了笑,“若不是如此,你们又怎能上船?”
两人都是不解的向他看去。
荀秋得意道:“前几日打探消息时,我便认出了那兰高远是船上主事之人,早上我出来时,见他正从船上下来。”
“这老头只有练气修为,”荀秋道,“我悄悄的跟着他,见他进了一家客栈,我跟进去才知道,原来这船早上便要出发,此刻他却想在客栈招护卫。”
“我便毛遂自荐,他看我几眼,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还想再招人,我想着你们恐怕还没机会上船,便告诉他我还有同伴,可以一起带上,他想了一会,竟也答应了。”
张野满脸惊讶,问道:“这岂不是太容易了点?”
荀秋眉头紧蹙,“本来我想的是,他这商船上确实缺少人手,又马上就有出海,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才如此轻率的雇佣我。但如今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了。”
张野又问道:“那你为何只找练气修士。”
荀秋瞪着张野,道:“就那会时间,我上哪去找筑基修士?”
张野一愣,心想也是,三人在这港口也没待几天,又上哪去找筑基修士?
荀秋接着道:“所以我就随便在街边找了几个。本以为这老头定会大发脾气,将人都赶走,没想到却都留了下来。”
说着,三人都是眉头紧蹙,这事着实透着怪异。